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则败给她,朝她张开手,心疼地将她拥在怀中。软软撞进他的胸膛,被捂着的嘴,传来一声闷闷的惊呼。
她更混乱了,忘记了挣扎,失落地问:“这也是帮忙吗?”
韩则屈起指节,在她的头上敲了敲:“你这小脑瓜,到底什么时候能开窍?”
软软吸了吸鼻子,更难过了:“干嘛打我。”
韩则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哭笑不得地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千万别哭啊,我不逗你了行不行。”
软软有些听不懂他的话,雾蒙蒙大眼睛中,闪着疑惑。
他深呼吸一口气,垂头望着她,认真地问:“你觉得我会是那种为了解决追求者,就和人逢场作戏的人吗?还是你觉得谁都能当我的女朋友?”
软软心中差点儿熄灭的火,又慢慢燃烧了起来,眼睛一点点亮起。她不敢接话,生怕自己理解错了。
深藏心间许久的情感,这一刻开闸而出,明明已滔天般汹涌,他还担心吓到她,只敢露出一缕涓涓细流来。
“是因为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啊。”
软软的脑海中“嗡”的一声,有那么一瞬,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眼中是他,心中回荡着他说过的话,还有那么一点不敢相信。他刚刚是说喜欢我了吧?还和我表白了?
韩则捏捏她的脸,嗯,和想象中一样嫩嫩滑滑,跟豆腐似的,手感好极了。
过了片刻,他微笑着问:“想明白了?”
软软诚实地回答:“还在想。”
“嗯,慢慢想,不急。”他单手拥着她,另外一只手拨通了周佑霖的电话。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把软软一个人放在这他也不放心,还是请周叔叔派个车过来吧。
周佑霖办事利落,不出十分钟,就有一辆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司机常年跟在周佑霖身边,深知什么不该问什么不该看,韩则牵着呆呆的软软上车后,司机就按照韩则给出的地址,往学校外面开。
车窗外景色不断后退,软软沉寂了几分钟,忽然问了个和刚刚毫无关系的问题:“这是你家的车子?”
“算是。”
“怎么开到学校里面来了?”她没记错的话,临海是不准私家车进来的,霍家和顾家的车子,都是停在学校外面的。
韩则淡淡地道:“凡事都有例外。”这个时候,软软还不清楚,她到底是交了一个怎样家世的男朋友。
是的,不是男同学,而是男朋友。她明明无措到不知该怎么接韩则的话,笨拙地转移了话题,在心里却已经把他当成男朋友看了。自然而然,熟稔温柔。
司机先把软软送到了小区楼下,韩则等她上楼后,听到四楼隐约传来她爸妈招呼她吃饭的声音,才让司机离开。
软软照常吃过晚饭,写了一会儿作业,木然地洗漱,躺在床上后,生锈的大脑一点点运转了起来。
从遇到赵雪菲,到她上楼这段的记忆,被她一点点掰开揉碎了,一遍遍回味。
一想到他说喜欢自己,软软的脸就红透了。她把自己藏在被子中,开心地笑起来。
没搞错,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而且我们还在一起了!哈哈,这种有点突然又很刺激很满足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软软实在是睡不着,看了眼时间,霍亦思应该已经睡了,她就一个电话给周小云打了过去。
周小云果真没睡,秒接了起来:“喂?”
软软本来想和她分享喜悦的,结果一个字没说,就开始笑。周小云愣了一下:“……发生什么好事了啊,你给我笑毛了都。”
好一会儿,软软才停下来,美滋滋地说:“你猜。”
“你中了一千万啊?”
“才不是呢。”软软哼了一声,心说比中了一千万还要开心好吗!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啦!”周小云也着急起来。
软软酝酿着酝酿着,又开始笑:“我和韩则在一起啦!”
周小云下意识问:“不早就在一起了吗?”
软软翻了个身,小手抠着被子:“事情有点复杂……”
“那就重头开始说,”周小云坐直了身体,严肃地道,“不准隐瞒啊。”
明天休息,不用早起,软软微笑着说起了韩则之间发生的事。从医护室中的初遇,到公交车上的照顾,再到放学后的补习。从元旦晚会上的摸头杀,到生日时的礼物。一桩桩,一件件,她以为自己的记忆会有些模糊,没想到那样清晰鲜明。
周小云静静地倾听着,等软软讲完今晚放学时的事,她长叹一口气:“这种神仙爱情为什么没轮到我!我好酸啊!”
