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喀和阿灵阿斗了近两个月的气,最终法喀退步让阿灵阿在国公府正堂行礼,且还愿意腾出离阿灵阿原来住的院落不远处一处空关的院落给阿灵阿夫妇暂时居住。
阿灵阿婚前去看那被收拾得一尘不染的院落时啧啧称奇:法喀这到底是良心发现还是有高人指点?竟然也有把事儿办得这么滴水不漏的时候。
可这么一来,珍珍去给婆婆请安的路便比原来要远了许多。阿灵阿派了自己最信任的管家文叔领着珍珍第一次穿过国公府的花园,她略略扫了一眼,只觉这国公府花园虽不精致,但胜在占地大气势高。
毕竟就算是在清朝,能在二环内有这么大的宅子也不是件容易事。
珍珍走了约十分钟才到巴雅拉氏的院子。她跨过穿院门的时候,府里的四个管事媳妇们已经在院子里走动。
文叔在珍珍还没靠近她们的时候,飞速与她耳语了一句:“夫人,这些都是国公府的老人,每日来太福晋这里送东西、请安。”
大宅子里的生活同后世的公司挺像的,主人家就是CEO,具体的各项工作就分配给许许多多的管事和管事媳妇们来打理,他们有的领了厨房差事、有的领了衣料差事、有的则负责为主人家清点账目,还有负责看门守夜的,和修整府邸里的花草树木的。总之分工各有不同,但每日都会来伺候的主子面前或回禀干活时遇到的问题,或来请安点卯。
文叔嘴里这句“国公府的老人”听着简单,但在知情人耳里却格外有意思。毕竟国公府是一回事,可哪个国公就是另一回事了。
院里人多嘴杂,珍珍不能拉着文叔先一一分辨,这些人是敌是友,是好是歹,她只能自己试。
这些管事媳妇们不想珍珍来得这么早,面上略略有些惊讶,但还是极机灵地站成了一排跪下行了个大礼,齐声道:“给夫人请安。”
珍珍客气地问:“嬷嬷们安,快起来吧。太福晋可是起身了?”
珍珍嫁来之前知道,在国公府的下人们摄于小国公爷法喀的亲娘舒舒觉罗氏的淫威,从来不敢称呼巴雅拉氏为“太福晋”,而是只敢叫她“老福晋”,这已经是这府里不成文的规矩了。故而四位老嬷嬷听见珍珍的话竟愣了愣,一个个面面相覩,一时谁都没应珍珍的话。
珍珍对此也早有预料,她既不气也不恼,面含微笑,就静静地站着笑望她们。
这下情景便更是尴尬,老嬷嬷里其中一个蓝衣裳瞧着似乎是个领头的,在其余人的眼神示意下站出来说:“老福晋已经起了,奴才们正准备进饽饽桌和早点呢。”
珍珍心道一句:有意思。
面上不动神色地问:“这位嬷嬷是?”
蓝布衣裳的老婆子说:“奴才张氏,夫人喊奴才张婆子就是。”
珍珍客气地点头,对着四人说:“嬷嬷们平日里伺候太福晋辛苦了,我是新媳妇不知礼数也不懂规矩,往后还要嬷嬷们多多提点。”
徐莺待她说完拿出准备好的荷包热络地往她们手中一人塞了一个。
张氏一捏到手里就有数,到底是宫里得宠娘娘的妹子,指不定得了皇上多少金山银山的赏赐呢。
她脸上堆起笑脸,福了福说:“夫人客气了。”
珍珍说:“那嬷嬷们先在这候着吧。”
张嬷嬷说:“夫人,奴才们正准备进屋伺候老福晋呢。”
珍珍道:“无事,今儿早点不用你们准备了,你们就都候着吧,一会儿若太福晋传你们再进去伺候。”
老嬷嬷们奇怪地瞧着珍珍,珍珍也没再同她们解释,带着徐莺徐鸾挨到门口说:“儿媳给额娘请安。”
屋里的巴雅拉氏正在给女儿苏日娜挑珠花,冷不丁听见一个陌生的女声唤她“额娘”,她还愣了一下。
苏日娜眼珠子一转,提醒她:“额娘,是嫂嫂。”
巴雅拉氏惊讶地说:“她怎么这么早就来请安了?我本来还打算一会儿派人去叫她同你哥哥呢。”
巴雅拉氏虽然得女儿指点知道这门婚事于儿子有利,后来阿灵阿得赏爵位更是与其中的裙带关系不小,但巴雅拉氏还是坚持婆婆都得有婆婆的样子——比如她已经想好的在敬茶时敲打下新媳妇,比如等会儿叫媳妇来然后说些也不知道早起的话。
没曾想,珍珍竟然一大早的自己先跑来了,这可彻底打乱了她的盘算。
苏日娜低头编着手的辫子,一眼看穿了额娘的心思:“人都在外头了,额娘就别端着了,想要立威想要摆架子,趁哥哥还没来赶紧先做了,不然等哥哥来了,我怕额娘没机会。”
“小没良心,这都帮谁呢?”
