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材修长挺拔的背影,迈着挺直步伐走到僻静处拨通通讯器。“东西拿到了吧。”
“拿到了。”车子里。兰登那张一直以来都像是没有睡醒的脸难得正色,带着医用手套打开医疗箱的将装着浓稠的血液样本放容器里...
浑浑噩噩回到房间,趴在床上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整个房间漆黑一片。
“温蒂?”喉咙因为刚睡醒还有些干涩。陶曼抹掉沾湿嘴角的可疑液体,稍稍闭上有些迷糊的眼睛好半天才缓过来。
“温蒂?”
寂静下来就显得有些空荡荡的房间。熟悉了平常有个身影总是在屋子里穿梭,这会莫名其妙的不见心里顿时敲起了小鼓。
不在吗?去哪了?
不想挪位置,费力抓过床头闹钟。
才刚刚九点。稀里糊涂睡了一个多小时。
果然是太累了!
温蒂不在,陶曼重新把自己抛近软实的被褥中。趴在床上缓了一会才爬起身,自己找了双舒服鞋子换上。
衣服在床上压得皱巴巴,反正已经这样实在没必要再换。刚睡饱,陶曼估摸着自己今天可能又会睡得很晚。
放进偷换出来的血液样本。
殷染坐在椅子上,机械轰鸣的实验室里。昏暗的光照在半张艳丽的面容上,让他看起来有种说不出锋芒与沉甸甸的黑暗的。不过短短几分钟就出来的结果。
兰登看着仪器上显示的数值,即使只是短短扫过一眼也能明显看到他那张脸重重跳了下。殷染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原本就昏暗的房间气氛顿时变得更为压抑。
“结果怎么样?”站在看殷染身侧的莫德,那双写满理智的墨绿色眼睛仿佛跟阴暗实验室的冰冷融为一体。
“是基因返祖的女性。”
“通俗的来讲,就是我们所说的‘基因健全的母体’。”
第030章
她怎么的睡着了,感觉自己睡了很久一样。身上有点疲乏,懒得起来。陶曼打开床头昏黄的台灯,盯旧泛黄的书页渐渐沉迷进去。直到眼睛感觉酸涩肿胀的难受,她才抬起头来。
已经几点了?
从小睡清醒之后,就无聊地坐在椅子上翻着昨天没有看完的书本内容。手是在动,但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已经快十点了...
黑白分明的眼睛轻轻瞟了眼墙上时钟,安静到可怕的房间里让人压抑。而且,温蒂还没回来?“啪——”轻轻合上书,陶曼站起身。
被她抱在怀里,挤得扁扁的紫色小花。
皱巴巴的深紫色花瓣很多都被损伤,墨绿色交错的矮矮枝叶也有不少断裂垂下来的鲜嫩汁液,断口溢出透明汁液。
本来就丑,这会就更磕碜。不过算了。想想罗威的形象,也许没有送她食人花已经是很体贴的了。
温蒂不在,想找个稍微好看点的花盆都不行。可是都抱着出来了...难道让她再回去?陶曼斜眼放在料理台上面土土的小花。
整整一楼层的仆人都不知道死到哪去了。平常什么时候出来都有人的三楼,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要下楼去叫?算了。
只是换个‘小花盆’,她觉得自己能搞定。
硕大的三层,平常有温蒂引路走过地方只是属于很少的范围。现在安静下来,陶曼一个人瞎逛发现整个建筑,单单一层就大的惊人。
好空旷。
即使摆满了各种摆设装修豪华,也会有种孤寂一人的既视感。亮着灯的走道,顺着记忆隐约往里走。她记得温蒂上次走的好像是这边,拐过阴暗处搓着双臂抖落一地鸡皮疙瘩。终于看到那扇在不起眼角落的金属门。
“果然在这里。”人烟稀少的地方,即使灯光明亮空气却有种无法描述的阴暗和冰冷。
没有锁和密码,只是因为不常使用有些生锈。陶曼推开废了不少力气,再次感觉到温蒂的力气不可以按照常人以及体型来计算。
细腻的掌心用力过度稍稍有些发红,陶曼搓着有些疼的手掌从拉开的门缝里打开灯。长时间封闭堆放杂物的房间,飞扬在空气里的灰尘在黄色刺眼的灯光下特别显眼。
花盆,花盆...
