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不乐意了,直起身板来,瞪着眼睛看他:“大胆!你敢说本太子是傻子!”
萧景兰才不理会她这般的虚张声势,从那宫女手中要过那碗醒酒汤,递到她唇前:“把这碗都喝了。”
她眉头一皱,躲了过去:“你让本太子喝,本太子就喝啊?你到底是谁啊,本太子为什么要听你的?”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萧景兰没了耐心,一把将她捞了过来,锁在怀里直接将醒酒汤全都给她灌了进去。
怀中的人儿懵了:“你……”
萧景兰将碗丢给了宫女,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我怎么了?”
她气得腮帮子都鼓鼓的:“冒犯太子,以下犯上!本太子要治你的罪!”
萧景兰将头低了几分,盯着她,眉梢带了几分轻佻:“哦?你还要治我的罪?”
“打你板子!”
他又矮下去几分,嘴角带笑:“还要打我板子?”
“你……”她察觉到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令她感到十分不适,她立即推开了他,“你说话就说话,离本太子那么近作甚?”
“近吗?”萧景兰偏又往她身前凑了过去。
“走开啊!”她伸手去推,不叫他靠近。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却忽然摸到了两个硬邦邦的东西。
这个手感不对啊?
胸前的东西怎么是硬的呢?
她曲指捏了捏。
对方见她感兴趣,便将手伸进去,随即摸了一个水梨出来:“你想吃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她瑟缩着往后退了两步,忽然跳下床去就要往外跑,“来人啊,刺客啊!”
“刺你个大头鬼!”萧景兰几个大步追了过去,在她跑出房门之前将她拦腰抱住,见她还要张口喊人,便干脆捂住了她的嘴巴,“你今天怎么回事?”
她惊恐地望着他,扯着他的手想要从他的桎梏中挣扎出来。
于是萧景兰只好用了更大的力气,免得她出去丢人现眼。
没想到她挣扎了一会儿便晕了过去,不知道是吓的,还是酒劲又上来了。
萧景兰将她重新抱回了床上去,烦躁地替她擦去嘴角的汤渍,低声道:“以后不许喝酒了,喝醉了真的是太不可爱了!”
日落时分,林青梧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她疑惑地坐起身来,忽然一拍脑袋,“嬷嬷!”
她赶紧下床,穿上鞋子往外走去,顺便问了一个宫女:“我睡了多久?”
宫女答:“回太子,您睡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林青梧低声道,“应该还来得及。”
她揉着还隐隐作痛的脑袋,急步往歌山和乐水歇息的房间走去,打算跟他们商量一下晚上去冷宫那边保护嬷嬷的事宜。
可还没走到那房间门口,却被萧景兰拦住了。
“干嘛去?”
“去看看我带过来的那两个人。”
“不用去了,”萧景兰说,“他们被我赶走了!”
“什么?”林青梧先是惊住,而后大声道,“你凭什么赶走他们?”
“你说他们是卖艺的,可是今天下午我叫他们给我表演个才艺,他们瞪了我一下午。”萧景兰哼道,“我觉得他们定然是有问题的,所以就把他们赶走了!”
“你……”林青梧指着他,气得半天没说出话来。她又是喝酒,又是撒泼,好不容易把人给带进来了。如今天色马上就要黑了,嬷嬷马上就要有危险了,他却把人给赶走了,这叫她该怎么办?
气愤到了极点,骂人都找不到词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林青梧被他气哭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他们走了多久了?我去把他们找回来!”
萧景兰见她哭了,心中登时一慌:“你怎么哭了?我方才不过是逗你玩的……”
林青梧哭得一顿:“你再说一遍?”
“我逗你玩的,你居然当真了?”萧景兰伸手想替她擦一下眼泪,被她挥手打掉,他继续说道,“我见过他们兄妹二人了,瞧着身手应该不错,是你找来盯着冷宫那边吧?”
林青梧惊愕道:“这你也看得出来?”
萧景兰傲娇道:“我什么看不出来?”
林青梧再次跟他确认了一遍:“所以你真的没有赶走他们?”