苏日娜耸耸肩说:“反正我知道,哥哥是不帮额娘的。”
巴雅拉氏丧气一垂头,嘀咕着:“娶了媳妇忘了娘哟。”
然后对外说:“进来吧。”
珍珍把徐莺徐鸾姐妹二人留在门口,自个儿掀了帘子进屋。她快走到炕前,垂着头,极恭顺地先对炕上盘腿而坐的巴雅拉氏行一跪三叩之礼。
“额娘安。”
一套完整的请安礼怀着恭敬,全程是低眉顺眼、伏低做小,身姿仪态更是无一不标准,就是宫里最挑剔的管教嬷嬷都指不出一点错,更不要说巴雅拉氏了。再加上珍珍眉目如画,身段匀称,面色红润,即是百里挑一的好颜色又是健康结实的好身体。巴雅拉氏粗看两眼就能断定,自个儿这儿媳绝对能压过前院那三个。
媳妇多有用吗?没用!三个都比不过一个,就像舒舒觉罗氏四个儿子也比不上她一个孝顺。
巴雅拉氏越想越舒心,都忘记了要让儿媳多跪一会儿“立威”,顺口就说:“快起来吧。”
珍珍起身后,又对苏日娜欠了欠身,“妹妹安。”
苏日娜一笑,扯了扯巴雅拉氏的袖子说:“怪不得哥哥喜欢,等下过去前院怕是要气死前头那些人了。”
第68章
巴雅拉氏横了一眼小女儿,似乎是嫌弃她多嘴。
她清清嗓子,装模作样地说:“这是你成婚的头一日,我原本想着今日让你们多睡会儿,一会儿再派人去喊你们起来,没想你这一大早的就自己跑来了。”
珍珍低头一笑,腼腆地说,“媳妇儿想着要伺候额娘,不敢贪眠。”
珍珍说完这句没听见巴雅拉氏接话,她悄悄地用眼睛偷瞄,只见她的婆婆大人盘腿坐在炕上,不声不响,看着有点唬人。
珍珍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倒还好,一旁的苏日娜还真被她唬住了,她在侧头打量自个儿老娘的同时心里不住暗暗担心。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巴雅拉氏这会儿并不是在摆婆婆的威严要给珍珍下马威,她心里其实正在发愁呢。按理说这新媳妇见婆婆,她这个婆婆总该端个架子拿个乔,说几句冠冕堂皇教育媳妇的话吧。偏偏她在这搜肠刮肚琢磨了半天,一时竟想不出该说什么。
这也不怪她,平常人家的婆婆那都是多年媳妇熬成的婆,该怎么调教自个儿的媳妇那压根就不用想,只要学着当年自己婆婆那套来做就行了。
偏国公府情况尤为的特殊,巴雅拉氏是遏必隆的三继福晋,她嫁进来的时候遏必隆的亲妈公主娘娘都死了好多年了,彼时遏必隆尚在舒舒觉罗氏还懂得低调做人,巴雅拉氏一进府就是中馈主母,除开几个伺候过公主的老仆人外,她基本就没吃过什么为难。
于是乎珍珍是第一回 做新媳妇,巴雅拉氏也是第一回做婆婆,两个第一回碰在一起,婆媳两同样率真的眼眸一碰,竟然生生顿了那么一会儿,相对无言。
珍珍一对杏眼滴溜溜得甚是灵动,巴雅拉氏此时想起来昨儿行礼的时候珍珍头上蒙着红盖头,刚进门那会儿她又一直低着头,这还是巴雅拉氏头一次见这个媳妇的庐山真面目。
她忍不住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遍,要说长相,这媳妇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瓜子脸上一对灵动的杏眼,皮肤白皙如羊脂,这会儿冲她微微笑着,脸颊还有一对喜庆的梨涡,十足十的一个美人儿。
再仔细看冬袍下隐约的身段也妖娆,联想宫里那位德妃已给皇上生了两男两女,巴雅拉氏觉得同门一母所出这妹妹也应该不差。
她自个儿生的儿子还不清楚那点性子吗?这么个娇滴滴又灵动可人的美人,难怪阿灵阿喜欢,喜欢到自个儿去求了。
一想到那死小子,巴雅拉氏这话匣子不禁就打开了。
“阿灵阿这孩子从小就说不听、脾气大,还喜欢自作主张,丝毫没有把我这个做额娘的放在眼里。就说他之前跑到你们府上吧,半点没和我打过招呼,嘴上没个把门的乱说,往后你得管着点,不能惯着来,更不能瞎起哄。”
苏日娜躲在巴雅拉氏看不见的地方捂嘴偷笑,行吧,自己老娘憋了这么半天原来不是为了训媳妇,原来是要给媳妇吐苦水呢。
珍珍将小姑子的表情看得明白,心里同样也是略略发笑。正如阿灵阿所说,他额娘心计不深,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单纯,心里想什么完全没有拐弯就倒了出来,怪不得在遏必隆死后的“宅斗”中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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