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童养媳”三字,苏莞儿眼珠子险些翻出来:养你妹啊养!
这厚颜无耻的话,真亏皇甫桀他能说得出来!
周言才眸底的那抹光暗了下去,他轻叹一声,语气里藏着无尽的遗憾:“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齐兄能与心上人相守半生,委实令人羡慕啊。”
皇甫桀瞥了眼周言才身后美貌的侍女们,揶揄的笑:“怎么,周兄难道没有佳人在则?”
周言才一愣,也回头瞥了眼身后的侍女们,眸底的落寞不减反倒更加浓烈:“不是心里的那个人,再美也不是佳人。”
话越说越伤感,周言才讪笑一下:“不好意思,我把气氛高沉闷了……元宵佳节,应该欢乐些才对,咱们还是饮酒看灯吧!”
皇甫桀却不饶他,冷声追问:“周兄心里的佳人,可是你刚才唤的‘映雪’姑娘?”
苏莞儿心跳加速:刚才的抖机灵果然没骗过皇甫桀,他还想着那一茬儿呢!
周言才则笑吟吟的,指着凉亭外的湖面别有深意的叹:“看灯吧。”
湖的正中央立着一个三米多高的孔明灯,孔明灯被白布掩着,但从高度和气场来看,必然是那座饱受瞩目的菩萨灯。
远方传来钟声,放灯的时间到了,周言才冲身旁伺候的小厮挥了挥手,小厮会意,小跑着退下。
外面一阵喧闹,小厮命令船夫把菩萨灯上的白布扯了下来。
苏莞儿还在忧心逃走的时,皇甫桀则在深思周言才刚才那句“看灯吧”究竟意味着什么,周言才还维持着刚才那副笑吟吟的模样,深情的凝视着不远处的巨大菩萨灯,仿佛在凝视自己深爱的女人。
抬眸不小心瞥到了周言才的目光,苏莞儿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然而现在才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只听“嗤啦——”一声响,白布被扯了下来。
那座高达三米的巨大菩萨灯终于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立于莲花座上的女菩萨,五官神似苏莞儿,更像苏映雪,但最像的,是皇甫桀数月前收到的那副苏映雪的画像。
周言才这个变态,居然命工匠按着苏映雪的画像做出一尊女菩萨来!
第22章
菩萨灯终于现出了全貌,苏莞儿僵立在原地,死死的盯着女菩萨的脸,浑身仿佛被浸到了冰水里一般,四肢百骸都是冷的。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周言才:当初可是你亲自把心上人送进宫的,既然决定了为国之大义舍弃儿女情长,那就舍得干脆利索些,倒也渣得潇洒,现在却又按着画像做出女菩萨来装起了情种,叹什么只羡鸳鸯不羡仙……又当又立,膈应谁呢?
比起苏莞儿的怒与惧,皇甫桀就显得淡定多了,此时最该惊讶的明明是他,可他却成了最淡定的那个,就仿佛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早已料到隐藏在白布下的女菩萨长了一张他见过的脸。
皇甫桀长眸半眯,黢黑中透着凌厉:“耍我?”
他用苏莞儿买给他的折扇挑起了苏莞儿的下巴,声音不大,却听得人心肝儿都在跟着发颤。
苏莞儿脑子转得飞快,却始终摸不准皇甫桀这句“耍我”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是猜到了自己是个顶包的冒牌货,所以恼她移花接木,换走了他的女菩萨,还是误会自己和周言才是旧情人,故意装不认识来耍他?
无论结果是哪个,苏莞儿回宫后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瞧瞧,菩萨都在撺掇她赶紧逃!
“夫君这话是何意思?”这个时候就要装傻充愣,能多苟一刻算一刻,苏莞儿眨巴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装无辜,装懵懂,就好似刚才那浑身发僵,满头冒冷汗的人不是她一样,“难道因为女菩萨面相有三份似我,你便怀疑我对你不忠?”
这话看似是不打自招,其实是在暗中引导,引导皇甫桀往旧情人的方向想。
两害相权取其轻,旧情人这茬儿还有得狡辩,移花接木换走苏映雪可是铁板钉钉的欺君死罪,辩无可辩。
暗中引导完了,接下来便是狡辩了,苏莞儿深吸一口气,正欲模仿古代剧里的窦娥大声喊冤,谁料嗓子里的冤屈还没喊出来,皇甫桀却突然笑了。
他移动折扇,在苏莞儿粉嫩的小脸儿上轻敲,长眸弯成月牙,笑意终于钻了进去:“倒是机灵。”
他明明在笑,可这话却听得苏莞儿眼皮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苏莞儿想太多了,她总觉得自己心里的那点儿小算盘,皇甫桀全看透了。
毕竟原著里可是写过的:皇甫桀工于心计,有一双极为毒辣的眼睛,总能轻而易举看透别人的内心。
冷汗再次浸湿薄衫,苏莞儿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妙啊,对方可是作者亲自开挂的男主,自己一个炮灰拿什么跟他斗?
