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眉间一冷:“若是放了人,如何同魏太师交代?”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一百万两不过是让她多活两天而已。”她有再多的钱又如何,魏太师那边可是得罪不起的。
夜里,歌山和乐水才将跟踪的路线交给了沈沐攸。
乐歌分析道:“对方的防备心甚强,我们没有办法离得太近,不晓得里面有多少人,但想来他们的武功都不低,若是强攻进去,怕是夫人会有危险。若是悄悄潜入进去,可那地方不大,怕是不好潜,若是再有一位高手帮忙就好了。”
沈沐攸和林青川陷入了思索中。
恰在这个时候,门口家丁来报,说是乔大侠来了。
乔吟风进来,见大家神色凝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梧被人抓走了。”沈沐攸见到乔吟风,眼睛不由一亮,他将歌山乐水画的路线指给乔吟风看,“乔大侠,可否请你帮个忙?”
乔吟风一听林青梧有危险,立即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沈沐攸同他说了自己的计划:“三日之后我会带着银票去和那些人交易,且先引出一部分人来,到时候歌山和乐水会带着几位高手去试着救人,再引出一部分人来。若是没能救出,就拜托乔大侠再潜进去救人了,我想那个时候里面的人应该不会太多了。”
“好。”乔吟风一口答应下来。
而此时皇宫里的林青梧,也正因为太子的事情寝食难安。
床上有点硌得慌。
先前她从床下的暗格里找到了太子所藏的存钱凭证还有一些碎银,许是没将那些暗格恢复好,林青梧又爬起来,重新调整暗格。
她在暗格里又发现了许多小物件:有些是坊间的小玩意儿,有些是珠子和玉佩,一个个都挺奇特的,想来是太子觉得好玩才收集在一起的。
林青梧无意偷窥太子的东西,正要阖上,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东西。
她拿起来看,是一块玉佩,造型挺奇怪的,有一个弧度,像是用被打碎的镯子做成的。
而这个玉佩,她之前见过。
在阿齐的脖子上挂着的那块,他一直带着的玉佩,和这个很像。
第二天林青梧拿着去找皇后,问问这玉佩是否有什么特殊含义。
皇后说道:“倒没什么特殊含义,以前宫里有个手巧的宫女,用一些坏掉的玉镯或者打镯子的边角料雕刻成一些小玩意,送给一些小主或者小孩子玩。”
“那这也算宫里的东西吗?”
“自然是宫里的。”
“那个宫女呢?”
“到了年纪,出宫嫁人了。”
“哦。”
要是能找到宫女,证明阿齐脖子上挂的那个玉佩也是出自她手,那么有这个做凭证的话,待阿齐回到皇宫,会被认可得更容易一些吧。
林青梧将玉佩放回原处,祈盼着太子平安回来,她们就可以商量这件事了。
三日后,沈沐攸带着银票亲自去要人,对方这次来的人不多,只有五个人,但是看到沈沐攸时,眼神立即变了。
沈沐攸问他们:“我娘子人呢?”
对方答道:“你且先将银票给我们,待我们验明真假之后,自然会将你夫人还给你。”
“倘若我将银票都给你们,最后你们不交人怎么办?”
对方却冷笑道:“沈大人,你现在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沈沐攸道:“那你如何证明我娘子现在还活着?”
对方道:“你且等一会儿,我现在命人去取一件能证明你家夫人还活着的证据。”
于是那五个人中有一人飞快地折身回去了。
晋望舒今天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似乎把暗影阁的阁主想的太简单了。
今天原本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日子,可是她现在依然被关在这里,根本不能出去。
她隐隐觉得对方根本没想过放过自己。
她已经拖延了几日,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再拖延下去了。
这时,她听到有人回来了,不多时,便带走了这里的许多人又匆匆离开了。
晋望舒一头雾水:发生什么事情了。
“喂,说好的放人呢?”她喊了一声。
没想到将阁主招来了她的小黑屋。
“你夫君回来了,”那人说道,“果然当初留下你是对的。”
“银子给你们了吗?可以放我走了吗?”晋望舒还抱有一丝希望。
那人却目露凶光:“既然你夫君已经出现了,现在你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那人说着,便掏出一把匕首来,“念在你送了我这么多银子的份上,我亲自了结你,保证不让你感到痛苦。”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说话不算话……”晋望舒瑟缩着身子,一步步往后退,奈何这小屋子本就不大,她才退了几步,后背就抵到了墙上。
眼看匕首的寒光离自己越来越近,晋望舒绝望道:“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到底是谁要害我?”