“都说了方才是逗你玩的,谁叫你喝醉了酒就六亲不认的。”萧景兰瞧着她气得拳头都攥紧了,也晓得是自己失了分寸,不该对她开这样的玩笑。
“好吧,是我过分了,我跟你道歉,咱们来个一抱泯恩仇吧。”他张开了手臂,欲抱一抱她。
林青梧气都快被她气死了,哪里肯叫他抱,在他靠近时忽然捉住他的一只胳膊,一扭,一转,然后便是一个过肩摔。
“泯了!”她直起身子说。
萧景兰被她摔懵了,伏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这一幕叫院里的宫女太监以及院门口经过的侍卫都瞧见了,一传二,二传多,事情越传越严重。不多时,太子喝醉后暴打未来太子妃的事情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在皇宫漫天飞舞。
皇帝气得直拍桌子:“逆子,喝醉酒居然打女人?”
李公公忙上前劝:“陛下息怒,这其中可能有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皇帝愠怒道,“去把那个逆子叫过来!”
“是。”李公公欠身退了下去,匆匆往东宫奔去。
彼时林青梧正在和歌山、乐水商量着晚上怎么去监视冷宫的事情,没想到李公公亲自过来传话,说皇帝让她去御书房一趟。
她问李公公:“父皇找我有何要事?能不能不去?”
李公公一脸急色道:“陛下听说了您今天暴打萧姑娘的事情,发了好大的火呢,您还是去解释一下吧。”
林青梧想起萧景兰那个戏精,不过是被她摔了一下,演得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居然还传到皇帝的耳朵中了。
可眼下她实在走不开,正想着该以什么理由推辞呢,没想到福宁宫那边也来人了:“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让您过去一趟。”
林青梧问:“母后找我有何事?”
“是关于今天您打萧姑娘的事情。”
林青梧:“……”果然也是这件事。
正焦头烂额的时候,仁寿宫那边也来人了:“太子殿下,太后让您过去一趟。”
林青梧:“……”怎么太后也要来搀和。
“你们等着吧,我进去换身衣服就出来。”林青梧说罢,便转身进了内殿。
外面三人眼巴巴等着,在讨论待会儿太子出来会先去哪边?
可他们等啊等,等啊等,太子一直没有出来。
眼看过去快两刻钟了,这么长的时间,别说是换衣服了,就算是重新洗漱也该出来了。
他们实在耗不住,便斗胆一起进去看看。
这一进去才发现,太子早就跑没影儿了。
此时的林青梧已经由歌山和乐水带着,潜入到茫茫夜色中,往冷宫方向奔去。
至于皇帝、皇后和太后,且先放到脑后,救人要紧,能躲一时算一时。
林青梧和歌山、乐水一起伏在冷宫的偏僻一角,耐心监视着冷宫的一切。
直至半夜,果然有一个黑衣人潜了进来,直奔柴草房,显然目的十分明确。
在黑衣人轻松撬开柴草房门时,歌山和乐水如同两发快箭,嗖得窜了出去,直奔黑衣人。
那黑衣人察觉有人靠近,亦是迅速做出反应,转身应对。歌山和乐水同他过了两招,他似乎知道自己敌不过,便跃身逃跑。歌山去追,乐水却返回林青梧身边。
“那黑衣人武功一般,我哥他一个人就能应对,我送你回去。”乐水说。
“哦好。”这都半夜了,李公公他们应该走了吧。
原本皇帝不过是想把太子叫过来训斥一番,可没想到李公公回来说,太子居然躲起来不肯过来。不仅躲着他,连皇后和太后都一并不理,实在混账。
这件事可就大了。
翌日,皇帝窝着一肚子火去上早朝,太子抱着朝笏低着头不敢看他。当着大臣的面皇帝不好提这事,待下了早朝,立即把太子叫到了御书房。
可怜今天林青梧都没能和沈沐攸说上几句话。
“来人,把太子带下去,打十个板子!”皇帝怒气冲冲道。
“父皇……”林青梧一听自己要挨板子,当即慌了,惊恐地望着皇帝。
皇帝细数她的混账事:“你昨日醉酒在前,打人在后,明知自己犯错不知悔改,还无视朕和你的母后,甚至太后,行事实在混账,朕打你十个板子你不冤枉!”
她昨日喝酒是真,摔了萧景兰是真,无视皇帝皇后和太后也是真,林青梧瘪了瘪嘴,终是没说什么,乖乖下去领板子了。
皇帝看到太子居然连辩解都没有就出去了,想叫她回来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实诚呢?咋就不知道解释两句呢?
多解释解释说不定他就不打她了啊。
外面的侍卫随即搬来了长凳,另一个侍卫抱来了板子。
李公公走到那个侍卫面前,暗暗拧了他一下:“要死啊你,拿这么厚的板子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