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啊。”下人瘪着嘴道。
院子里的响动声太大,李临和白泽骞还没说上几句场面话就被惊扰到了,陈祯皱着眉头走出来,训斥道:“都吵吵嚷嚷什么呢。”
毕竟是皇宫里的大太监,气势还是很足的。
于阎连忙抱拳:“草民该死,冲撞了皇上。可是……”
见他说话磕磕绊绊的,陈公公撇了撇嘴:“有话就说。”
“是。”于阎抹了把冷汗,低着头道,“草民的夫人无辜蒙了冤屈,被抓了起来,心中气不过,情急之下才惊扰了皇上,还请皇上原谅。”
“人被抓了,县令自然会去审问。”陈公公一听是这样的小事情,忍不住发了火,警告道:“再敢如此唐突无礼,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是。”于阎把头埋得更低,应道。
陈公公哼了一声,想要进屋,可一转头,就见李临冷不丁地站到了他身后,连忙弯下腰:“皇上。”
“老人家的内人怎么会被抓?”李临好奇地问道。
白泽骞一言不发,走到于云笙身边,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
“皇上问话,你难不成还想隐瞒吗?”陈祯尖声道。
“不敢。”于阎赶紧否认,说实话,要是其他人抓了于夫人,他倒是还没那么紧张,但动手的是玄布可就不一样了,他就怕皇上会有意偏袒,即使玄布抓错了人,也成了对的一方。
血浓于水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老人家只管说便好,朕会为你做主。”李临笑的温和,刚刚于阎介绍布料的时候,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因此此时他对待于阎也分外和善。
于阎咽了咽嗓子,微微抬起头:“皇上此话……当真?”
“放肆!”陈公公大喝一声。
李临抬手让他别着急,对哆哆嗦嗦的于阎笑道:“自然是说话算话的。”
“谢皇上。”于阎谢了恩,将刚刚下人带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讲罢,悄悄抬头用余光观察着李临的反应。
于云笙也很好奇,李临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完结了呀~
第60章 白捡一个将军(完)
李临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屋顶道:“奉彦呢?”
屋顶上传来一句回答:“回皇上,玄大人在在衙门里”
“请他过来。”李临淡淡地道,“把相关人等一应带上。”
“是。”
于云笙转头看白泽骞,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影卫?
白泽骞捏了捏她的手心以示肯定。
不出一刻,众人都聚集在了院子里,于夫人和叶灵被押着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面前不远处的皇帝。于云笙和白泽骞肩并着肩站在李临左侧,于阎和贾伯何伯站在右侧。
玄布和季书才站在李临身边,李临抬头问道:“奉彦,这是出了何事?”
原来玄布的字是奉彦啊,季书才看了他一眼,玄布也正好看向他,笑道:“先生来讲可好?”
“啊?”季书才眨眨眼,见李临看着自己,连忙应道:“是。”
玄布微微一笑,他就是要让李临感受到季书才的能力,自己只是出来历练,迟早要被调回京城,要是季书才一直默默无闻,两人岂不是要分离……
“启禀皇上。”季书才一拱手,道,“刚刚我和玄大人在大牢里发现,这位夫人居然装扮成了牢里送饭的狱卒,因而心中起疑,跟进去看了看,就发现她在这位女子的饭菜里下了毒。”
说着,他指了指叶灵,补充道:“此毒甚是狠辣,服下之后三个时辰内毫无感觉。待时间一到毒性发作,便会痛苦不堪,身体蜷缩,导致骨头尽数碎裂,碎骨扎破脏器,内出血而亡。”
他说的淡定,可周遭众人听得背后生寒,于阎老爷子更是惊骇至极,急忙开口道:“皇上,贱内定是冤枉的啊,一定是有人暗害她,借她的手把这小丫头除掉!”
“那尊夫人为何要扮成狱卒呢?”玄布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道。
于阎咽了咽嗓子,咬牙道:“这小丫头之前在我们府里做事儿,夫人定是念旧情才去看她的!”一边说,他一边用眼睛等于夫人——怎么不说话?平时不是很能说的吗!