“告诉你一个将死之人也没什么,”那人终于说了实话,“你家夫君得罪了魏太师,他花两万两,买你们夫妻二人的命。”
“可是我给了你一百两!”
“可魏太师我们实在得罪不起……”
“……”那你就得罪得起太子吗?
这句话晋望舒没来得及说出去,对方就已经举起了匕首。
晋望舒尖叫,本能的竟然躲开了。
屋子里光线不好,她一直待在这里,所以早就适应了,对方似乎没有想到她还敢躲,便又举着匕首追上来。
晋望舒满屋子打转。
却是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打斗的声音。
有人闯进来了!
那阁主推门出去,将匕首丢给对看守那人说:“进去把那女人解决了。”
而后便拿出长剑,同闯进来的两个人打了起来。
闯进来的正是歌山和乐水。
他们原本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但是没想到对方居然调离了许多人去了沈沐攸那边,如今这里只剩四五个人,加上方才从一个屋子里出来的人也不过六个人。
可是最后出来的这人武功实在高强,兄妹俩一时打不过,便引着人往外面打。
乔吟风潜进这里的时候,这里只剩下一个人了,正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追着“林青梧”。
晋望舒这个时候已经受伤了,方才那人已经捉住了她,匕首刺到胸前,她用手握住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力气很大,一个用力竟然直接将匕首抢了过来。
手心被锋利的匕首割开,钻心的疼痛也抵不过眼下保命要紧。
她拿着匕首胡乱地挥着,那人一时惧怕,没能近身,正欲再寻找机会时,忽然被人踹了后背,一脚撂倒。
“落落,是我!”乔吟风喊住那个惊恐地一直挥舞匕首的人儿。
晋望舒听着对方声音很是熟悉,哭着问:“谁是落落哇?”
乔吟风以为她吓坏了,便换了称呼:“沈夫人,是我,乔吟风。”
晋望舒一听到他的名字,立即丢了匕首冲进他的怀里:“呜呜快带我走……”
乔吟风抱着她跑出屋子,而后跳上墙头,几个腾跃便奔出去老远。
晋望舒窝在她的怀里,许久才抬起头来。
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心情格外激动:“乔大侠,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我以身相许吧。”
乔吟风手一抖,一个没抱住,把她掉了下去。
晋望舒刚表白完,就被摔晕了过去。
晋望舒那边惊心动魄地折腾了一番,实则不过才过去一个早上,大殿的早朝今日延长了许多时间,是因为前去红原剿匪的士兵已经回来了,派了一个代表,讲述他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的事情。
大抵和沈沐攸说的差不多,他们遇到了一波很厉害的人的伏击,看对方的身手不像是鲁莽的匪寇,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那士兵说这些话的时候,林青梧偷偷看了一眼魏太师。
那老头气定神闲,听到沈沐攸被追杀至跌落河中,甚至还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意来。
林青梧想到自己先前落水时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不由打了个冷颤。
还好她早就知道沈沐攸没有出事,不然这会儿她怕是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而在皇帝询问大臣们对这件事情的看法的时候,魏太师居然还站出来说沈沐攸的坏话:“陛下,依臣所见,恐怕并非是什么所谓的杀手,而是当初沈大人未能将匪徒剿灭干净,便急着写信邀功,没成想遭到了匪徒的报复。”
皇帝问他:“太师觉得那些人不是杀手,而是匪徒?”
魏太师徐徐道:“先前陛下也派过几位大臣前去剿匪,那些匪徒狡猾奸诈,几次剿灭不净,可想而知他们的厉害。沈大人并非武官出身,左右过去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又如何能剿灭干净?依臣所见,不过是匪徒使的计,故意让沈大人误以为剿匪成功,实则早就埋伏在沈大人回来的路上,给他打击。”
林青梧听到魏太师如此给沈沐攸抹黑,自然气不过:“魏太师此言差矣!”
她一声清亮的反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