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阳光最好的午后时光，满达日娃不在家，圆宝挥退嬷嬷下人，自己推着小推车在院子里。
父子三个一起晒太阳，阳光照在人的身上，让人懒洋洋的。
这般温暖的父子相处，对于他们都是极为陌生的体验。
圆宝笑了笑，慢悠悠地和两个孩子讲述他当年被抱出来晒太阳的经历，引得棒棒和啾啾嘴巴张的老大。
隔阂被打开，三个人亲近不少，圆宝对孩子眉宇间的变化很满意，“去宫里一趟挺好，心胸打开了，体重上来了。”
棒棒和啾啾……静静地看着阿玛，动了动嘴巴。
三位小叔叔总喜欢“欺负”他们，每次都逗着他们大声地笑出来。
两个小姑姑好像小仙女，气息香香软软的，声音甜甜糯糯的，别提有多惹人疼。
玛麽性情冷冷的，对着他们笑的时候慈爱温柔。
玛法一点儿也没有世人印象中的“皇帝”的模样，更不是他们印象中的“皇帝”模样。
只是一个归隐的祖父享受儿孙绕膝之乐，身边缭绕着一种暖暖的力量。
暖意融融，豁达明亮，暖到人的心里去，照亮、驱散你心灵里的阴霾。
不说棒棒和啾啾，就是琅琅和暖暖，到了宫里头，住在坤宁宫，也完全是“乐不思蜀”。
堂哥和堂姐是最好的小伙伴，这般年纪就知道让着弟弟妹妹，护着弟弟妹妹。
最喜欢两个小姑姑，每次面对两个小姑姑的亲亲抱抱，都会回以最大的笑容。
偶尔见到大姑姑进宫请安，大姑姑和玛麽一样，天生的性情冷清，看着他们的眼神儿“冷冷”的，但也透着暖意和亲近。
在坤宁宫待的这二十天，棒棒和啾啾每时每刻都是开心的，快乐的，内心里安宁澄净。
圆宝不用他们说话，单看他们的眼神儿就明白。
一声感叹。
“阿玛也是做梦也想不到，坤宁宫有这般欢乐的日子。”
棒棒和啾啾……牙酸。
曾经的紫禁城“禁地”--坤宁宫，当然没有这般欢乐的日子。
就是曾经的皇宫，也是让人窒息，神经紧绷，梦都不敢做，梦话不敢说的地方。
圆宝望着天上的太阳，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似乎是自言自语。
“阿玛知道，当年对你们兄弟照顾不周，教育方式也不太对，就是保成……”
“这辈子……阿玛做一个好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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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
胖宝最近很忙，忙着见缝插针地想让二哥和二嫂生二胎。
万一他的十三弟也投胎那？
“二哥, 你说‘大哥’、‘二哥’、‘三哥’……他们, 会不会都重新投胎？”胖宝知道二哥肯定记挂着“二哥”，直击要害。
圆宝看一眼二弟, 不做声。
胖宝没有点到即止的觉悟，语气似模似样, “想当年……哪个年轻的时候不是壮志满怀, 哪个临终的时候不是满腹遗憾？
就算是做个女娃娃, 能够看看新世界，新的大清国, 也是好的。”
圆宝瞪一眼二弟，手中毛笔稳稳地落下最后一笔，把这本折子放到一边晾干字迹, 拿起另一个翻看。
来自伊犁地区新疆省巡抚的折子, 咳咳，嘟宝觉得新疆这个名字好，是乱题字乱盖章乱改名的乾隆皇帝，唯一做的好事儿。
鬼哭狼嚎谁作怪？
每到夜幕降临时, 克拉玛依东北一百公里处，狂风呼啸，飞沙走石, 怪异、凄厉的声音非常吓人，当地人称为“魔鬼城”。
神秘湖里出妖怪？
神秘的喀纳斯湖区流传有湖怪出没……这都是什么妖言惑众？
男人爱把花帽戴……
骆驼比车跑的快……
鞭子底下谈恋爱……
风吹石头砸脑袋……
好吧，这是新疆巡抚写给亲阿玛的段子, 图一个乐呵。
胖宝发觉二哥的表情略为“奇怪”，起身探头看一眼，哈哈笑。
“新疆地区自从被额涅收复之后，就是各种怪事儿不断。其实要我说，还是我们打的不够狠。”
圆宝声音低沉，“新疆地区自古就是西域，东西方连接的地方。汉唐时期偶有收服，但都只是作为一个宗主国设立藩镇而已。后面就是被西夏，大食等政权占据。
