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拳头攥的紧紧的,要不是苗儿拉着他,他非揍的人满地找牙不可。
“快点,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苗儿赔着小心,“是是是,我们这就出来了。”
他们一出去,就有人拿出绳子把他们给绑了。也是这个时候,祁佑才发现人群中被绑着的裘烈。
祁佑:……………
这家伙又想干什么?
天亮的时候,船靠岸了,他们被人带到了一个简陋的木屋里。
下了船,踩到踏实的土地,祁佑的情况好了许多。
“都给老子老实点儿,否则有你们的苦头吃。”对方警告了一番,留下两个看守的人就走了。
祁佑死鱼眼看向裘烈,其他人识趣的让开。
两人对峙片刻,裘烈主动挪过来了。
裘烈趴在祁佑耳朵边嘀咕了一阵儿,祁佑瞳孔一缩,眼睛眨巴眨,似乎在问真的假的?
裘烈低声道:“别忘了我以前是什么人。”
对喔,裘烈以前也算大户人家的公子,眼睛毒着呢,他要是肯定的事,八成错不了。
与其他人的忧心忡忡不同,祁佑看着外面,眼睛越来越亮,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正愁找不到东西卖啊。
与此同时,离这里不远的气派院子里,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摸着胡子听着底下人的消息,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
“这回还是条大鱼啊,好好好,你们传令下去,此次参与的兄弟人人有份。”
“谢老大。”底下人很快出去了,没多久又有两人走了进来。
“大哥,何事这般高兴啊。”
“还能为啥,肯定是昨晚收获不菲呗。”
“还是二弟懂我。”男人哈哈大笑着,显然心情极好。
“不止如此,那些被带回来的人精神都不错,又都是壮年,正好底下不是一直喊着缺人吗,把这群人填进去刚好。”被喊做二弟的男子阴恻恻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
第七十七章
“没吃饭吗?力气那么小, 偷奸耍滑看老子不抽死你。”高大的男人甩着鞭子叫嚣着。
“快点, 干活麻利点儿。”
“啪”鞭子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挨打的人连叫喊都不敢,其他人见状不得不加快了速度。
“果然都是群贱皮子, 抽一顿就老实了。”
苦工们身上只穿了几片破布,露出来的皮肤上到处都是伤痕累累, 佝偻着身体,眼神麻木又绝望。看着不像壮年,倒像耄耋老人,随时都能一命呜呼。
烈日下, 终于有人负荷不住, 倒在地上, 再也没有起来。
“死人了,死人了。”
“闭嘴。不就是死个把人, 来人,把他抬走。”监管的人很快来处理。
“你们都给老子下力气,否则老子扒了你们的皮。”监管的男人又警告了两句。
其他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像一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然而与老黄牛不同的是,老黄牛好歹还能混个温饱, 他们连生命安全都不能保证。
或许一觉醒来还可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或许就这么一觉不醒了。
谢达将底下发生的一切收入眼底,然后快速回去了。
祁佑养了两三天,虽然每天只能得到少少的一点食物, 但是他好歹不晕船了。
听到谢达他们传回来的情报,祁佑跟裘烈对视一眼。
不算那些苦工,这个小村子里监管的人就有两百来人。
而他们这边却只有五十人,如果硬碰硬,他们就算赢了,也只会是惨胜。
“如果能鼓动那些苦工就好了。”
谢达随意咕哝了一句,随后他就发现大家不说话了,他抬头观望,就对上祁佑和裘烈的目光。
谢达:“我,我随便说说的。”
祁佑:“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谢达机警,就由你带着人混进去,到时候你们那边一动作,我们全力配合你。”
谢达:……………
“行吧。”他抹了把脸,点了自己手底下的几个人,悄悄从后面跑了。祁佑他们给他打掩护,只要不仔细清点,看不出来他们少了人。
感谢上面的人想的周全,知道还要先饿他们两天,没让他们立刻去做工。不然他们哪有时间盘算。
……………
夜幕漆黑,做了一天工的人们回到简陋的草棚子里。只是今天何山发现他们这间草棚子里来了新的苦工。
看对方的脸色,想来被抓进来之前,对方应该过得还不错。可惜了,进了这地狱,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何山自顾自收拾了草席子,鞋子也没脱,就这么睡下了。所有人脸上都是麻木的,压根没人搭理谢达他们。
谢达有点儿纠结,对方不开口,他们怎么答话啊。
最后还是谢达开口了,“兄弟,我叫谢达,以前是金城人,敢问这里是哪儿啊,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凶悍,随便打人抓人,他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王法?何山内心嗤笑了一声,又是个脑子拎不清的,进了这里,那些监工就是王法,让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何山不想理他,兀自睡了,他今天已经很累了。然而对方并不知道什么叫看脸色。一个人喋喋不休。
“我这次是出门做生意的,没想到半路会遇到这种事,要不是对方人多势众,我手底下的人保准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
“我现在被困在这里,也不知道我家里人如何担心。我是家中独子,上面父母年迈,下面幼儿牙牙学语,要是没了我,那一家子老弱妇孺可怎么活。”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手底下有五十人,拼一把估计还是能挣出一条生路的。”
谢达一个人在那里碎碎念,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有几个人轻轻动了。
“对了,兄弟,难道你们不觉得这里辛苦吗,你们是在这里做工吗,每月工钱几何?”
