溪紧张的手指打颤,她喊来风起,让他准备好上午所用那一系列的物品。又叫来红兽皮裙女人,看了看她头发长度,满意道:“我需要你的一簇头发。”
“头发?”
溪一紧张,表情特别严肃,语气也变得简短有力起来。“嗯,对,一会儿等水开了,将你的头发放到陶锅里煮一煮,在煮的时候,你必须向大神祈祷,让他保佑你女儿。”
红兽皮裙女人听说与大神有关,她也不敢再提出异议,而且看到溪那表情,莫名就对她多了几分信任。
“啊,煮头发?这是要干吗?向大神献祭么?可大神明明更喜欢猎物,你却要用人头发……”云霞双臂环胸开嘲讽。
“你闭嘴!”红兽皮裙女人和白盐摊主同时喝道,“你是哪里来的?没事滚开!”
姬氏巫都说救不了他们女儿,姜氏的巫弟子说能救,夫妇两人虽心中存疑,却也愿意去相信溪的话。
况且有大神赐福的话不能乱讲,姜氏溪如果是借大神之名骗人,他们可是有权将之斩杀的。
他们赌一赌,也许女儿的命就保下来了。这个时候,他们不允许有人来捣乱。
“哎,你们没看出这姜氏女在骗你们!”云霞愤怒往前冲来,她想抓住溪的头发,让大家都看清溪脸上的害怕,让大家更清楚的认识到姜氏溪有多可恶。
“你干吗!”红兽皮裙女人大怒,冲过去一拳打在云霞肚子上,又一脚踢中她膝盖,把人撂倒后,喊来那两米高的大汉将人丢出去。“她如果再来闹,就将她和她的部落一起赶出姬氏大集!”
“是。”大汉不顾云霞叫骂,像抓小鸡仔一样,轻松将云霞提起带走。
逃过一劫的溪,咽了咽口水,暗道:这红兽皮裙女人在姬氏的地位一定很高,看来自己必须得把她女儿治好,要不然姜氏与姬氏之间定会留下矛盾。
“溪,水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一直架在石灶上,风起动作很快,把之前用的木盆木桶等都拿了过来。姜牙他们端来新砸好的大蓟,还找来石汉之前用剩下来的干净树叶和兽皮绳。
“好的,起,你再去把咱们留存的大蓟药丸都拿来。”
蜂蜜含有多种维生素,有滋补功效,溪之前留下几颗加了更多蜂蜜的大蓟药丸,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了。
她最后看向红兽皮裙女人,吩咐道:“你割下头发,放进水里煮一会儿,记住,煮的过程中,你要诚心向大神祈祷。”
“好。”红兽皮裙女人看了看女儿,她抽出骨刀,毫不犹豫割下一把头发,丢进滚水中,她跨前一步,跪在石灶旁,衷心祈祷,她希望大神能让她的女儿快点好气来。
趁所有人转移注意力,溪召唤出系统工具包中的制衣用钢针,并偷偷用钢针沾了些曼陀罗花汁,准备把小姑娘麻痹住。这样一方面可以减少她痛苦,一方面也可以阻止她在缝合伤口时因疼痛而突然乱动,溪做好一切准备,只等红兽皮裙女人将头发消完毒。
而就在这时,云霞带着一群人,挤开人群闯了过来。其中一位全身裹着黑色兽皮,脚上穿精制草鞋的女人,特别引人注目。
两米大汉马上去拦人,云霞却在此时大叫道:“等等,我带了姚氏的巫过来,她可是黑山地区最厉害的巫!姚氏巫不仅可以医病,还能给他人祝福,姜氏溪算什么,医术能比姚氏巫好?”
姚氏巫名气与姚氏部落的好战一样出名,传说姚氏为娲女之后,她们继承了先祖传承,姚氏巫不仅知道的东西多,还拥有一柄很厉害的神器。
最重要的是,姚氏好战,每每征战后都会有大量伤员,她们的巫熟悉各种外伤。
云霞能将这位大人请动,看来没少下血本。
多了一位巫就多了一层希望,红兽皮裙女人马上站起来去迎接。
风起皱眉,厉声对红兽皮裙女人道:“你的心对大神不够真诚!”
红兽皮裙女人脚步一顿,脸上露出犹豫和挣扎。
云霞推开两米高大汉的手臂,嗤笑:“对大神不够真诚?起,你可瞎说,姚氏巫是黑山最厉害的巫,她能与大神沟通,一会儿等她做个祭祀,就可以向大神说明原因,仁慈的大神当然能明白这位阿姐做阿母的心。至于溪,她不过是个巫弟子,恐怕都没有见大神的资格吧!”
