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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配的女儿 金推完结+番外 (漫步长安)


  华城公主笑了起来,“二皇姐护得如此之紧,看来真是入了你的眼。”
  “人情往来,讲的都是缘法。我可是向楚老夫人打了包票的,定要全须全尾地把人带回去。要是绊了磕了,受了什么委屈,如何向她的祖母交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在座的夫人小姐也都明白了。等会这位楚家大姑娘是不会下场的,有些人便也歇了看笑话的心思。
  当然也有一些人很是失望,错过这么一个奚落明语的机会,很是扼腕。比如说冷素问楚晴柔雅县主等人。
  伯府的下人流水似的进来摆放笔墨纸砚,华城公主和锦城公主落座,其余的夫人们也跟着坐到自己各自的座位上。
  冷老夫人是寿星,今日她为大,坐在锦城公主和华城公主的中间。锦城公主身后是明语,冷老夫人身后是冷素问。华城公主没有女儿,身边陪着的是雅县主。
  为表公正,冷素问和雅县主都没有下场。
  这种比试一般都有彩头,彩头是华城公主带来的,是一幅画。随着那画被展开,底下现出惊呼声,明语和锦城公主相视会心一笑。
  画中的是一位收集松雪的宫装美人。
  雪压青松,那一身素蓝斗篷的美人手捧着瓷瓶,正在收集松针上的积雪。纤纤玉手,与瓷瓶的瓷白相得益彰。虽是仅露出半边侧颜,却似落入凡间的仙娥般令人神往。
  美人旁边,是狂飞凤舞的草行诗作。
  上曰:素手拈来入玉瓶,化雪成茗奉双亲。
  明语猛然想起什么,下意识朝君涴涴看去。只见君涴涴见到那画作的落款时眼中迸出神采来,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一世,许多事情都和记忆中不一样。君涴涴最近怕是被打击得不轻,指不定她冒充不平山人的事也会提前。
  画展开后便挂在那里,入座的贵女们个个跃跃欲试。彩头不重要,重要的是才名远扬,是借由才名谋得一门好亲事。
  作画完毕,得彩头的是楚晴柔。
  楚晴柔一脸喜气地从华城公主手中接过画,得到华城公主的嘉奖和其他夫人们的恭维。她目光得意,别有深意地看了明语一眼。
  君涴涴接过她手中的画,展开细细看着,眼神充满怀念。
  “不想时隔多年,这画还是回到臣妇的手中。”
  “楚大夫人此话是何意,这画是本宫多年前所得,本宫记得此前并不曾经过他人之手。”华城公主疑惑问道。
  便看到君涴涴温婉一笑,那笑容透着一股感伤,“臣妇年少时颇为意气用事,不平风流客将女子贬得太低,有心想挫挫那人的狂傲之气。便化名这不平山人,与那人斗气。后来惊觉此举不妥,便立誓封笔。不想多年后,还能见到当年的拙作,深感惭愧。”
  明语心下微冷,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冒居他人才名的事情只有君涴涴能做得出来。想来也是,君涴涴连别人的人生都敢窃取,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锦城公主面上一片冰霜,看向君涴涴。
  不平山人历来神秘,除了画作传世其人从未露过面。世人多有猜测,猜测此人一定是位男子,且对名利极为淡泊。
  不想居然是个女子,还是内宅妇人。
  有人惊呼起来,在场众人且疑且惊。
  “楚大夫人是不平山人?”
