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明垂立在旁,看着温顺恭良,杜宏远余光瞟到矮桌上放着一枚玉佩,走过去拿起玉佩,“这个玉佩我先替你保管吧,只有忘掉曾经,才能抛开一切打到目的,千万不要被这些无用的情感干扰了你的决心。”
这玉佩是杜父留给杜修明唯一的念想,一直以来被杜修明谨慎的保存,从未示人,不过今天因为心思不稳,一时没注意,才让杜宏远发现。
“这是父亲唯一的遗物,还请叔叔还给我。”
回答他的只是杜宏远手中的那一捧玉粉,杜宏远在杜修明错愕的目光中走到窗外,手中的玉粉瞬间被微风吹散。
杜宏远拍拍手,似乎还有些嫌弃,说道,“叔叔这是为了你好。”
说完拍了拍杜修明的肩膀,心情大好的离开了,只留下杜修明一人在原地呆立到天黑。
随着天色渐黑,杜修明眼中的唯一的光亮逐渐的熄灭,而后在黑暗之中一团可以烧毁一切的暗火渐渐的升起……
……
顾玲玲觉得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好好的大儿子没了不说,还要继续自己被迫当卧底的日子。
居然在忘忧阁里见到了熟悉的面孔——大狗。
当时顾玲玲正在发愁自己的将来,并没有注意走廊里擦着地板的人,直到那肮脏的拖布直接扫过了自己的脚面上,在雪白的靴子上留下了一个固执的印记。
顾玲玲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我忍,生活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一定不能被生活打败。
就在顾玲玲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那个肮脏的拖布在已经黑的已经和墨汁一样的水桶里涮了一遍,又在顾玲玲的另一只脚上拖过。
“草泥马,你是处女座的吗,啊,强迫症啊,非得两个都给我弄脏才行是吗?!你怎么不把自己的脑袋按在水桶里????”
顾玲玲忍不了了,本想着对抗这操蛋的生活,却在看清拿个拿着拖布却犹如油画上举着大气起|义般英勇男子之后,彻底蔫了,“你好啊大狗,好久不见,你的手法越来越准了,这下好了,我有了一双黑鞋。”
那人正是之前一直和原主联系的大狗。
大狗神情极其严肃,一双眼睛不住的注意着四周,谨慎小心的生怕不知道他是卧底一样。
“公子让我潜入忘忧阁接应你,据说你最近和洛云真挺近乎的,这是一个好机会。”
大狗谨慎的靠了过来,眼珠机警的转着,就像是谍|战片里特|务接头的样子,既刻意又神经质。不过也不能怪他,这算是他第一次被重用,直接受杜修明的指导,难免有些拿捏不好身份。
“你是怎么进来了。”
大狗脸色突然一红,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我,我本来想应征忘忧阁的门人,想着以后见面也方面点,谁知道忘忧阁的人狗眼看人低,竟然说我天资一般,不能进入忘忧阁当门人。”
大狗语调陡然拔高,里面有些说不尽的愤恨和不甘,刚刚还躲闪的眼睛也发出异样的光芒,手中的拖布每说出一个字就很节奏的在地上杵一下,那些黑黑的脏水瞬间四处乱溅,吓得顾玲玲连忙后退一步,小心道,“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大狗哥英明神武,器宇不凡,哪里是忘忧阁这些渣渣所能看明白的。”
这几句马匹让大狗很是受用,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黑魔法攻击,就在顾玲玲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大狗为了表达自己同样的心情猛的一杵,让以为已经躲在攻击范围外的顾玲玲被溅了一身黑水。
顾玲玲低头一看,嘿,还挺均匀,就像是大师泼的墨一样,高低错落,大小不一,每一个都那么的灵性。
大狗义愤填膺的说道,“就是,他们不识货,浪费狗爷的天资……”似乎也是觉得自己应该低调,大狗这才压低了声音,“不过忘忧阁正好缺洒扫的人,我就去应征了,这次他们慧眼识珠,知道狗爷的厉害了,二话没说就让狗爷进来了。”
顾玲玲嘴角抽搐了一下,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大狗过分纯良的面容,估计是看你傻呵呵的才让人进来的吧。
不管怎么说大狗终于没有辜负杜修明的嘱托,成功了打进了忘忧阁内部,现在又成功和顾玲玲接上了头。
顾玲玲刚下开口说点什么,从走廊那边转过两个人,正式顾玲玲的两个好基友——同样是废柴的二兰和卢念薇。
大狗大脑当时就转不过来了,只能呆愣愣的看着两人越走越近,顾玲玲叹了口气,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大狗开骂。
“你是不是眼睛瞎了,瞅你弄了我一身的脏水,知不知道姑奶奶这身衣服多少钱?!啊!!”