何山想:屁的工钱,不死在这里就不错了。
谢达很快话锋一转,“不过看对方那狠辣劲儿,应该也不会给钱,兄弟,该不会你们也是被抓来的吧。”
“是又怎么样。”良久有人闷声闷气吼了一句。
谢达微微勾了勾唇,语气却很不可思议,“那兄弟你可真能忍啊,反正这种苦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了。”
何山苦笑:整个村子都被人霸占了,他们除了忍还能怎么样。
谢达立刻来了气,“那你们也太窝囊了,被人欺负成这样,都不知道还手。你们要当孬种你们当,反正我不当。我那手底下个个都是练家子,以一当二,当三都不成问题,我说什么都要杀出条血路。”
“干什么呐,不想睡了是不是,少在那里叽叽歪歪,否则老子抽死你。”草棚子外响起了男人的怒骂声。
谢达啐了一口,利索的爬起来,大骂:“抽你麻痹,老子先灭了你。”
他猛的蹿了出去,手中刀光一闪,血液喷溅,对方顿时没了声息。
何山他们都吓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谢达,身体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你怎么能杀了他。”
“为什么不能杀了他。”谢达仰着头,神情有些倨傲,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是为他披上了一层光环。
“大丈夫生于世,岂能久居人下,更遑论给人当牛做马,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别说别人了,我自个儿就先瞧不起我自己。”
“你们要当猪狗,你们当去,我可不干。”
谢达说着就冲进了夜色中。
何山跟草棚子里的人对视一番,“堂哥,我们怎么办?”
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看着外面,牙齿咬的咯咯做响,“大不了就是一个死,那个谢达说的对,与其当猪狗,还不如跟那些人拼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洪老大背后还有”
“那又如何,左右都是个死,我也要拉着他们垫背。”
“你们想想铁栓。”铁栓就是白天死的那个男人。
“我们跟他们拼了。”何山也被激起了血性,拿着块石头就冲了出去。
“操他娘的,这些人活腻歪了,老子今天非弄死他们不可。”有人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不过没有放在心上,拿着鞭子骂骂咧咧的走过来。
祁佑从他身后蹿出来,一刀割下了他的头颅。
裘烈进了监工的屋子,他看着桌上的酒坛,单手抓起,把酒洒的到处都是,一把火点燃了木屋。
有了酒水助燃,火光冲天而起。
正在家里跟手下摆庆功宴的洪老大终于发现了不对,酒也不吃了,拿着他的大刀,带着一干小弟跑了过来。
当他看清盐场的情景时,脸都绿了。
“娘的,这群畜生反了天了,都给老子杀,一个不留。”
“大哥,你把盐奴都杀了,谁制盐啊。”
“三弟此言差矣,畜生不听话了,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这牛马价贵,贱民难道还少了。以前就是大哥太仁慈,给他们脸了。”
“老二说的没错,到时候把这群畜生杀了,再重新购进一批。”洪老大总结道。
洪老大一挥手,一群小弟冲进了场中,他满心以为,这场混乱很快就会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