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说,一开始原主那娘是不愿意的,又羞又恼的要闹腾。老太君便让人直接打包了她的东西,准备把人送回刘家。
自觉丢不起那脸的长宁侯夫人。
这才死了心,不甘不愿的认了罚。
付婆子那等人她从未放在眼里,就连长宁侯夫妇她也没将他们放眼里,只是有些同情原主。毕竟,就连付婆子那等人都知道护着自己的孩子。
原主这娘……
啧,为她伤心失落,还真是人间不值得。
长宁侯夫人被禁足三月,又被剥夺了掌家的权利。
孟文瑞从牢里回来后,压根不管事,整个人又颓又阴郁。再加上得不到心中爱慕之人的回应,索性破罐子破摔,整天就是花眠宿柳,烂醉如泥。
长宁侯抽了他几顿,见他还是死性不改,之后便没在管他。
侯府里的形势,一时间有些紧张起来,几个姨娘为了儿女的以后,便趁着长宁侯夫人禁足期间,各自争宠着。
长宁侯夫人被禁足,老太君说了禁足期间,她的院子只许出不许进。孟锦绣想见也是见不着。没了依靠的孟锦绣,如乱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可又无可奈何,她最大的依仗便是长宁侯夫人,没了她,她便也就只能躲在自己的小院里。
为自己的以后着急伤神。
老太君已经很久没有沾手掌家的事,却也没有手忙脚乱,毕竟也不是一问三不知的主儿。短短几日,该清理的清理,该处置的处置,该提拔的提拔。
长宁侯府,再次恢复平静。
松柏院。
祖孙俩一同坐在榻上闲聊,小几子上布了糕点,新茶。
老太君拉着孟回的手,看着她:“回丫头,我且问你……”
说着顿了一下,似是不知如何开口。
孟回抬眸浅笑:“不碍的祖母,您有话便就直说吧,我听着呢!”
老太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叹息一声:“你这辈子命苦,摊上这样的兄长亲人。才……”
犹豫一下,继续道:“你的亲事可能不会太顺,你父亲的意思是送你回老家……但祖母不希望你一辈子就这样了,一个人孤独终老。你且告诉祖母,你可还想嫁人?哪怕只是寻常百姓家?”
孟回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到底是原主的人生,这种事她不想替她做决定。
黑暗中的原主,面露复杂,似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老太君心疼的看着她,只以为她是不愿,拍了拍她的手:“罢了罢了,既不愿意嫁,以后便陪在祖母身边,哪怕祖母去了,你大哥哥也会照顾你,他的孩子也会奉养你这姑奶奶……”
孟回还是摇头。
她不会留下,原主也打算离开,所以这事,应不得。
见她又摇头,老太君顿觉好气又好笑的,轻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这丫头,这也摇头那也摇头,你倒是说说,你想如何?”
“祖母不用为我操心这些,嫁不嫁是以后的事,但有一点我很确定!”
说罢,目光坚定的看着她。
“说说看。”老太君也不生气,笑着道。
“我会离开长宁侯府,不是嫁出去。”
“你……”老太君看着她,似怔愕,又似早就料到。
最后化为一声叹息,也没有追问,又聊起了别的。直到孟回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老太太都没再提起过那个话题。
当夜,长宁侯回来的后,就被叫到了松柏院,母子两人在屋里谈了许久。长宁侯离开的时候,虽眉头微皱,眼眸里却流露出不少喜意。
似是解决了一件棘手的事,高兴激动着。
如此也好。
母亲自己提出来了,也省得他多费唇舌了。
转眼,一月过去。
他派去酉阳祖地的人也回来了。
长宁侯略看了眼手上的文书,确定没出错后,便让下人直接送去了松柏院。
松柏院。
“行了,退下吧!”老太君看了看手中的文书,叹息一声。
那人恭敬的退了下去。
人离开了,老太君让人去叫了孟回。
“祖母。”
孟回喊了一声,跨过门槛,径直来到了老太君身侧。
“看看!”
老太君眼睛有些湿润,孟回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乖乖的接过,看了起来。
是一份过继文书。
孟回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她,轻呼一声:“祖母……”
这样的老人,又怎么叫人不尊敬呢!