风起不语。
云霞认为自己站了上峰,笑得特别开心。
红兽皮裙女人也不再犹豫,请过那位姚氏巫,命令溪退到一旁去。
姜氏和石氏人都特别气愤,明明是姬氏人主动上门来找溪给他们女儿疗伤,这会儿听说有厉害的巫,就无情得将溪推开。
溪明明已经做好所有准备,要救那个小姑娘了啊!
溪却很淡定,没有任何怨言。
姚氏巫不屑看了溪一眼,蹲身给小姑娘检查。
“啊!”姚氏巫的手指用力戳在小姑娘伤口附近的肚皮上,小姑娘疼的脸色惨白。
溪与红兽皮女人同时上前一步,红兽皮女人不由侧头看她一眼,然后对姚氏巫要求道:“姚氏的巫,请你轻一点,我家女娃受不住的。”
高傲的姚氏巫特别不客气:“要不要治,怎么那么多事!”
“治,当然要治。”红兽皮女人懊恼自己太失礼,连连道歉:“是我不对,姚氏巫请你原谅,我只是太担心我家女娃了。”
姚氏巫白了她一眼,指着溪他们的石灶道:“哼,既然让我治,那就得都听我的。去,你去拿块那边烧得滚烫的石头。”
“要滚烫的石头干嘛?”红兽皮女人追问道。
“当然是在她肚子上滚一下,把那伤口烫掉啊!”姚氏巫不耐烦挥手,“快点,不要浪费时间。”
“什么,用烧热的石头烫伤口?那我家女娃不是也会被烫伤!”
“那又怎么样!她能不能活是她自己的命,我这么帮她,已经是看在大神的面子上了。哪那么多废话,你们到底治不治吧?不治我走了。”姚氏巫才不管那么多,更何况这又不是她的族人。
这时孩子的阿父,白盐摊主站出来说道:“红,不要让她烫孩子,我不相信她,她对咱们女娃一点都不好,咱们还是让姜氏的巫弟子治吧。”
巫是所有部族都会尊重的人,姚氏巫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立刻怒火中烧,瞪着白盐摊主道:“那我倒要看看这位姜氏巫弟子,是否有你说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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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姚氏巫高高在上, 容不得反驳。
她瞪过来的眼神阴狠吓人, 白盐摊主强自镇定,转头看向溪,想得到她的支持。
此时, 溪反倒不紧张了,她对白盐摊主和红兽皮裙女人道:“感谢您的信任, 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您的女儿。”
说完,溪让风起给她当助手,捞出之前红兽皮裙女人割下来的那一大把头发。
其实,真用不了这么多的头发, 可能红兽皮裙女人认为头发割的越多心越诚吧, 仅从这点看,这位强横的阿母有多爱孩子。
溪让风起先把头发放到装盐水的木盆中浸泡,她从其中摘出一根比较粗长的, 轻松穿过钢针针砭。
原始人还没见过带针砭的针, 他们此时使用的是大鱼骨刺, 先用鱼刺钻孔,然后以拨、挑的手法,将兽筋与干草混合的线勾过孔洞, 来达成缝制衣服的过程。
“小阿妹, 我要用这针将你肚子上的伤口缝起来, 这样伤口才会长得快。你别害怕,我会很小心的。”溪先用烫过的毛兽皮,为她一点点擦拭伤口外面的血, 非常细心,并和她解释伤口缝合的过程。
小姑娘伤口渗血量并不多,又因有一段肠子之类的器官堵在那里,她腹腔中几乎也没进多少血,这对溪的治疗是有利的。
“好了,我要开始了。”溪提醒道,然后用沾了曼陀罗花汁的钢针,飞快扎入她皮肉中。
开始了史前第一台伤口缝合手术。
原始人哪里见过这个!
钢针穿过皮肉,还能传出噗呲声。
小姑娘疼得轻叫了一声,可是不知为何,那种疼痛只有一两次,之后虽也感觉到姜氏溪在她肚子上扎针,却没了之前那种难以忍受的疼了。
她还感觉到身体开始僵麻,声音压在喉咙中,怎么也发不出来。
小姑娘有些害怕,她去看自己父母,他们此时已被姜氏溪给吓傻了,正呆呆看着她一针针将自己的肚子缝起来。
“好了。”为了防止头发断裂,溪在小姑娘伤口处来回缝了两遍,然后又在外面给她敷上大蓟药膏,垫上盐水洗过的树叶,又用宽兽皮绳给她牢牢缠好。“伤口不能碰到水,要躺着静养,外面这些药应该一天换一次。让我想想,还要注意什么事……哦,对了,不能吃长角羊肉、鱼类和辛辣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