软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周小云翻滚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说:“虽然我对韩则的印象挺好的,也是由衷祝福你们,但他把我姐妹拐走这件事,还是让我很怨念。他最好一直对你好,但凡有一丁点对不起你的地方,我都不会放过他的!”
电话另一边的软软只是笑。真神奇,她想过韩则不喜欢她,却从没觉得,韩则会对她不好。
对一个人养成习惯要多久呢?一个月,还是一年?软软不知道。
她只知道,韩则就像她的一棵大树,无论她什么时候往后靠,他都屹立在那。他支撑起来的,远远不止她头顶这片天空,还有她心中的希望。
软软和周小云煲电话粥的时候,韩则也没睡。别看他和软软表明心意时,话说的那么顺畅,其实他紧张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躺在床上,他时不时看看手机,可惜没有软软的消息。也是,他又没和她约定什么。
“叮咚”,手机忽然响起提示音,他马上戳进去——是软软给他发来的消息!
很快读完新消息,他没忍住笑出声来。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的是:“韩则,学校有监控的,你抱了我,怎么办呀?”
再也忍不住的他,拨通了软软的电话。响了两声后,那边接了起来。
“小姑娘,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知道她在听,韩则笑着问。
一秒钟后,软软嘟囔:“一点多了。”
“一点多了你还不睡,净想着学校监控?”亏他怕她反悔,准备了那么多应对的措施,结果一条都没用上!
软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说是学校监控,其实想的不还是他吗。
“所以……监控到底怎么办呀?”
隔着电话,韩则都能想到她怂哒哒的样子。能怎么办呢,自己找的女朋友,不得自己哄着?
他轻叹气:“放心吧,我来处理。”
老师一般不会查监控,就算查了,他瞒着软软,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就是。不查更好,监控三个月后就覆盖了。
事情解决,软软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了。以前两个人没在一起,她嘚啵起来也没像现在这样尴尬呀。
捧着电话,软软试探着问:“那我挂了哦?”
“等等。”韩则眯了眯眼睛,“周六日的补习正常进行吧?”
软软正是羞于见他的时候,下意识想给他放个假。韩则又说:“上周都没补习。”
“放假”两个字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嗯,正常上。”
“那就明天见了。”韩则声音若春水般温柔,“晚安,我的软软。”
挂了电话半晌,软软还捧着手机,坐在被子中发愣。她呆呆地摸了下自己的耳朵,烫得要命。
韩则的声音本就好听,他刻意压低声线时,磁性撩人,听得她心更痒了。
“我的软软”什么的……她想起来就面红耳赤,捂着脸倒在被子中,两只小腿胡乱蹬着,喉间发出小兽一样兴奋的呜咽。
第二天一早,秦家四口坐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秦妈妈自然地问了句:“软软,你昨天晚上睡觉是不是蹬被子了?”
软软:“嗯?”
“半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好像听到你房间里有动静。”
软软低下头,用喝粥的动作掩饰心慌:“妈妈,肯定是你听错啦,我睡相一直很好的。”
“也是。”
软软松了一口气,后怕地想,以后不能睡太晚了,爸爸妈妈都起疑心了。
吃过早饭,拿出数位板画了会儿画,软软见时间差不多,背上书包出了门。
伴着咖啡店的风铃进门,韩则已经在老位置等着她了。她害羞地看了他一眼,脚步轻轻地来到他身边。
韩则从见到她开始,笑容就浮现在脸上:“来了?”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用温热的手心帮她揉了两下,“这么凉,一会儿补习完,我带你去买手套。”
软软还是有点切换不过来身份,触电般收回手,红着脸往旁边看了看。
怕韩则再说出或者做出什么让她害羞的事情,她抢着说:“开始补习吧。”
“好。”他微微拉长了音调,更宠溺了。小女朋友脸皮薄,他都理解的。
专心学习可以成功转移注意力,不知不觉,补习结束了。
韩则自动帮她整理着书本,又拿过她的外套,帮她穿上。随后把两个书包挂在肩上,空出一只手来,牵住了她的。
软软就跟个小企鹅似的,被他一步步带出了咖啡店,看他站在路边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