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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不洗白[穿书] (道_非)


  “我知道,我做事太过凉薄,伤你至深,如今再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对你的伤害。”
  程彦道:“感情一事,由心不由人,四哥既然喜欢谢诗蕴,那便好好待她。”
  哪怕她对李承璋心中并无男女之情,可想起李承璋做的事情,她仍是心寒不已——她只想与李承璋退婚,而李承璋,却想要她的命。
  程彦提起谢诗蕴,李承璋眸光微暗,又给程彦续上茶,道:“你我好久未见,今日不提她。”
  “我今日找你,一来,是想向你道歉,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有些话,我只有说了,心里才会安心。”
  李承璋本就生得极好,玉树临风,谦谦君子,如今放低姿态,诚心仍错,更是让人心生好感。
  若换了旁人,只怕早被他的模样哄了去,可程彦到底在他手下经历过生死一线,无论他说了什么,心中都带三分质疑。
  程彦道:“四哥请讲。”
  她挺想知道,今日李承璋特意找她,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李承璋到底是原书中的男主,比李承瑛李承瑾高出无数个段位的人,才不会为几句迟来的道歉,便巴巴地在这等她许久。


第45章
  李承璋垂眸饮了一口茶。
  他要说的话似乎颇为为难, 斟酌许久,他才慢慢开口:“阿彦,我听闻你近日与三清殿的觉非走得颇近。”
  程彦道:“不错。”
  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她与李斯年同行去梁州的事情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无需李承璋刻意打听, 便能从小宫人口中听到。
  “四哥怎想起关心我的私事了?”
  为掩人耳目,她与李斯年去梁州只说是游玩,并未说是去寻番薯, 要不然,路上寻事的刺客会更多。
  李承璋眸光微暗, 道:“我虽与你退了婚, 可你我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抹不去的,我终究是你的四哥, 与老三老五没甚么不同。”
  他的话说得虔诚可怜, 倒让程彦不好冷言以对了。
  他又本就生得俊朗,伏低做小, 更是叫人无端软了心肠。
  程彦忽而有些明白,书中的女配为何对他死心塌地、被他利用至死仍痴心不改了。
  只是可惜,她不是书中痴情的女配, 她有女配的狠辣,却没有女配的绵绵爱意。
  程彦道:“四哥当我是妹妹, 我自然将四哥当兄长看待, 四哥若有甚么话, 直说便是了。”
  程彦面色和缓, 李承璋紧蹙着的眉头才舒展一分,浅浅一笑,眼底是藏不住的关心与心疼。
  “你我二人退婚,倒也不全是坏事,如今我从你的未婚夫重新成为你的兄长,反而能设身处地为你想一想。”
  说到这,李承璋声音微顿,眉间泛上一丝苦涩,迟疑片刻,方道:“阿彦,我是男人,比你更了解男人的劣根与贪婪。”
  程彦眉头微动,大抵明白了李承璋此行的目的——凤凰男万万嫁不得,他就是前车之鉴。
  果不其然,李承璋道:“天下男儿皆薄幸,阿彦,你不可不防。”
  “我曾远远瞧过李斯年几年,他的确生了一张好皮囊,有着让女子情根深种的资本。”
  皇城里最爱传的便是风言风语,没有影儿的事尚能说的有鼻子有眼,程彦与李斯年走得近,更是被素来不喜程彦跋扈的人编成了各种趣事。
  他听了几嘴,便想见见李斯年是何等人物,竟能入了程彦的眼。
  他寻了个机会,偷偷去瞧李斯年。
  那日李斯年穿着一身积冰色衣裳,身上并无二色,程彦身着深深浅浅石榴红的三重衣,推着他的轮椅,二人有说有笑。
  二月的杏花开满枝头,清风一吹,便落了下来,缀在李斯年的肩头。
  程彦俯身去杏花,二人长发便交织在一起,积冰色与石榴红碰撞,刺疼了李承璋的眼睛。
  “你若喜欢他,大可将他养起来,做个面首玩意儿也就罢了,何必绞尽脑汁抬高他的身份,让他足够与你匹配?你若将困着他的笼子去了,他一飞冲天,便不是你所能掌握的。”
  他虽然不知道长公主找李斯年所为何事,可思及程彦与李斯年的种种,他不难猜出长公主是为李斯年的身份而来。
  程彦是翁主,要嫁的人身份不能低,若她执意嫁李斯年,长公主必会给李斯年安个其他身份。
  一如多年前,长公主问程彦喜欢他们兄弟的哪一个,程彦说他,长公主便立他为太子一般。
  李承璋道:“你知道谢家是什么人,更知道梁王狼子野心觊觎皇位,李斯年是他们的后人,怎会甘心籍籍无名度一生?更何况,李斯年的心思手段,远在我之上,你能胜了我,却未必能胜了他。”
  日头西斜,拉长了宫墙映在宫道上的影子。
  高高的宫墙接着长廊,李斯年积冰色的衣裳被残阳染得殷红发烫,李承璋的话一句又一句传到他的耳朵,他面上没甚表情,只是静静瞧着背对他而坐的程彦的身影。
  李承璋的声音仍在继续:“阿彦,我知道,我此生欠你良多,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弥补,你更不会相信我的话。我今日的话,你当我良心未泯也好,当我不愿祝你幸福、蓄意破坏你与李斯年的关系也罢,但我说的这些话,你总要在心里过一过。”
  李承璋的眸光微暗,低声道:“阿彦,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你经历了负心的我,总要对旁人防备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身着藕色衣裳的少女终于开了口:“我知道了,多谢四哥提醒。”
  程彦的声音原本带着几分这个年龄特有的软糯,然而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一点也不软,清凌凌的,像是山间的溪水叩着顽石。
  程彦道:“李斯年打的什么主意,我比四哥更清楚。”
  李斯年眉头微动,抬头看着被宫墙圈禁着的蔚蓝天空。
  他打的主意她清楚?