可是于夫人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于阎的理由实在是有些滑稽,明眼人一听就是胡诌的,就连贾伯和何伯都觉得老爷子已经着急得失去理智了。
要探监,大大方方地去就行了,又不是什么难事儿,扮成狱卒的样子,明显是有鬼。
“皇上,这是叶灵所吃的窝窝头。”季书才向李临说着,从袖口里抽出一根银针,戳进了那黄色的面皮里,再□□时,针尖已经变成了焦黑色。“而这个是桶里的食物。”季书才拿着另一根针戳进另一只窝窝头里,□□时,针尖的颜色如故。
证据确凿,无从抵赖。
这下连于阎也无话可说了,面色铁青地低着脑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仔细看,依旧能发现他的嘴唇一直在颤抖。
李临靠在椅背上,偏头看向玄布:“你来处置吧,朕乏了。”
“臣恭送皇上。”玄布应道。
走出李临住的小院,于阎气得直跺手里的拐杖,忍不住骂了于夫人一句:“你糊涂啊!”
于夫人低着脑袋,一言不发。她现在也是满心的后悔,眼角瞅着一旁淡定的于云笙,重重地叹了口气。
玄布挑了挑眉,道:“既然没死人,就是你们的家事了,我就不管了。”他指了指叶灵,对狱卒道:“把人犯带回去,好好看管,再敢收些不该收的,小心你们的脑袋。”
狱卒连道不敢。
“先生。”玄布转头,立刻就换上了一张笑脸,勾搭着季书才的肩膀往外走,道,“先生今天帮了我大忙,我请先生喝酒可好……”
等玄布走了,于阎才开口,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于云笙道:“云笙啊,那个……”
这时,地面咚咚咚地狂震起来。
“爹!”
玄布手脚快,把季书才往怀里一搂就跳到了一旁。季书才只觉得身边一阵狂风刮过,带着一股油腥味,熏得他头晕,定睛一看,一个身材壮硕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若花!你怎么来了?”
于若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刚刚已经听鸡腿儿把事情都说了,急急忙忙地就赶了过来。多年未曾出过闺房的于大小姐,此时跑了没两步就喘的不行。可她心系亲娘,根本没时间再休息,噗通一下朝于云笙跪下了。
于云笙一抖,转过身去不瘦她的礼,心里嘀咕:长辈跪晚辈,这是要咒我死吗?
“云笙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从传你和白公子的事情到玉佩再到现在,但是你怎么说也是爹娘的女儿,你不能害娘亲啊!”
于若花倒豆子一般不经脑吐出来的话,暴露了她们娘俩一直以来做的缺德事儿。
“若花,你!”于阎瞪大眼睛,“你,你们……”
于云笙倒是很淡定,她早就猜到了,微微倚靠在白泽骞身上,没有说话。
“妹妹,以前是姐姐错了,姐姐给你赔罪好不好?”于若花看着于云笙的背影,泪水止不住地掉。她平日里是只知道吃,不懂思考。可现在于夫人命悬一线,她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清醒。
只有求得于云笙的原谅,自己的娘亲才能保住一条命。
于云笙看着白泽骞,他也算是受害人之一了,自己自然也要问问他的意见。
于阎连忙开口道:“白公子,我代替贱内给你赔罪了。”说着,他抱着拳深深鞠了一躬。
白泽骞连忙过去将老爷子一扶:“前辈,您这是做什么。”
于阎颠颠巍巍地摇手:“白公子,您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们娘俩吧。”
白泽骞回头看于云笙,一脸无奈。
于云笙叹了口气,道:“原谅……可以啊,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于阎对自己是宠爱,但是对大夫人和于若花亦是有感情的,如果自己非要置大夫人于死地,那自己和于阎的父女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既然自己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倒也没必要害死别人。
于若花听了,咬牙答应;“好!”
大不了就是给她为奴为婢,只要能救娘亲,自己受些委屈又能怎样。
于阎攥着拳头,给于云笙打眼色,让她别折腾的太过分,出出气就好了。
“唔……”于云笙抿了抿唇,笑道,“如果姐姐能减肥成功,我就原谅娘亲,如何?”
于若花眨眨眼,于阎眨眨眼,大夫人也眨眨眼。
白泽骞偏过脑袋,嘴角扬得老高。
一旁的玄布噗嗤一声笑出来,把脑袋埋在季书才的肩颈窝里笑的发抖。季书才被他抱着,也捂着嘴笑,耳朵根子红红的。
于云笙抬手在于若花眼前晃了晃:“姐姐?”
“啊!”于若花回过神来,身心俱疲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她一张脸都皱起来了,让她节食减肥,还不如让她当于云笙的婢女呢!
于云笙可不管她怎么想,对于阎行了个礼道:“爹,我先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