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这时候,倒是有些失望了。
要是胤禩不要,她就能把三十两给拿回来了。
“爷喜欢,便好。”
她有些心痛地说道。
胤禩此时面无表情,他很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福晋,出个三十两给她相公买只鸟也就算了,还舍不得,这也太抠了吧。
别人家福晋送礼,怎么说也都是至少百两起跳。
他这福晋倒好。
他眼眸一转,却是突地长叹一声,“喜欢是喜欢,不过,这鸟……”
“这鸟怎么了?”安宁本就心虚,听得这话,果然中计了。
胤禩撒着鸟食,漫不经心地说道:“这鸟好是好,福晋送这礼物本意是好的,只怕有心人听得这事,却是要误会了,以为福晋和爷不合呢。”
安宁本是极聪明的,此时因着心虚,便毫无察觉她面前这个光风霁月,朗若星辰的君子的险恶用心,她握紧了手帕,干笑着说道:“清者自清,想来不会吧。”
“这就难说了。”胤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道:“爷倒是没什么,一个大男人,旁人怎么说也无所谓,只是福晋……”
他又长叹了口气。
安宁皱眉道:“那可如何是好?还是把鸟退了吧。”
胤禩哪里肯,他义正言辞地说道:“那怎么能行。这鸟是福晋的一番心意,怎可因为旁人的一番心意就这样给退了?不如这样,爷有两个办法,可保绝无他人说什么二话。”
“什么办法?”安宁忙追问。
胤禩一本正经,他竖起一根手指,道:“第一个办法,是给那八哥起个宁宁的小名;”他又竖起另一根手指头,“这第二个办法,就是教那八哥怎么叫娘。”
安宁沉默许久。
半晌后。
她咬着后槽牙,咬牙切齿,“爷,可是活腻味了。”
竟然敢挖坑给她跳。
胤禩见她识破“诡计”,登时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还敢笑!”安宁瞪大了眼睛。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瞧这八爷这般如玉君子的模样,能想象得出他竟然这么促狭,不但拿她打趣不说,还连挖了几个坑给她跳。
若不是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怕是要被坑惨了。
她们这些事,顶多算是夫妻情/趣,旁人就算多嘴,也嘴碎不到这上头来。
“好,好,我不笑,我也绝不叫那只鸟学着叫娘。”
胤禩话音才落,那只八哥小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小尖嘴一张,连叫了几声“娘。”
安宁的脸都青了。
这笨鸟,好的不学,偏偏学这话就那么快。
“哈哈哈。”
胤禩几乎是大笑着提着鸟笼从屋子里跑出来。
他觉得要是跑慢半步,那只八哥,都快被安宁给烤了就着茶吃了。
张嬷嬷等人在外头提心吊胆大半天,听得胤禩的笑声,众人愣了下,面面相觑的时候,胤禩已经走了出来,他提着鸟笼,对着众人朝屋里一指,道:“且去伺候福晋吧。”
说罢,甩开衣角,就往外走去。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绀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小声询问张嬷嬷。
张嬷嬷心里长舒出一口气来,她摆了摆手,道:“没事,都进去吧。”
虽然不知晓刚才屋里,爷和福晋说了什么,不过,从爷的神色来看,似乎心情很不错。
一干人进了屋子里。
安宁还坐在榻上生着闷气,她要是再相信这八爷温文尔雅,她郭络罗安宁,从今以后就只吃菜不吃肉!
“福晋,怎么在这儿生闷气?”
张嬷嬷将冷了的茶盏拿了下来,递给丫鬟去换热茶,小声地询问道。
“没什么。”
安宁咬咬唇,似这等事,只能是哑巴亏,怎么好意思说给别人听?
“解文海。”
胤禩大阔步往书房走了进去,他将鸟笼搁在桌上,边飞快地在纸上书写着不知道什么话,边嘱咐道:“你把那三百千给福晋送去,并且,”他吹了吹手上的纸条,带着几分坏笑着说道:“将这纸条给福晋。”
“是。”
解文海心里苦。
这差事,怎么就落到他头上来?
福晋看到这三百千,能有好脸吗?
