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一批的鸭蛋是肯定好卖了!走!咱都去!”柳王氏欢欣的不行,看着魏华音,更有种自豪感。
柳婉姑也想出门,看锁了门也不碍事,就跟着一块。
拉着鸭蛋和皮蛋,几个人赶往县城。
小柳庄离县城近些,不到晌午就赶到之前收咸鸭蛋的铺子。
之前的咸鸭蛋都是四文钱,五文钱,最高买个五文半。
这一批鸭蛋,魏华音直接要价十文钱,低价八文钱,一文不再少,还得签约收购以后的大量咸鸭蛋和皮蛋。
结果那郑掌柜一听咸鸭蛋送过来了,要涨价,他也知道,每年到这个时节,往后就是吃咸鸭蛋的时节,都会涨一点,也不意外,他已经给别人涨过了,也跟柳满仓合作很多年,“那就五文钱!今年的咸鸭蛋收的多,不是很好出呢!这两年都不太好卖!尤其是新腌的,蛋黄都硬着呢!”
魏华音和柳王氏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柳满仓咽了下气,“那个,郑掌柜啊!我们这次的咸鸭蛋,要十文钱一个!”
“啥!?十文钱一个?我是听错了,还是做梦呢!?”郑掌柜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铺子里的伙计也都看过来,“你家鸭子下金蛋了吧!十文钱一个的鸭蛋,这是到哪都卖不到啊!”
“就是!咱们铺子里的鸭蛋才卖几个钱!都不赚啥钱!”
郑掌柜看着柳满仓,“我也听说了你们家摆了个烧饼摊儿,牛肉羹卖的很不错,生意很好。你要是不卖鸭蛋了,你也好说一声。也不能这么涮人啊!”
柳满仓脸上浮现笑意,“郑掌柜!都是老实人,绝对不涮人!鸭蛋我以后不仅卖,还要多卖呢!你先看看我这些鸭蛋!随便你挑哪个,挑出来煮个试试!试完你就知道了!”
这是来之前说好的,让他自己试,试出来的效果会更好,也更信服人!
郑掌柜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你这鸭蛋还有啥猫腻儿?”
“郑掌柜试试便知!”柳满仓笑着道。
看了一圈,郑掌柜也没发现双黄蛋,就随手捡了六个让伙计去煮,“还十文钱一个,我看你这是不想做生意!”
伙计也都说柳满仓,越老越卖起妖儿来了!
柳王氏催促拿皮蛋出来卖。
魏华音摇摇头,等咸鸭蛋的效果出来,再那皮蛋,才能凸显出皮蛋的价值!对方满心欢喜的时候,不仅容易接受,价钱也会提高。
不大会,鸭蛋就煮好了,全端了出来。
柳满仓示意郑掌柜剥,“你都磕开看看!”
郑掌柜看看他,拿起一个,“我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啥药!”
旁边有买东西的客人也没走,在旁边看着。
郑掌柜剥开一个,蛋黄满是流油,流了一手,“流油蛋黄的!你们放了很久?”
“你再剥!都剥完!”柳满仓道。
郑掌柜心里稀奇,“难不成你这鸭蛋还能全部都流油!?”
看热闹的客人也好奇的凑近了些。
一连把六个咸鸭蛋都剥开,每一个都蛋黄流油,沙楞楞的蛋黄,全是油。
郑掌柜有些惊奇的看着柳满仓,“你这些鸭蛋全是蛋黄流油的?”
柳满仓只说,“随便捡了九个,磕开全部流油!你要不信,能随便再捡了去煮!”
他刚才是随便捡的,郑掌柜看着几百个鸭蛋,心里也欣喜啊!当真又自己挑拣了十来个全都煮出来。
结果十来个鸭蛋,剥开第八个的时候,只有一个不流油,但蛋黄层层的,即将冒油。
郑掌柜难掩欢喜,“要!要!你有多少,我都要了!”
“十文钱一个!”柳满仓直接说价钱。
一说价钱,郑掌柜理智回来了,“这就算是蛋黄流油,也卖不了十文钱一个啊!”
“我不管你卖出去啥价儿,我卖十文钱一个!”柳满仓其实心里还是很没底,毕竟就是咸鸭蛋,之前的价钱就在那放着呢!
结果旁边的客人直接找柳满仓,“你这咸鸭蛋确定每一个流油?”
魏华音知道商机来了,点头,“确定!一百个里面能吃出三四个不流油的,但大部分都流油!刚才捡的十几个鸭蛋,老板也都看见了!”
她出口叫个老板,让施老板笑起来,“倒是挺诚实!你们这咸鸭蛋,给我买一百个!”
“好!十文钱一个,一百个正好一两银子!”魏华音说完,心里有点泄气,辛苦那么久,鸭子吃的也多,一百个咸鸭蛋才卖一两银子,实在太少了!