  怕是未必。
  李斯年转动轮椅,转身回三清殿。
  他知道李承璋拦下程彦所为何事,不过是想挑拨他与程彦的关系,这种伎俩他往日最是看不上,如今经历一番,方知其中滋味。
  梁王之后,与谢家骨血,是刻在他骨子里的烙印,也是横在他与程彦之间的一根刺,纵然算无遗策,也无法将这根刺去除。
  是他太贪恋程彦身上的温暖。
  李斯年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处,李承璋眸光轻闪,轻啜着茶水,道:“阿彦明白便好,如此一来,方不辜负我的一番苦心。”
  程彦笑了笑,不置可否,道:“但是四哥,我不会一朝被蛇咬,便十年怕井绳,我不信天下男儿皆薄幸,更不信李斯年如四哥一般。”
  “他虽满心算计,可我信他的算计不会用在我身上。”
  李承璋哑然,手指紧紧攥着茶杯。
  夏日的风有些燥热,卷起李承璋身上紫色罩衫。
  程彦道:“四哥的话说完了,我也该走了。谢诗蕴对四哥一片真心,四哥已经负了我,莫在负了她。”
  天子下令杀谢诗蕴的时候,曾被崔莘海悄悄保下,如今崔莘海死去,谢诗蕴的身份也跟着曝光,被丢进了死牢里。
  李承璋虽然被废,但并没有被天子厌弃,反而没了储君地位后,择妻选妃都自由了许多,求一求天子,打一打真心相爱的名号,天子素来心软,指不定便会放了谢诗蕴。
  可他却什么也没做,任由谢诗蕴在牢里等死。
  此等行径,不可谓不凉薄。
  程彦转身离去,窈窕身影消失在宫道处。
  李承璋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细碎的瓦片扎进他掌心,鲜血漫了出来,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挥手将桌上的茶具尽扫在地。
  残阳如血,禁卫军们交接换岗。
  李承璋闭了闭眼,起身离开。
  他今日的目的虽未完全达到,可也做成了一半——将横在程彦与李斯年中间的刺拔到他们看得见的地方,假以时日,这根刺将会成为程彦与李斯年刀剑相抵的发起者。
  他不该生气了的。
  可掌心的疼痛无声提醒着他,他深深嫉恨着李斯年。
  程彦待他若有李斯年一般的信任体贴,他与程彦,怎会走到今日这种地步?
  .......
  能入皇城做事的工匠,都是从九州中挑选的出类拔萃之人,程彦将炼制精钢的方子发下去之后,未出两月,工匠们便制成了一件精钢盔甲与长剑,送至长公主面前。
  长公主换上盔甲,让李夜城用自己的佩剑去刺他,李夜城犹豫,并未抽剑,长公主长臂一挥,拔出他腰间佩剑,找自己胳膊上的盔甲砍去。
  李承瑛与李承瑾面色微变,只觉得眼前一花,佩剑断成两截。
  长公主眉头微动,赞道:“难怪梁王能以一州之力横行九州。”
  校场的不远处,将士们在调试着诸葛连/弩。
  长公主大步走过去,数支连/弩划破长空,呼啸着将前方的靶子射/出无数个窟窿。
  李承瑛大喜,道:“姑姑,我们有如此神兵利器,大胜北狄指日可待。”
  长公主颔首,晚间回了皇城,与天子李泓说起李斯年的身份。
  李泓面色踌躇,长公主也不多劝,说完正事,便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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