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吗?”
“好了。”
“好看吗?”
没有回答,路西就有数了。
最后的口红是她自己涂的,涂完口红之后,她眨巴眨巴眼,试着对陆离均笑了笑。
她的笑有点假,但是很好看,好看中带着诡异的假,像是她不会笑又强行笑一样。
可是她怎么不会笑呢?曾经的路西最喜欢笑了。
陆离均突然抱住她的腰,脑袋靠在她的肩上说:“我好喜欢你,生日快乐路西。”
生日快乐。
路西有点讶异,有种……哦,原来如此的感觉。
她也抱了抱陆离均,说了声,“谢谢。”
……
一个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飞艇已经逼近空间站,路西坐在驾驶舱里,看着太空中那一座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城市。
说是城市可能不准确,那是一个巨大的环带空间站,上面生活着几十亿智慧生物,环带的上空有一颗巨大的人造恒星源源不断的发光发亮。
最后的十分钟,飞艇降速进入艾斯轨道,陆离均亲自指挥降落。
路西从休息室里的门缝里看过去,少年眉目淡然,却精准地把控着飞艇的每一次调速,每一个复杂的指令从他手上输出,透明的眼罩下,那张本来就很好看的脸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都说认真的人最帅,路西从没见过陆离均这么意气风发的样子,只是觉得啊,他真的是配得上所有的赞誉和追捧。
她靠在门后,对着右耳那边的声音说:“再等等,先不要行动。”
……
星网时间早上十一点,路西他们正式抵达空间站,几十架飞艇同时着陆,打开舱门的时候,每个飞艇都安排了持枪的特警在下面守着。
陆离均牵着路西的手,从特殊通道走了出去。
他带着她去这个空间站最大的钟楼上,有人在那里摆好了丰盛的午餐,各种路西没见过的食材被做成精美的模样放在盘子里,他牵着路西走过去坐下,给她温柔的戴好餐巾,路西拿好餐具,就开始享用了。
陆离均却走到不远处,取出一个画板,看着路西开始画画。
旁边放着一架钢琴,没有人弹,古老而优美的旋律却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好听极了。
路西用着餐,都是口感很好的美食,她却没什么兴欲,她看着不远处的陆离均,心口无端疼了一下。
他对她真好。
他真的很好。
可惜,她是一个养不熟的人。
第39章 酷女孩
艾斯空间站邻近北星域,这里的特色就是基洛人和兽人混居,文明交融,繁华非常。
路西从钟楼上看下去,极好的视力让她能够看清楚几百米之外的步行街。
那里应该是一个娱乐中心,全息广告交错放映,挤满了每一个空间。随处可见的兽人女孩穿着短裙走在街上,毛茸茸的尾巴和耳朵分不清是装饰还是真的,她们穿着火辣,背着时尚的大牌包包,说不出野性和精致,成为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
匆匆忙忙夹着公文包的西装男像一阵风一样穿过人群,时不时地看着手腕上的表,他的尾巴扫过路边躺椅上晒着日光浴的大爷,大爷打了一个喷嚏,骂骂咧咧地起来,西装男却早已没了身影。
带着孩子在喷泉边拍照的一家三口,笑容幸福,旁边拿着相机的女孩一身蕾丝女仆装,头上的兔耳朵有一只折起来了,拍照的孩子走过去跟她说了什么,她亲切地蹲下来,让孩子摸了摸她的兔耳朵……
众生百态,鲜活如斯。
但都与她无关。
她收回目光,看着不远处画画的陆离均,端着一杯红酒走了过去。
陆离均画上的人穿着红色的夹克,蓝色牛仔裤,一头大波浪金发,双手插兜,灰蓝色的眼睛倨傲地看向前方。
这是她?
