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如愿以偿收获了郑舒1点洗白值,总算没白费功夫。距离10000点洗白值,还剩9996点,似乎进度有点慢。难道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她挺好的,就刷不出洗白值了么?她要不要先干点坏事?
一说起干坏事,安如昔又想起了唐余。昨晚上被唐余看到,虽然她一时冲动狠揍了他一顿,他都没有还手,她还是很不爽,心中意难平。于是她怀着某种复杂的心情,偷偷溜去了唐余的卧房,屏气凝神,偷听。
李沅坐在唐余的床边,也不知是谁挑的头,两人聊起了南唐旧事。
“唐余,你知不知道,那时我真的好怕,怕你一剑将我杀了灭口。”李沅也不知为什么,当时会那么怕,而现在再见到一身是血杀人不眨眼的唐余,却再没有那种恐惧。
是唐余看人的眼神变得温柔了么?还是说唐余一副病弱的样子,慵懒地躺在床上,仿佛贵公子斯文的姿态,才让他产生了某种错觉。
唐余微微一笑:“其实那会儿我已经是强弩之末,你若再拖延一时三刻,我怕是会在你面前晕倒无觉。”
“每一次都是这样么?你用尽全力杀掉所有对手,然后假装轻松、冷酷的样子,一身是刺地防着旁人靠近你,再次伤害你么?”李沅幽幽叹息,“这一次你以一己之力除掉了都兰那么多高手,其实已经累的不行,伤的很重了吧?”
唐余没有纠正这种认知偏差,反正他现在的确伤痛交加,不过大多是被长公主揍的,如果让旁人知道了,真的很丢脸。还是在李沅面前维持寂寞冷傲杀手的形象吧。
“你有没有想过留在西戎?”李沅忽然提议,“如果我以金银和武功高强的侍卫交换,长公主会否放了你?”
唐余轻轻摇头:“在下会跟随长公主离开。她去哪里,在下就去哪里。”
李沅惊讶道:“莫非你……其实,喜欢她?”
唐余差点装不下去深沉,从床上跳起来,不过还是强行忍住,暗中运气继续维持虚弱样子:“李兄可知,在下还有个身份,是南唐送去大雍的贡品?”
这次轮到李沅吃惊了:“莫非你就是传说中那个最不受宠,被南唐抛弃,给了大雍的贡品四皇子?啊,怪不得,我怎么这么笨,到现在才……”
“这也不能怪你们,放到普通人家,有几个舍得这样用亲生儿子的?”唐余自嘲了一句。
李沅替唐余鸣不平道:“可你明明武功高强,又是黑羽卫干将,为何要听命那个荒唐的决策?”
“能光明正大去大雍,不是也挺好么?”
唐余越是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李沅越是心疼。
唐余却感觉到了长公主就在附近,也不知是说给谁听,他凝声道:“李兄,大雍的长公主殿下其实很好。有的时候想一想,在下应该感谢父皇给的机会呢。”
李沅从来不敢说自己懂唐余的心思,可是大雍长公主的污糟名声他是早有耳闻的。那个据说在府里养了无数美男子,冷酷凉薄的长公主殿下,那天晚上拿刀胁迫都兰的阴森样子,他记忆犹新。
这样的女人,哪怕容貌倾城,可她那冰冷眼神看多了也会让人胆寒腿颤、噩梦连连的。不知道她手里的刀何时会架上他的颈项,悲哀的是大多数人连反抗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大雍的公主,不应该都是王妃那种温柔佳人么,或者像郑舒这样善解人意小鸟依人。而今这位武功高强的长公主,是怎么养出来的怪物啊。
所以堂堂大雍北疆兵马大元帅薛昴,都不敢娶她,怕是她一辈子也嫁不出去的。
安如昔看了看李沅别扭的脸色,实在有些忍不下去了。旁人畏她如虎,李沅看起来也对她印象不佳,那么还是抓紧时间,展露出她温柔的一面,刷一下洗白值?
“唐余,你病情好一些了么?”安如昔去到房间正门外,再大大方方推门而入。
李沅急忙起身,快走几步相迎。虽然他这位西戎的摄政王,已经是西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子,却还是要仰仗大雍的鼻息。若此时惹大雍长公主不满,失了强援,旧贵族那边的残余势力怕是很难根除。他需耐着性子,好好应对。
安如昔充分表现出上位者的姿态,自己找了房内主位落座,一抬手,示意李沅也陪着坐下,才略带几分醋意地说道:“摄政王这是想拉拢我的美貌侍卫留在西戎么?”