  君涴涴不骄不躁地笑着,算是默认。
  华城公主眼一眯,“楚大夫人瞒得可真紧,本宫也是今天才知道夫人竟然有此才情。这孝女图立意深远,远比那狂放之人做出来的画作更胜一筹,难怪当年让那那狂徒甘拜下风。”
  君涴涴在闺时才名并不显,华城公主疑窦丛生,并未相信她的话。君涴涴方才计较过说辞,早想好对策。
  “臣妇多谢公主谬赞,实在是惭愧得很。当年臣妇年少,私下习得一手狂草从不现于人前。要不是那狂徒实在无礼,臣妇也不至于意气用事。那狂徒所作之画,皆是烟花女子,或媚行人前,或不堪内室。臣妇心中不平,世间女子至纯者有、至孝者有、至性者有,岂能那般任人轻贱。”
  “楚大夫人说得没错,那狂徒实在是可恶。咱们女子未出阁时谨言慎行,嫁人后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万不能容人那般诋毁。”
  自古以来,烟花女入画,大多都会流于市井。但那风流客的画技实在地精湛,深受世家男子的追捧,连后宅妇人都听说其名,影响甚远。
  世家女子,皆是精心教养长大,恼怒家中男人沉迷那等俗媚之作,又无可奈何。要不是不平山人将风流客的气焰打夺,恐怕那股歪风邪气还不知要盛行到何时。
  君涴涴的话,让华城公主心中释疑不少。
  这些年来,那不平山人一直没有露面,把风流客打压下去后再也没有新作入世。或许真如楚大夫人所说,是羞愧于自己年少意气用事,早早封了笔。
  楚晴柔与有荣焉地站在母亲的身边,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过去,她还是那个受人欢迎的国公府大姑娘。
  娘也真是的,这样体面的事情为何一直瞒着不说?如果别人早早知道她是不平山人的女儿,定会更加高看她一眼。
  君涴涴开始时心里还有些虚,随着久违的羡慕目光齐齐看过来,她的心渐渐安定。君湘湘和楚璎珞都死了,这个秘密再无第三个人知道。
  锦城公主一直冷冷看着她,眼中慢慢浮现嘲弄之色。
  真是好得很,二房抢了爵位亲事还不够,连才名都要抢去。以前她还以为一切都是二叔和二婶的主意,如今看来,这位堂妹才是心机最深的那一个。
  “楚大夫人方才说这画是你所做,若是本宫记得没错,楚大夫人在闺中并无才名,难道一直在藏拙?”
  锦城公主这一出声,便有人往深一想。
  没错,君涴涴做姑娘的时候也时常出入各府宴会,并没有什么才名传出来。要说是藏拙,似乎有什么说不过去。毕竟有才名在外,女子更能谋个好姻缘,除非有人不想锦上添花。可那时候君涴涴不过是侯府二房,家世也只是寻常,谈不上不想招人嫉恨所以故意藏拙。
  君涴涴心下一紧,面上依旧从容。
  “我在闺中时,母亲常教导我女子要贞贤淑静,莫要掐尖要强盖了别人的风头,惹别人不喜。我一直谨记母亲的话,一天都不曾忘记。要不是那狂徒太过放肆,我也不会逞一时之意气。我不图名不图利,也早早封了笔。今日若不是亲睹旧物,怕是连我自己都将此事忘记了。”
  好一个淡泊名利不争不抢的女子,与她一贯营造出来的形象倒是很贴合。伯夫人不肯让她出头,应是忌讳当时的侯府嫡女君湘湘,那时候君湘湘风头正劲。
  有人心中释了疑,重新相信她的话。
  “楚大夫人可知,这世间有些东西是能冒认窃取的,但有些东西是无法冒认的。其中最难窃取的便是他人的才华,这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让人信服的。”
  锦城公主此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思量起来。世人极重功名,为了名声有时候连骨肉亲情都能抛之脑后。冒认他人功名者,那可是人人知而诛之的大罪。
  君涴涴脸色跟着一变,强自镇定着:“公主此言何意?”
  不会有人知道的。
  君湘湘死了,楚璎珞也死了。
  那时候要不是自己巴结君湘湘,无意中听到两人的对话,她也不会知道不平山人就是她们两个。她听得很清楚,她们怕被人知道,连身边的下人都瞒着。
  锦城公主睥睨着她变白的脸色,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般。眼里的轻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唇角的嘲讽之色更重。
  “不巧得很,本宫恰好认识这位不平山人。”
  众人又是惊呼,看向君涴涴的脸色都变了。
  君涴涴如坠冰窟,脑子里一片空白。楚晴柔急得在一边跺脚,“娘,你快告诉公主,你没有说谎,你就是不平山人。”
  所有人都看着她们母女,那怀疑不屑的目光如芒在背。
  “公主有所不知,其实不平山人并不是臣妇一人,而是臣妇与另一位好友。只是那位好友事后比臣妇还要后悔,再三叮嘱臣妇不许透露出去。是以,臣妇方才并未提及她。想来公主认识的不平山人,定然是她。”
  这样的解释似乎也能说得通,君涴涴努力让自己没有慌神。
  然而,锦城公主怎么让她如愿。
  “话都是楚大夫人说的,你让本宫如何相信?”
  “是啊,楚大夫人你说的话前后不一,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不如你当场做一副画,或是写几个字,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
  明语朝说这话的夫人看去,认出那夫人是怀化将军的夫人。当年崇远将军府没落,其府中出来的两位家将冒出头,一位便是此前那位奉先将军,另一位便是怀化将军。
  因为卢氏这些年闭门礼佛,余夫人和国公府走动不多,但心里还是念着旧主之情。国公府那一摊子事,京中无人不知。
  她有些想替旧主出出气,逮着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沉默。
  在她之后,又有几位夫人提议让君涴涴当场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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