上次站在外面,没有看清楚。现在自己找,陶曼挽起袖子一头扎进各种堆放的杂物中间。大多是用旧的东西,还有拖把扫帚以及抹布什么的。
不是太大,就是变形,再不然就是丑出境界。作为花盆来讲实在是没有合适的。
指尖碰到什么东西,冰冷而坚硬。
不知道是什么潜意识却觉得应该不错,陶曼抓住边沿从箱子里拖了出来。
是个碗。
脏兮兮的指尖在光滑白净的陶瓷上映出三个黑乎乎的指印。完好精致瓷碗,没有破损外面还有一圈漂亮的花纹。
应该是替换下来淘汰不用的餐具陶曼猜测。
虽然底下没有排水的KONG但是估摸着能用,反正她不是种花百科小能手凑活着差不多就得了。两只手包括衣服上都蹭的很脏。特别是浅色衣服就更明显,陶曼庆幸今天偷懒没有换衣服,反正好赖就这一身洗也方便。
看着合适的花盆换了之后就发现大了。
大了。还不止一点。
即使根上面带着土也显得空荡不少,陶曼拨了拨歪歪斜在碗里的小花。丑就算了,给你换个好看点的‘盆’你还撑不起来。这大晚上的让她去哪里刨土啊!看着一片狼藉的料理台,陶曼有些纠结。要不然去花池里偷点?
三更半夜。
用小铲子刨着土,因为估计用不了多少。陶曼没有开灯,自己戳着硬邦邦的土都感觉自己像是做贼的一样。
“你在这里干什么?”突兀在身后响起的声音。
死寂的夜色突然在背后响起的声音,陶曼骇地戳着土的手一哆嗦。“没干什么。”明明只是在挖土而已莫名的却有种莫名的心虚。不是殷染,而是许久没有见过的莫德。
“莫德副官?”看清楚背后的人是谁之后,陶曼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落了下来,“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
“还有工作没忙完。”莫德架在鼻子上的金边眼镜,镜片后面里理智到近乎冰冷的墨绿色视线很刺人。
明明论气场危险程度殷染比较严重。然而在陶曼看来至少殷染可以沟通,但是面对理智到近乎机器的莫德她跟本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我只是想给花填点土。”脑袋里转了好几圈,陶曼干巴巴吐出实话。理智到像仪器扫描程度的眼睛,瞟了眼她抱在手里的东西。感觉在那双眼睛下面,就像是背上被扎了千根针。明明什么都没干,但就是哪里都不对劲。
“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适时插进来的熟悉声音简直就像是天籁。陶曼从来没有如此感激殷染来的正是时候。
两人侧目往身后看。
不知道是光线问题还是错觉。
背着灯光走来,殷染那张艳丽到极致的脸完全沉浸在黑暗中,居高临下的金色眼睛有种无法描述的黑暗质感。
明明是漂亮的金色,映现在脑袋里学像是黑暗与鲜血卷起的风暴。仅仅只是扫到一眼,陶曼忙错开视线。一瞬间感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抑制不住有些发颤的双腿。
“在换土?”像是疑问的语气,说的确是肯定的话。
陶曼不敢看殷染那双骇人的眼睛,吐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嗯。”
“从哪找的花盆。”修长高挑的身影走到她身侧,身上她所熟悉的烟味更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距离的问题,陶曼觉得她所熟悉低沉嗓音在夜色晕染下有种说不出的朦胧与危险感。
“不是花盆只是个旧碗,从储物间翻出来,我估摸着是不用了的就餐具。我看着漂亮就拿出来当花盆。”
“碗还不错。”夹带着浓重烟味的指尖从她手里端起来沾了泥土的瓷碗,“就是花有点丑。”
看似平静言语里毫不遮掩的嫌弃。陶曼刚稳住心神,忍不住又有些想笑,“你也这么觉得。”
“本来就不好看,叶子和花还折了就更丑了。”
“磕碜是磕碜了点,不过还是挺精神。只是折了点叶子和花形象不好。”
“你觉得能活吗?”
“就这样养着呗。活了就活了,养不活拉倒。”陶曼不知道想到什么笑眯了眼睛。
...
熟练的刀工剁的砧板啪啪作响。
热油里放入的食材瞬间发出的刺啦声与屋子里弥漫开的香气,让陶曼的有种叹为观止的错觉。
“面。”挽着袖子伸出来的粗粝手掌,忙将煮好放在凉水中浸泡的面捞出来递过去。和她一样回来之后也没有换衣服,殷染就这么穿着便服挽着袖子煮面。
熟练的动作诱人的香气。直到两份面装盘上桌之后,陶曼尝了一口顿时有种被秒成渣渣的错觉。
这手艺,简直让身为女人的她感到羞愧。
“不好吃?”甩干手上的水珠,扯了块布擦干净。殷染一回头看到就是女人捏着叉子低着头一动不动的。
“不,味道很好。”
不是很好,是太棒了。
“你喜欢就好。”擦干净手直接坐在她对面。时间已经倒深夜。殷染穿着便服,脸上那骇人的模样褪去,整个人又恢复那种休闲从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