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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金枝 (九月轻歌)


  在她病故之后,又查证一番,才觉出她那个小脑瓜,对于男女之情,根本就是摆设。
  果真是人无完人,天赋异禀的临颖公主,事事敏锐,唯独在这方面懵懂得令人发指,与他同病相怜的人,不在少数——你跟她说什么,与她有过怎样的交集,她都能用庙堂相关的由头做出合理的解释。
  也有过与她直来直去的,当面说我对你一往情深,想请皇帝赐婚,你答不答应?她直接就唤侍卫把人拎出去,说再不想看到那张脸。挺好的事情,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
  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待她。
  他对她的感情,在自己看来,并没多深厚。
  真的。
  她在的时候,一年半载不见一面,也没多想念。
  听得她病重的消息,也没多震惊。在沙场上经历了太多次生死诀别,对这种事已经看淡,告诉自己,这一次只是恰好是她而已。
  最后一次相见,她提了提南疆总督、西域总督的事,笑说如今你可以放心了,再不会有女子觊觎兵权。
  他当时气笑了,心说你要是真走了,也是笨死的。
  心绪一直很平静,很理智。
  在她离开之后,他不曾为她掉一滴泪,不像那些钟情她的男子,哭得撕心裂肺,伤心得茶饭不思。
  他甚至不会经常想起她绝美的笑靥。她的性子,狠辣的一面,根本就是批了美人皮的小狼崽子;而她的笑靥,则像足了小老虎,单纯、可爱极了,完全不设防的时候,甚至有点儿憨憨的。
  她下巴上留了一个疤,回到京城之后,也没用药去掉。但是底子太好,添疤不添丑,有了那个疤,笑起来更好看。
  他并没有很难过,真的。
  只是当她还在,帮她去做一些有必要或没必要做的事。
  可偶尔,现实会分外清晰地告诉他:她不在了,真不在了。
  穆怀远是她带出来的男孩子,是因此,他才与穆怀远不近不远地走动着。
  之前穆怀远的生辰到了,他忽然发现,自己连个凭吊的地方都没有——交情真没到去墓前表露哀思的地步,不知不觉的,就策马到了她的府邸。
  府邸已经明显地趋于沉寂。
  当时那心情,不是人去楼空、物是人非能言说。
  在那种时刻,她的样子会在脑海浮现:席地坐在地上捧着碗吃饭的小公主,在灯下为袍泽缝补衣衫的娴雅女孩,赤着脚走在香雪居书斋的瘦弱女子……
  一幕一幕,让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连呼吸都凝滞。
  顾岩陌修长的手指拂过画像中女孩的面容,随即将画像点燃,缓缓投入火盆。


第8章
  当晚,顾岩陌出府办事,没回房。
  傅晚渔本想找机会试探他一下,但听到这消息,也觉得很好。
  他在房里的时候,一向是当她不存在,可她做不到,总觉得有些拘束。他不回来,她只觉自在。
  横竖他的心迹并不算什么大事,不用急于求证——钟情她的名门子弟,听心腹说起过一些,她也从没放在心上,至多是觉得对方傻,错付了情意。
  皇帝的器重,更让她的婚事容不下儿女情长,只有最实际的考量。有兵权的勋贵子弟不可以,与皇室有裙带关系的不可以——若嫁了这种人,皇室子嗣对她的忌惮、拉拢情形会更重,且一定要揣测皇帝想通过她的亲事来扶持谁,少不得引发一番明争暗斗。
  所以,她一向知道京城最出色的男子是顾岩陌、傅仲霖,却从没想过与他们有任何的感情羁绊——傅仲霖始终是有兵权在手的武官,至于顾岩陌那只笑面虎,也迟早会步入朝堂搅动风云。
  而这些,顾岩陌不可能揣摩不出。若明知如此还动了心,那她能予以的,也只有一句抱歉。感情又不是做生意,谁都不能奢望有付出就有回报。
  .
  按惯例,内外命妇每个月初一要进宫向皇后请安。但是,因着临颖公主病故,皇后哀思成疾,身子不大爽利。是以,这个月和先前两个月一样,免了命妇进宫请安。
  对此,傅晚渔一笑置之。九重宫阙中的继母和女儿,哪来的深厚情分?但是之于皇后,有些话一定要说,有些姿态一定要做。
  早间,傅晚渔洗漱更衣之后,顾岩陌回来了。
  许是晨间微寒之故,又许是他一袭玄色深衣之故,他眉宇间透着清冷寂寥。
  他全然没察觉到她的打量,自顾自去换了身衣服,转回来眼含询问地看向她,又偏一偏头。
  傅晚渔颔首一笑,起身与他走向门外。
  郭嬷嬷和绿萝对视一眼,哭笑不得:这是有默契了,还是更疏离了?