“本王岂敢夺人所爱?”李沅慌忙解释了一句,幸好刚才手里只是拿着茶盏没有喝,否则听长公主突然这样说,好像他对唐余有什么不轨企图一样,实在太……容易引起误会了。
唐余勉强从床上撑起了上半身,算是对长公主行了个礼,也帮衬道:“殿下,摄政王只是找在下问问南唐的情况。可惜在下前些时日在南唐皇宫之中无非吃吃喝喝混日子,没生么有用的消息。”
安如昔睁眼看着这两人编瞎话,一时间都有点怀疑刚才自己偷听全是幻觉了。别说,这两人还挺有默契的,谎话都不用对词,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和真的一样。为什么她觉得隐隐有点嫉妒了呢?总感觉李沅对唐余那说不出口的关怀之意,已经不是什么纯粹的兄弟友情利益关系了。
男主光环果然强大,南唐有个女主夏冬还没解决掉,这边的摄政王李沅又想伺机而动了。她身为这个世界的大反派,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于是一闪身,安如昔坐到了唐余床边,特意挑的就是刚才李沅坐过的位置。她还好心好意伸出手,查探唐余的脉相,顺便启用了透视眼功能,隔着衣物也可以检查一下唐余的伤情。
唐余被长公主的纤纤玉手紧紧握着脉门,轻易是不敢动的。当初长公主第一次这样握着他的时候,是直接封了他的内力,让他痛不欲生的。
可是今天,长公主看他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好像很温柔的,真的是在检查他的伤情的样子。
莫不是长公主故意在李沅面前,表现出对他这个南唐皇子宠爱有加的样子?反正连他自己都不信,刚才说“大雍的长公主殿下其实很好”那就话,长公主会相信才怪。一定是她还未消气,正想着什么法子折磨他呢。
“该是给唐余换药的时候了,摄政王请先回避吧。”安如昔柔声说了一句,摆出了一副贤良妻子要服侍夫君的姿态。
李沅觉得自己陷入了某种匪夷所思的幻境。大雍的天之骄女,堂堂长公主殿下,谈笑间杀人眼睛都不眨的主,竟要亲自为南唐的质子包扎换药么?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就是身份上也不太合适。除非……她对唐余的感情,真的不一般。
这算是对面首玩物的执着宠爱,还是……什么别的感情,李沅分不清。
就连唐余自己也有一些恍惚。
长公主殿下,今天这是心血来潮唱的哪一出戏?他是陪着她演,还是拆个台让她恢复正常呢。
第67章 01-贡品67
“长公主殿下, 要不然先将在下中的毒解了?”
李沅转身都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唐余说了这样一句话。他再次刷新了对长公主的认知下限,好吧,原来果然是他眼花, 险些被她装出来的温柔迷惑。
可怜的唐余……他还是不要管了。身为唐余的朋友,道义上他应该站在唐余这边,劝长公主手下留情(改邪归正);不过作为西戎刚刚上任的摄政王, 考虑到年幼的王和广大人民的幸福生活, 还是不要招惹大雍……长公主了。
李沅走的干净利索,头也没回,完全装作没听见唐余说啥的样子。
唐余尴尬地对长公主笑了笑,连自己都觉得笑容有点假。
满心期盼李沅这里能有1点洗白值, 却毫无收获的安如昔, 咬牙切齿道:“唐余, 我看你是这几天躺着有点闲, 是病还没好,还是又开始犯病了?”
“是没好,伤还没好。你看这里……看那里……”唐余将握着自己脉门的长公主的手, 带到臂膀和身上大小伤口处,隔着厚厚包扎, 试图表现出脆弱模样。
安如昔的透视眼功能还在使用中, 唐余身上的衣服几乎没有啥遮掩的作用。她看到那些伤口有些刚开始结痂,有些只是表面长好,内里组织还破损严重, 所以唐余其实没有骗他。只是他刚才故意拆台,都不配合她表演一下温柔的戏码,实在可气。这一定是在报复她!
安如昔根本没觉得自己揍唐余有什么不对。在这个男尊的世界里,男人暴露身体不穿衣服被女人看到,女人当然是被占了便宜受委屈;女人暴露身体被男人看到,女人依然觉得是被占了便宜受委屈。所以她逻辑没错啊,唐余害她衣衫不整,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就是她吃了亏被占了便宜,就该狠狠揍唐余!
唐余手腕被掐的青紫,他咬牙没吱声。长公主的眼神好可怕啊,究竟是谁在犯病,谁的药不能停?
“长公主殿下,在下会自己换药疗伤。您贵人事多,不必屈尊照顾在下。”唐余真的很想说,您该干嘛干嘛,看戏的李沅都走了,您也没必要再演了,赶紧走吧。
曾为社畜的安如昔岂能因这点打击就退缩?她想要照顾男主的心思,并不只是为了演给李沅看的。作为妄想洗白的大反派,抱紧男主的大腿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