路西看了看自己的黑色抹胸大摆纱裙,觉得无语,陆离均今天给她的打扮是有多拿不出手,他自己都画不下去。
这个钟楼是这里最大的酒店,平时来这里的人都非富即贵,路西他们是在钟楼的顶部,这里铺着名贵的白色地毯,中央放着台巨大的时钟,时钟的周围栽满了盛开的红玫瑰,红玫瑰中央有一台白色的古老钢琴,这里是一个天台花园。
路西向那台钢琴走过去,把红酒放在一旁,铛铛铛的在钢琴上试了几个音,惊动了歇在时钟上面的一群白鸽。
她抬头看去,几片白色的羽毛从上面落下来,这里的天空是暖黄色的,没有云层,正中央有一颗硕大的天体,那个天体就是这个环带空间站运转的人造恒星。
很漂亮很震撼,路西想,如果不是妄想症,她记忆中的地球真的存在的话,那上面的科技水平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达到这个地步。
她坐在钢琴边,试好音准后,就开始弹了起来。
流畅而动听的音符从她的指尖流出,舒缓而深情,她的琴技很好,随心所欲也能完整地弹好一首曲子。
曲子的名字她一时间记不起来了,好像是某个大师之作,旋律是忧伤又治愈的,美妙灵动,在她的琴声下,飞出去的白鸽又飞回来了,就在钢琴的不远处试探着靠近,有一只胆子大的小白鸽飞上钢琴架子上,见路西没管,越来越多的鸽子飞到钢琴上。
路西挑了挑眉,手指按下这边的琴键,惊飞了几只白鸽,等她的手移开,又有更多的鸽子飞上来,像是在较劲似的,路西的曲子被它们搅乱得毫无章法,这些鸽子越来越不怕她,最后还把钢琴给占满了,让路西弹无可弹。
终于,路西被这些鸽子挤走了。
她拍了拍裙摆上的羽毛,提着裙子向陆离均走去,“还没好呢?”
“好了。”
陆离均的画刚好落下最后一笔,路西凑近去看,还没看清,画就被陆离均收起来了。
“不是送我的?”
陆离均看她一眼,意思是你想得美。
路西:“……”
她伸手去抢,抢不到,陆离均手一扬,画便凭空消失了,被他收进空间纽里了。
他低着头看她,冷淡的脸上莫名起了笑意,路西的手被他抓住,手指伸进她的指缝间,十指相握。
“吃饭。”他拉着她走到餐桌旁,重新叫了一桌热菜。
路西坐下去的时候,耳垂上的微型终端烫了一下,她顿了顿,抬眼看向天际的一个方向,那里有一架战机盘旋着,只等她一个命令,就会开过来。
她接过陆离均递给她的饮料,试着对他笑了笑,她拿出一个红色丝巾,说:“我会两个小魔术,想看吗?”
陆离均说好。
她站起来,把红色的丝巾散开,走过去往他脸上扇了扇,陆离均闻到一股香味,很淡,却让他眼底渐渐没了笑意。
路西双手摊开又合上,从丝巾底下变出一朵白玫瑰,她把玫瑰递给他,,询问道:“怎么样?”
陆离均只是看着,沉默了,也不接过她的花,就那样看着她。
路西举了一会儿,见他不收,就把花拿回来,放在餐桌上。
“不喜欢啊?这么看着我干嘛,”她故作轻松道:“今天是我生日还是你生日?我生日你还给我脸色看?”
陆离均的脸被暖黄色的光照着,他身后是巨大的时钟和成片的玫瑰花,他坐在白色的椅子上,有一种莫名的悲伤。
“月神迷迭香,”他说:“你的魔术就是让我走是吗?”
路西没有反驳,她说:“马上要到监狱星了,不可能真的让你陪我坐牢吧。跟你谈过,你不走,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迷迭香起作用了,陆离均看着她,眼前渐渐出现大片的虚影,意识不受控制,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他抓住路西的手,死死的抓住。
路西说:“我总觉得,你比我想的更加了解我,我对你,和对我自己都有很多疑问,可是我问你你什么都不说,不说就不说吧。”
“路西…”
他努力撑着眼皮不让自己昏睡过去,但是路西亲手调的迷迭□□效太强了,他什么都来不及说,就倒在桌子上。
“好好睡一觉吧,再见。”
她走到天台的边缘,对终端里的人说到:“过来吧。”
……
路西又换上了那一身灰扑扑的囚服,回到了她该回的地方,犯人们的体检是在艾斯南部中心医院。
监狱长在办公室见到路西的时候很是惊讶了一把,没忍住道:“鄙人以为路西小姐不会回来了呢?”
每年越狱的,搞特权的贵族也不是没有,毕竟76号监狱星那个地方,是有名的死亡监狱。
进那里的条件是刑期至少有五十年,在这个条件下还要进行严格的体检,因为进了那个地方,就算是特级天赋者,都要做好随时去死的准备。
路西把微型终端还给了他,说了一声,“多谢监狱长的信任。”
走出办公室,路西在去体检的路上,遇到了带着巡逻队的博瑞。
她没有打招呼,他也是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过,都默契的装作互相不认识的模样,只有那条雪白的狼犬摇着尾巴冲她叫唤了几声。
在专门的体检楼下,排队刚好到了D区的犯人,路西排在队伍的后面,不一会儿,F区也排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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