  顾岩陌和傅晚渔去给三老爷、三夫人请安,随后,四个人一起去福寿堂。再怎样,二老太爷也是三老爷的亲叔父,不至于每日昏定晨省,定期请安是不可免的。
  福寿堂里,大夫人与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已经到了,正在陪二老太爷、二老夫人说话。
  至于二老爷、四老爷,则不在京城。二老爷外放七年了,熬成了知府;四老爷还在兢兢业业地做七品县令。两个人去任上的时候,都带上了妻儿。
  长房四个人进门后,恭恭敬敬行礼请安,与旁人见礼,之后落座,神色淡然地与人寒暄着。
  大夫人与杜氏看到傅晚渔,气就不打一处来,却又打心底畏惧,这时候索性别转脸,不予理会。
  冯宜家对傅晚渔的态度却很客气,笑容透着真诚。
  傅晚渔从善如流,与冯宜家坐在一起,言笑晏晏。
  三夫人瞧着晚渔,唇角上扬成愉悦的弧度。
  看起来,晚渔的好脾气,并不是一时兴起的伪装。好几日了,只要没人故意触她霉头,都是斯文柔和的做派。
  此刻晚渔坐在那里,仪态高贵优雅,生生将两个原本样貌不俗的妯娌衬托成了小家碧玉。她这做婆婆的瞧着,颇觉面上有光。
  二老太爷清了清喉咙。
  众人便知他有话要说,停止交谈,齐齐望向他。
  二老太爷视线在众人面上游转,正色道:“临颖昭公主薨逝之后,帝后悲恸,以至于皇上罢朝多日,皇后娘娘抱恙至今。”
  昭是临颖公主的谥号。傅晚渔听二老太爷说起这些,猜测着他的意图。
  “这些不需我说,你们心里都有数。”二老太爷的话是对众人说的,视线却锁住晚渔,“如此,曾与公主殿下生过嫌隙的人,定要恪守规矩、谨言慎行,且不可行差踏错,连累了整个顾家。”
  傅晚渔对上二老太爷的视线,只一刻,便漠然看向别处。不论哪个自己,她都不想听到那老匹夫品头论足的言辞。
  二老太爷见她一点惶恐也无,不落痕迹地甩脸色给自己,便恼了,沉声道:“岩陌媳妇,你听到没有?”
  傅晚渔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欠一欠身,问道:“二老太爷这是何意?难道我曾与公主殿下生过嫌隙么?”这是明知故问,很多人都知道临颖公主与傅仲霖、傅晚渔不对盘。但是,嫌隙有百千种,有因为微末小事结仇一世的,也有争斗一世也能一笑泯灭的。
  二老太爷冷哼一声,“怎么,你开罪公主的种种行径,还要我讲给你听么?”
  傅晚渔微笑,“您这话说的不对。我若真开罪过公主殿下,她又怎么会出手促成我与三少爷的婚事?殿下见过二老夫人之后,顾家才请人到傅家说项,这件事,我是知道的。”
  两个自己有过的争端,只是一个公主与一个门第在立场上的分歧,并无私人恩怨,二老太爷却想到哪儿去了?莫不是以为她们的矛盾因私怨而起?这是瞧不起谁呢?
  二老太爷被问到短处,哽了哽,加重语气道:“殿下撮合你与岩陌的婚事,根本原因是淑妃娘娘有此意,殿下做了个顺水人情而已。”
  “哦?是么?”傅晚渔没掩饰自心头而起的轻蔑——好歹也是一个男人,为了逞口舌之利,竟利用已故之人撒谎,实在是要不得,“二老太爷,这件事,我所知晓的,远比您以为的要多。”
  二老太爷立时涨红了脸,大有恼羞成怒的趋势,二老夫人却轻咳一声,将话接了过去,笑眯眯地道:
  “你不要多思多虑,你祖父……”
  傅晚渔毫不客气地打断对方的话,笑微微纠正:“是二老太爷,我与三少爷的叔祖父。”其实心里已经着恼:话说三遍淡如水,二房的人却怎么一直装聋作哑,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二老夫人的笑脸垮下来,几息的工夫,已是面沉似水:“我们只是要提醒你,近期要谨慎行事,不要动辄往外面跑,不要见外男,更不要做出害得家宅不宁的事。真撞到了刀口上,顾家也保不了你。”
  傅晚渔睨着二老夫人,仍是噙着笑,语气却冷冽如霜雪:“您这些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语声未落,顾岩陌站起来,和声接话道:“我也听不懂。自成亲到如今,她做的哪一件事,我与双亲都知情,从没有行差踏错之举。您刚刚提醒她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傅晚渔讶然,转头望向他,就见他身形如修竹一般挺拔悦目,眉宇间有着淡淡的笑意,而刚刚那过于不客气的话……真不像是他能说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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