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被她一晃,心软的一塌糊涂:“朕教你如何?”
想到就要做,他冲着梁九功招手,示意他拿笔墨纸砚过来。
梁九功躬身,扭头就去准备,心中对这位小主儿的认知又深了三分。
将宣纸铺好,康熙便龙飞凤舞的写上三个大字,不是姜染姝又是什么。
他笑容揶揄:“可认得?”
对上姜染姝茫然的小眼神,康熙顿了顿,无奈道:“还真是一字未识。”
姜染姝红着小脸,委委屈屈的开口:“姜字我识得。”
所以她还是认识一个字的。
康熙又忍不住笑了,一把将她捞到怀里,从后面圈住她,右手握住她的手,成完全包裹的姿态。
左手替她调整着姿势,一边解释:“悬腕写字,最讲究力道,你根骨不错,莫荒废了!”
说着牵引着她的手,在纸上写下‘人之初,性本善’等字,一边细细讲解:“这是三字经第一句,你照着写就行,晚间朕给你一本字帖,日日临摹一个时辰,学起来快的很。”
他给姜染姝画了一个大饼,笑着道:“月余便能认全了,到时候朕再教你《千字文》,学起来便更快了。”
书桌上一缕青烟袅袅,龙涎香在青釉瓷莲香炉中悠悠燃烧。
姜染姝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语,不由得眼前一黑,能想象到自己以后水深火热的学习日子。
约莫她就是课间休息的调剂,康熙很快又投入工作中,手中朱笔一直没停。
想着方才被他气息环绕,总觉得这时身上还沾染着龙涎香,姜染姝眼眸幽深,望着自己白里透粉的指甲,唇角勾出无声的笑意。
这两日她一直在想往后的出路,然而像她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若是失宠,完全没有偷渡出宫的可能。
单拿乾清宫来说,周围巡逻防控非常严密,几个门一关,那更是蚊子都飞不出去。
宫廷深深,她此刻才真正体会到。
原主记忆中,清宫不兴苛责那一套,大家做的更加隐秘,将你连名字都抹去,至于是挨了私刑还是丧了命,并无人关心。
她们一同进宫的百余人,泰半已消失在深宫中,就这么不知不觉没了。
姜染姝珍惜自己得来不易的生命,想要长命百岁富贵荣华。
她乖巧的立在那,像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不会发出丁点吵人的声响。
梁九功暗暗注意她半晌,心下震惊,一般女子受宠,总要飘那么几天,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可以尽情作死。
可这位姜姑娘没有,跟万岁爷互动的时候,她娇甜媚人活色生香,勾的人再想不起其他。
然而在恰当的时候,她能安静下来,懂事的让人心疼。
瞧万岁爷的样子,可不就是满意的不得了,宠着她哄着她。就连教认字,下意识写的也是‘宠’字。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清穿之媚宠春娇》文案一:
知府李文烨家出生就被抱错的嫡女寻回来了。
青棚马车,半旧缎子,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身边却没有男人跟随。
众人的眼神就不对了,这落地的凤凰不如鸡,一个女人混到这种地步,还真是可怜。
假嫡女哭的梨花带雨,跪在她跟前请罪:“当初阴差阳错,致使你如今受苦,姐姐心里难受,以后我的所有尽数拱手相让,只求你莫要对父母心生怨恨。”
她父母的眼神顿时也不对了,对跪着的嫡女怜惜大起。
春娇笑的一脸云淡风轻,默默给怀里的孩子系上腰带。
众人惊:黄带子!
文案二:
春娇好细腰。
她趴在墙头窥视隔壁家的小公子良久,甚是喜爱,遂睡之。
待珠胎暗结之日,便是她离开之时,徒留隔壁家的小公子面对红烛熄灭人去楼空。
然而某一日华贵的马车停在小院门口,眉目摄人的小公子望着她似笑非笑。
“敢问公子姓甚名谁。”
——“爱新觉罗·胤禛”
胤禛眯起眼眸,将她抵在墙角,危险的嗓音带着低哑:“还跑吗?”