受到波斯、大食、欧洲……的文化影响巨大。察合台的后裔在那一片建立叶尔羌汗国，举国上下也是信奉‘真主阿拉’。额涅收复叶尔羌汗国，阿玛也是让他们信仰自由。”
简而言之，那一片和中原文化差距太大，还不如交趾省、小麻省这些地方，都是汉家文化圈儿。
胖宝不认同，打地盘又不靠文化。
“阿玛这是在给‘糖’。
办新学、修路、移民、联姻……等他们闹腾够了，下一步估计就是直接动手。”
“二哥你想想四弟说的，有关新疆地区的战事，哪一次不是血流成河，彻底地把那帮子和卓打杀怕了才行？”
“三弟说的有道理。”圆宝笑了笑，“你有什么计划？”
胖宝立马喜笑颜开，“二嫂本身就是出身大和卓家族，二哥也要避嫌。这次新疆的事儿，就让三弟去吧。”
“我们去镇压新疆叛乱，打压几个和卓家族，二嫂肯定伤心，二哥正好在家里好好地陪陪二嫂……。”
最好等他从新疆回来，就有“十三弟”亲亲抱抱--
胖宝笑容“梦幻”。
圆宝瞧着三弟傻乎乎的模样，嘴角一抽。
胖宝再接再厉，“上次二哥去广东和云南办差，一去大半年，三弟听福晋说，二嫂念叨过好几次想二哥，大侄子大侄女也想二哥。”
“哎吆，说起来大侄子大侄女，他们上次也是念叨着要弟弟妹妹来着，特别羡慕琅琅和暖暖有弟弟妹妹……。”
圆宝批复完手里的折子，对着从梅花窗棱照射进来的太阳光发愣片刻，问起另外一件事儿。
“暖暖的事情，确定了？”
胖宝一愣，反应过来二哥的意思，回答的毫不犹豫，“确定。”
“暖暖天生的有本事，随了额涅、大妹妹、二嫂的性子，我们做阿玛的，不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
上辈子就稀罕闺女，奈何自己没有闺女天天抱其他兄弟家的闺女养，这辈子一连两个闺女，三福晋现在怀的这胎，太医说还是闺女。
胖宝非常满足。
“将来谁家选一个孩子过继给大妹妹就是，我们家就给暖暖继承。就算将来有阿哥，也不能委屈了暖暖。”
胖宝对自己的头胎闺女暖暖大格格，那是“真爱”。
圆宝又是嘴角一抽，觉得三弟皮实的让人没眼看。
上辈子被他管着，“从善如流”地从“喜怒不定”变成“冷面王爷”，这辈子被阿玛和额涅宠着，“顺势而为”彻底放飞自我。
真是……永远都活得“潇洒自在”。
傍晚时分，皇上从外面回来，后面跟着一串儿孙子，孙女儿。
时间一眨眼到了顺治四十年的深秋，团宝这一辈人的人，最小的两位小格格也到了十岁，都出宫去新式学院念书。
乾清宫前面的书房，现在就是琅琅和暖暖学习的地方，棒棒、啾啾、瓜瓜三个小娃娃开蒙的地方。
皇上还是每天都去书房和箭楼检查孩子们的功课。
“给阿玛请安。”
“给阿玛请安。”
此起彼伏的请安声音不断，祖孙三代人请安完毕，皇上一边用茶一边和两个大儿子聊天。
圆宝和胖宝把今天的折子里重点需要阿玛知道的事儿说一遍，把他们有疑虑的地方询问阿玛，最后把新疆的事儿拿出来讨论。
说起新疆，皇上脸上的笑容加大，“很多人提起新疆，第一印象就是最新形成的维吾尔民族。”
圆宝也笑出来，“一百五十年前，拉失德汗王作为叶尔羌汗国的第二代汗，对文化活动相当重视，整个西部都进入文化繁荣期，在政治、宗教、文化、文字等方面实现统一，形成现在的维吾尔民族。”
啾啾的眼睛微微睁大，脱口而出，“额涅喜欢阿玛尼沙罕。拉失德汗王的妻子阿玛尼沙罕根据当地文化，印度文化，中原文化……组编《木卡姆》，奠定维吾尔族的文……。”
一屋子的人都乐呵。
胖宝把暖暖小闺女抱在怀里，冲着二哥哈哈哈笑，“维吾尔族独特的文化风俗，生活习惯已经形成，我们要尊重。”
圆宝……无言。
他还不够尊重？
这么多年他都只能在阿玛和兄弟们的府上用一回东坡肉。
屋子里的人又嘻嘻哈哈地笑，就是琅琅和暖暖也都知道二叔/二伯府上的各种与众不同之处。
皇上也笑。
他现在对二儿子的婚后生活放了心，也是看乐呵居多。
“说起来，对于新疆的第一印象，并不是这些争斗，而是美景和美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