施老板直接让装一百个,没有讲价钱。
魏华音直接数了一百零二个,“多的两个是送给老板的!多谢老板照顾生意!”
施老板笑着点点头,“倒是挺会做事!”
“老板!我们这还有一种蛋,叫松花蛋!剥皮儿就能吃!能凉拌,能煮粥,佐菜。老板要不要尝尝?”魏华音笑着问。
“松花蛋?能吃出松花味儿吗?”施老板挑眉。
“有!而且蛋清上面也有松花!”魏华音麻利的拿了一个,“送老板一个尝尝!”
施老板接过来,看了看平常无奇的鸭蛋,磕开剥干净,露出里面松绿色的晶莹透明的蛋清,蛋黄墨绿色,软软的包着溏心。看了一圈,上面几处小松花,闻着也有种特殊的味儿,的确有那么点松花的味道。
“子曰:受命于地,唯松柏独也正,在冬夏青青;受命于天,唯尧舜独也正,在万物之首。正是君子如松柏,特立而不倚。正所谓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这蛋名叫松花蛋,历经数十道工序浑然而成,蜕变而出。味如松柏清香,雪松纹路,更是自然生成的。”魏华音看围过来不少人,就卖弄一二。
施老板讶异的看着她,看她也只是个村姑,且身子肥硕,相貌无盐,竟然出口成章,引经据典,把一个鸭蛋说成君子风的松花蛋,“小姑娘当真是好本事!这松花蛋要是真好吃,我就买一百个!”
“那不行!总共就做成了一百个,可以卖给你十个!”魏华音直接抠门道。
施老板差点口水喷出来,“说了半天只卖十个?你有一百个,另外九十个也要卖啊!”
“松花蛋做成非常不易,也要让其他的人都尝尝!”魏华音笑。
这一说,旁边的人也想买了,“松花蛋咋卖的?多少钱一个?”
魏华音比了一只手。
“五十文钱一个?”施老板挑眉,看着手里的松花蛋。
柳婉姑不敢抬头,实在是觉得一个鸭蛋卖五十文钱,有点太黑了!就算是做成了那个皮蛋,味道乖乖的,那也不能卖到五十文钱一个吧!?
柳王氏也提心吊胆,怕说出这话,别人不打她们,也会骂一顿。骂她们想钱想疯了!
柳满仓没有说话,都让魏华音说。看这松花皮蛋究竟能不能卖到钱。
郑掌柜还想着讲价钱,结果直接跟客人在他眼前成交了,还卖出天价来!目瞪口呆!
可让人惊掉下巴的,施老板有些慎重的点点头,“我要二十个行不?回头有人问,我就说从你们买的!也算是帮你们传口碑了!”
这个年代,买卖很多都是靠着口碑的。
魏华音看他没讲价钱,不禁有些后悔定价太低了,应该要一百文一个!点了头,卖给二十个给他。
外面的人一看,也要买个稀奇,“我也要二十个!”
“给我来十个!”
转眼功夫,卖了五十个。
柳婉姑揪着魏华音的衣摆,掩饰脸上的惊奇。这些人没见过的东西,五十文钱一个也愿意买!莫非是音姑说的做这松花皮蛋的秘方珍贵值钱!?
钱收到手里,柳满仓看着二两半银子,而这边的鸭蛋,就算是十文钱一个,一百个才买一两银子。而且还卖不到十文钱。这上下错了那么多!松花皮蛋做起来也不难,除了费功夫,这简直翻了好几倍!
柳王氏心里也惊叹:乖乖!怪不得音姑说这个才卖钱!
一看这形势,郑掌柜也顾不得咸鸭蛋,拉着柳满仓就进里面去,又招呼柳王氏和魏华音,柳婉姑她们,喊伙计,“拿些点心来!”
笑呵呵的跟柳满仓谈起交情来,“咱们可是合作十多年了!十多年的老关系了!老哥哥!咱也都算是自己人了!你看咋能想着别人,不想着我呢!”
柳满仓叹口气,“家里事情多,用钱的多,这也是不得已啊!就想多辛苦辛苦,多挣点钱!”
“是是是!”郑掌柜说着,看伙计端了茶,忙请柳满仓喝茶。
柳满仓卖鸭蛋也碰壁过很多次,换过不少买主,郑掌柜算是厚道人,所以合作的年数也长,彼此也都知道啥人,他不短斤少两,郑掌柜不克扣钱。
最后商量以后咸鸭蛋都卖给他,每个月收两千,多了也可以往上加。他要卖不完,也会帮着找买家。定下一个咸鸭蛋八文钱,然后签了契约。附加条件,每月两百个松花皮蛋,四十五文钱。
拿到钱,鸭蛋卖了四两银子,皮蛋卖了四两七百五十文。
两样的钱往一处一放,魏华音看着柳满仓叫他,“姥爷?”
柳满仓就笑起来,朴实的笑容布满黝黑的脸膛,“回去就做!多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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