春娇望着近在咫尺的唇瓣:QAQ
1.苏爽小甜饼,半架空清史。
2.朕这一生不信天地不信神佛,唯独遇见你,便期望有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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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口完结:《清穿之以貌制人》《清穿之旺夫老祖》《清穿带着红包雨》
第4章
夜色渐渐朦胧,给天地间披上一层昏黄的面纱。
乾清宫东边长廊有御茶房、端凝殿、日精门、御药房等,样样都要紧。
端凝殿里头出来一个宫女,穿着绿色棉布袍,只头发辫的别致,她做了许多小花点缀其中,恍然间跟花环似得。
裴静真一边走一边注意观察四周,她拧着眉尖,在长廊的灌木丛边徘徊不定。
夜色深沉,凉气渐渐下来,牛毛细雨缓缓落下,扑在人脸上,带来微微的凉。
她纤白细弱的手指在粗砺的地面上摸索,一寸一寸的慢慢找着。
渐渐地雨下的大了,她有些不甘心的咬唇,玉珠还未寻到,怎么也不能回去。
她的异常让巡视太监发现了,那太监面色严肃的过来问询,裴静真面色本来就有些苍白,再蹙起细细的眉尖,还真有几分孱弱。
“我玉镯子丢了,就在这一块,想仔细找找。”她咬着唇,面带恳求。
巡视太监冷喝:“便是丢了东西也不能随意走动,你在此处逗留许久了!”
裴静真低头,做出一副忏悔的模样,心里却不服气,总有一天她踏上登天梯,这些狗奴才们一个个都给活剐了。
就在此时,一把青竹伞缓缓靠近,伞面放的有些低,看不清面容,隐隐只能看到蜀绣的旗装裙子随着脚步摆动,花盆底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在乾清宫中能有这装扮的,除了姜姑娘不做他想,巡视太监赶紧过来请安,脸上堆着笑:“姑娘还没有歇下?这是寻东西还是消食啊?”
姜染姝单手执着青竹伞,听到请安声微微抬起伞尖,客气的回:“平日戴的玉珠子丢了,过来瞧瞧还有没有缘分。”
她话音一落,巡视太监便接话了:“哟,也是巧了,这位宫人也找玉镯子呢,问问她有没有见过您的玉珠。”
两人的视线同时转向裴静真,就见她面上一僵,勉强笑着开口:“那还真是巧了。”打从看到姜染姝过来,她心里就是一紧,有不祥的预感。
谁知道竟撞上了,也是她太过贪心,寻了这许久也不曾离去。
蒙蒙细雨扑在脸上,惹得发丝贴在脸上,痒极了。
巡视太监好声好气的问:“姑娘丢的玉珠什么样?若是奴才们逢见心里也有数。”要是知道了,遣小太监专门来帮着寻,也是应当应分的。
姜染姝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裴静真,浅笑着开口:“手指肚大小,玉色不够剔透,内里有灰色烟雾缭绕的感觉。”
她将玉珠的形象一点一点形容出来,虽然略有偏差,但她贴身戴的东西,再怎么说旁人也不知道。
她就是要误导裴静真,让她心中玉珠形象转换成她形容的这样。
果然她眼角余光瞥见裴静真神色认真,显然在用心记忆。
跟巡视太监打过招呼,姜染姝就装模作样的在灌木丛中找了找,随即遗憾道:“看来今儿是寻不到了,天色已晚,我便先回去了。”
说完她跟裴静真点头致意,带着清月施施然离去。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姜染姝回眸一笑,冲着裴静真笑的和婉。
清月有些不解,今天小主儿在妆奁中寻了许久,才找见一个玉珠子,还是从步摇上揪下来的,瞧得她心疼。
难道想要补丢的玉珠的缺吗?清月心中暗忖,面上却稳稳当当的,什么的都没表露。
刚开始她是不服气的,凭什么让她来伺候一个没名没分的姑娘?纵然能得几日宠,可后宫那么多贵女,有几个是有始有终的。
更别提她了,同是包衣旗,谁不知道谁的底细。这姜家如今烈火烹油的,是上升的很快,可小辈都不行,没几个起得来。
再说这后宫中,越是长相一般越是安全,像姑娘这种容色,但凡露在人前,分分钟就被人掐了。
现在瞧着姜染姝心思着实深,面上总是笑吟吟的,瞧着和善的紧,可她随侍几日,她的性子也摸出来几分,有时候一个眼神扫过来,她就忍不住一个激灵。
实在是太有压迫感,再加上看不明白她的行事,心中自然存了畏惧。
看着清月老老实实的立在她身后,姜染姝唇角勾起惬意的笑来,今儿也算是解决一桩心事。
等回到角房以后,她就有些笑不出来了,桌子上笔墨纸砚都已备好,就等着她练大字呢。
姜染姝执笔,乖巧的练起大字来,为自己突然变成小学生而牙疼。
横竖撇捺,她一笔一笔认真练着,既然来到古代,入乡随俗学文字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一练就是半个时辰,等到夜深时,姜染姝扫了一眼外头,这才漫不经心的放下笔。
整个乾清宫都陷入一片黑暗,她这才熄了灯上床睡觉。清月替她将芙蓉帐放下,依偎在脚踏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