正忐忑不安着,偏偏这时周言才那挨千刀的又来插话:“齐兄,你真的误会了,在下的心上人容貌确实与齐瑶姑娘有几分相似,但也不完全一样,不信你细品一下,菩萨像冰清玉洁,如清水芙蓉,纤尘不染,而齐瑶姑娘则似雪中红梅,艳丽如火,妖而不媚。”
“红梅虽艳,但在下独爱芙蓉。”周言才垂下眼帘,浓密的长睫毛遮住眸底的无限柔情,却遮挡不住声音里的浓浓爱意,“齐兄大可放心。”
闻言,皇甫桀唇角噙着的笑意寸寸加深:“是么?”
他笑眯眯的侧头,别有深意的盯着苏莞儿,什么也没说,可那笑眯眯的模样却让人心里一阵发毛。
苏莞儿只觉得生无可恋:网友们说的果然没错,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本来这事儿都要糊弄过去了,现在可好,又扯回来了!
苏莞儿在心里把周言才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个遍,只恨不能立刻冲过去掐死这缺心眼儿的玩意儿。
这时,岸边突然传来小贩儿拖长了调子的叫卖声:“糖人——卖糖人嘞——两文钱一个,五文钱三个——”
这吆喝声,成功吸引了皇甫桀的注意力,皇甫桀下意识的扭头,向声源处看去。
苏莞儿转了转眼珠,突然心生一计。
“周公子。”苏莞儿抬眸,含笑看向周言才,“我方才看到甲板上停着几支小舟,不知周公子是否愿意借我一用?我家夫君喜爱甜食,我想去对岸给他买几个糖人哄哄他,免得他醋坛子打翻了,总跟我生闷气!”
周言才不由的笑了,同意之余还不忘揶揄皇甫桀两句:“瞧瞧,弟妹多知道心疼人!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皇甫桀俊脸上噙着的笑意却逐渐失去了温度。
买糖人……她确实向他保证过,今夜一定让他吃到糖人。
船与对岸,一水相隔,乘小舟离去的她……还会回来吗?
皇甫桀沉冷着眸子凝视苏莞儿,岑黑的眼眸似不见底的深渊,无人能参透这深渊里蕴着怎样复杂又扭曲的情愫。
苏莞儿面上仍带着笑,她缓步走到皇甫桀身前,伸手动作温柔的为他整理了下长袍的领口:“你乖乖待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买糖人。”
轻柔温婉的语气,仿佛情人在耳畔低语:“糖人买回来后,可就不许乱吃醋,生闷气了。”话尾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听得人心脏发麻。
她不会回来的,皇甫桀想:这还需要猜吗?她是那么迫切的想要离开。
他该阻止她的,扼住了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抓回皇宫,命巧夺天工的匠人为她制造出全天下最精美,也最牢固的牢笼,将她关到里面,将她永远的禁锢在自己身边。
可为什么身体无法动弹,就这么目送着她离开?
苏莞儿在周家仆人的带领下来到船头,周家仆人帮苏莞儿将小舟放进了映月湖,苏莞儿踏上小舟,逐渐向岸边驶去。
她没料到计划进行的这么顺利,皇甫桀竟真的放她一个人来到岸边买糖人!
机不可失,这或许是她逃走的唯一机会!
苏莞儿屏住了呼吸,在心里慢慢盘算:周言才的楼船离岸边有一定距离,可皇甫桀会轻功,如果他在船上发现自己有逃走的倾向,眨眼间便能飞到岸边将她生擒……
得想个办法,让他飞不过来,亦或者他即便飞过来了,也擒不了她。
沉思中,小舟靠岸了,苏莞儿抬头望了眼乌泱泱的人群,眸色逐渐加深。
她提起裙摆走上了岸,然后回眸,往了楼船一眼。
楼船上的皇甫桀恰好也在看她,隔着江面,两人视线相撞。
一水之隔,不过数十米的距离,四目相对,却又那样遥远。
苏莞儿深吸了一口气,毅然决然的转过头去。
她一边向人群中走,一边扬手,向空中挥洒无数细银!
顷刻间,人群炸了锅,疯狂拥挤着去抢夺银两,同时也将苏莞儿的行踪彻底掩埋……
因为还没入V的缘故,所以没办法爆更,不然后期榜单也没办法排了,我没什么名气,书也不算大火,就靠榜单苟了,上架前还想多排几个榜单张张数据,免得扑街扑得太难看,所以请大家见谅。
等入V那天,一定尽量万更三天作为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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