“……便是你看到的,祖母做主把你过继给了酉阳一族叔。你也不用担心,只是名义上的过继,那支人现下只剩下你一个了,以后不会有什么纠纷。”
老太君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祖母知道,你不想被关在这侯府一辈子,这才……希望你不会怪祖母自作主张。”
“不会。”看着尽心为她打算的老人,孟回心下一软,笑着摇了摇头。
“该感谢祖母的。”
“傻丫头,祖母老了,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仔细收好它,且住着,什么时候想离开了,离开就是。莫要犹豫,也毋须惦记祖母,知道吧!”
很多事本该做的更好,她也想护她一辈子周全。只是不能了,她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个年头。二丫头如今这般,离开这些是是非非也好。
孟回点了点头,她明白老人家的意思。
两个人又说了许久的话,老太君也问了她日后的打算,孟回为了安她的心,挑着一些好的与她说了。
那日过后。
老太君便就忙碌起来,与刘刘家去了一封信,便直接越过刘氏把五姑娘孟锦澜记在了刘氏名下。自此,孟锦澜便成了府中唯三的嫡女。之后,又在苏姨娘的千恩万谢中,老太君为孟锦澜单独请来了教养嬷嬷,教导孟锦澜规矩。
——宫中的规矩。
听了消息的刘氏,只觉得老太君欺人太甚,气急败坏的想要闹腾,只还没开始,就被长宁侯冷脸斥了一顿。
尤不甘心,去了书信回娘家求助。可惜,等来的却是她娘的通篇训斥,还说付婆子借她势,欲把孟回塞到那等地方的事,她都已经知道。信上还让她安分些,说若是再出什么糊涂事,刘家只当没她这个女儿。
长宁侯夫人被吓到了,自那以后,老实了许多。
短短三个月,长宁侯府的几个姑娘大都已经有了着落,说定了合适的人家。
最得脸的便是五姑娘孟锦澜,
唯二没有着落的,便只有孟锦绣和孟回两人。
或者说,只孟锦绣一人。
不说孟回有自己的打算,单就还没散去的流言蜚语,众人也不认为她还能嫁出去,还能找个什么好人家。
所以,她们下意识就把孟回这个二货排除在外。
松柏院。
孟回带着露秋正往外走,正巧碰上了来给老太君问安的孟锦澜。
“二姐姐。”孟锦澜不惧她的冷脸,笑着喊了一声。
没有多少亲昵,更没有不敬,稀松平常的一声问候而已。
孟回点了点头便带着露秋离开。
待人走远了。
孟锦澜身侧的婢女秀儿,似乎有些看不惯孟回的冷漠,便替主子不平,忿忿道:“她是嫡女,五姑娘如今也是嫡女,她有什么好傲的,不过就是……”
声音戛然而止。
孟锦澜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冰冷而锐利,她被吓住了,那些不平、贬低孟回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五,五姑娘……”
孟锦澜瞟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只让她在院外候着。
随后便去了老太君的屋子,规规矩矩的给老太君请安。
如往常一般,老太君没让她多留。
孟锦澜便又起身离开松柏院,一路神色如常。
回到自己的屋子后,瞬间就沉了脸。
锐利且带着审视的目光,扫向一旁候着的秀儿。秀儿自小便跟了她,她被记到嫡母名下后,身边的下人便换了一批。秀儿是她求了祖母留下的。
可现如今看来。
祖母是对的,不合适便是不合适。强留,便只会是个隐患,随时都有可能害人害己。
“去管家哪儿另领份差事,或者去姨娘院里伺候,你……选吧!”
“五姑娘不要奴婢了啊?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您说,奴婢一定改!求五姑娘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秀儿急急求道。
她是真的有些慌了,压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主子突然就要把她赶走。
孟锦澜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不止一次说过谨言慎行。可到现在,秀儿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这样的人若是留在身边,当真只会是她的拖累。
“你连错哪里都不知道,留你何用?”
孟锦澜并没有多浪费唇舌,冷声道。
也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抬手便让她退下。
秀儿咬着唇,又是茫然,又是委屈的退了出去。她不知道哪儿错了,只觉得五姑娘变了,再也不是以前的五姑娘了。
第二日,秀儿便去了管家哪里另外领了一份差事。
孟锦澜事先交代过,管家倒是没有多为难,便给她另指了一份差事。
没有以前风光舒适,但也不算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