大狗一哆嗦,他还没有适应过来顾玲玲突然变得这么泼辣,下意识的顺着问了一句,“多少钱?”
“五两银子,你得赔我,不然我告到阁主那里,让他们把你辞了!”
他可刚进来不到一天,这要是被辞退,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不光脸上无光还辜负了杜修明的信任。大狗缩着肩膀,语气有些怂,“我赔你还不行吗。”
顾玲玲一伸手,眼神一挑,“快给钱。”
大狗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了钱袋,倒出一块碎银子,正好是五两,放到了顾玲玲的手心里,“千万别告发我。”
☆、第 48 章
顾玲玲瞅着银子, 眼睛都快冒光了, 但是还得显现出自己为难又不得已的样子, “行吧行吧, 就这样吧, 算我吃亏。”
二兰和卢念薇也终于走进了,二兰一见顾玲玲这样就翘着兰花指一脸的嫌弃,“我说玲玲, 你怎么弄了一身脏水呀,快离我远点, 脏死了脏死了。”
“你懂什么,这叫艺术。”
顾玲玲看了一眼大狗,大狗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拖着, 整个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三人身上,那眼神犀利又敏锐,好在二兰和卢念薇都没有留意他,不然他出师不利,肯定会被发现。
二兰还想和顾玲玲贫两句, 在蚀骨阁能和他斗嘴的也就顾玲玲了,可是一想到身旁的卢念薇又闭上了嘴, 冲着顾玲玲努了努嘴。
顾玲玲这才发现卢念薇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哭过。
“念薇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二兰欺负你?你说我替你做主, 打折他的腿。”
看着顾玲玲边说边做出打的动作,卢念薇这才有了些许笑脸,只是嘴角想向上扯,但是却没有成功。
“你瞎说什么, 念薇的母亲生病了,大夫看过一直不好,只是因为缺少一味药引。”
二兰难得敛去玩世不恭的表情,看了看卢念薇又开始有眼泪集聚的眼底,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卢念薇母亲的病情本来一直平稳,吃着普通的草药也能缓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天开始却突然恶化。
“什么药引啊,你这人怎么不一下说全啊。”
顾玲玲给了二兰一拳,都什么时候还搞欲言又止这一套。
“束灵草。”
束灵草?顾玲玲有些印象,这种草极其的灵敏,只要稍微气场变化,就会枯死。要不除了药效还能当做气场变化的风向标的作用,这种娇气的植物早就灭绝了。
“束灵草对生长环境极其严格,必须是没有任何气场波动的地方。如今上哪里去找?”
二兰和卢念薇对视了一眼,说道,“我知道哪里有,阁中的后山——镇灵洞。”
镇灵洞在仙宗各派中可是常事般的存在,其他的仙宗都没有忘忧阁这般手笔,能把自己无法一次解决,或是当时解决不了的邪物镇压起来。一些仙宗虽然也有类似的地方,但是远不如忘忧阁的专业和大气,甚至一些小的仙宗,连类似的地方都没有,这就是赤luoluo的差距。
既然作为常事,大家也都知道里面所镇压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邪物。
“镇灵洞?那不是咱们阁里的禁地吗,去那里可是违反门规的,要被惩戒的。”
“我们知道,可是念薇母亲的病情不能再等了,急需束灵草做药引。”
二兰为难,谁不知道镇灵洞的禁忌,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看着卢念薇这样难受,顾玲玲心情也跟着一起担忧起来,她不能坐视不理,难道要一起去镇灵洞偷束灵草?
“对了,我可以和掌门申请一下,让他……通融一下。”
“不行,我们知道你和掌门有些交情,可是念薇的母亲等不了那么久,即便是申请也需要层层递交,掌门看到也得是几日之后,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卢念薇的母亲病情迅速恶化,要不是如此卢念薇也不会把注意打到束灵草身上。必须尽快把束灵草拿回去,才能救母亲一命。
顾玲玲听到二兰说自己和洛云真有些交情,心情莫名烦躁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也确实来不及,谁知道洛云真还会不会再回来粘着自己,或者自己拉下面子去求见他,也不一定会被放行,难道和值守的门人说自己是洛云真的娘亲?
恐怕连洛云真的面都见不到就让人给打出来吧。
顾玲玲正要说一起去,就看本已经走远的大狗又贱贱的靠了过来,还冲着顾玲玲不断使着眼色:快答应他们,去探查一下镇灵洞的情况。
外界早有传言,说是观看星象,发现镇灵洞方向的星辰晦暗,被污气所挡,八成里面的邪物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