“怎么?你不敢?”胤禩瞟了解文海一眼,笑着问道。
解文海哪里敢直说,“奴才是给爷办事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敢。不过,福晋……”
“哈哈,解文海,你这句话要是让福晋听到,小心你的项上人头。”胤禩笑得越发欢了,他道:“你去吧,福晋这会子心情不错,想来不会罚你。”
“那奴才这就去了。”解文海装作真信了他们爷的鬼话。
他们爷从福晋院子里出来,就笑得跟发了财似的,不用想也知道,福晋那边必定是乌云密布。
果然。
安宁看到解文海送来的三百千的时候,那神色都叫解文海瞬间脚都有些软了。
“福晋亲启,这三百千你好生熟读,日后爷是要检查的。”
安宁捏着小纸条,看着纸条上的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解文海。”
“奴才在。”
解文海打了个哆嗦,躬身打了个千。
“我这儿也有条纸条,你带去给你们爷看。”
安宁起身,提笔飞快地在纸条上写了一个字,甩给了解文海。
解文海看都不敢看,拿着纸条立马回了书房。
胤禩看到纸条上的字,当下大笑出声。
那纸条上写的不是旁的字,而是偌大的一个草书——滚!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
清穿锦鲤小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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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二更
二月份过后, 紧接着便是三月份。
三月初三这日是上巳节,这日没什么大事,又逢上康熙爷南巡, 大阿哥胤禔等皇子和大臣都跟着出巡, 京城里明显可见的闲了下来。
这一月也没什么大节日。
安宁忙碌许久,总算是抽得出空暇时间来着眼赚钱的事情。
前些日子她忙碌的时候早已经想好要做什么生意,她打算做回自己的老本行——化妆品,也就是胭脂水粉, 胭脂水分的配方她已经调制出来,那配方得来不难,无非是花了些钱在外头采买了进来, 安宁做的事情便是将空间灵泉的水加入其中。
从这些日子来看。
添加了灵泉的胭脂水粉简直堪称神仙水。
就算是脸上有陈年疤痕, 用了那添加了灵泉的胭脂水粉,也会渐渐好转。
安宁觉得, 这些胭脂水粉,只要能卖出去,必定能让整个京城的贵妇小姐们疯狂。
但要怎么卖, 这是个问题。
不过。
这一日安宁要忙的却不是这件事。
而是要宴请诸位福晋的事情。
前些日子, 其他福晋前前后后都宴请了她,安宁也是时候该回请了。
她这日特地宴请了大福晋等人前来,连太子妃也没有落空。
不过, 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三福晋董鄂氏。
毕竟, 她们关系再怎么差,那都是私底下的事情,若是明面上做得难看, 那反倒要成了她的错了。
请帖是早早发出去的,几位福晋恰好也都有空, 故而都答应了下来。
“八弟妹。”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这日早早就来了,她一进园子,就瞧见安宁落坐在亭子中,园中百花盛开,安宁坐于其中,竟姿容不在百花之下。
大福晋眼神不由有些恍然,心里暗道,这八弟妹有些日子不见,容貌真是越发好了。
连她这等在宫中行走多年,见惯了美人的,都不禁失神,若是男子见了,岂不是更加要失魂落魄了?
“大嫂,你来了。”
安宁起身迎了出来。
她今日穿着一身莲花纹缠枝红色旗装,脸上仅仅是淡淡擦了下粉,嘴唇也是用胭脂微微抿了抿,三分颜色却是带出了十分的风情。
她握着大福晋的手,笑道:“有些日子没见大嫂了,大嫂这气色真是越发好了。”
大福晋人不错,大阿哥胤禔和八阿哥胤禩又都是惠妃的儿子,即便一个是亲生,一个不是亲生,这两妯娌都少不了接触。
一来二回,安宁和大福晋的关系倒是很快就热络了。
“你这张嘴甜的。”没人不喜欢听好话,大福晋也不例外,她笑得虚点了安宁的鼻子,道:“不枉我今日早早过来,来帮你的忙。”
“我这说的可不是假话。”安宁眨了下眼睛,撒娇说道:“大嫂本就生得好看,我可没有半句虚言。”
大福晋笑道:“好在你是女子,否则以你这张嘴,不知要哄骗了多少女子去。好了,闲话也不多说,你且引我去瞧瞧你是怎么布置的。”
“好,都听大嫂的。”安宁似模似样地行了个礼,引得大福晋越发笑不可支。
可巧今日天公作美。
天气温和,晴空万里,三月里的京城已经有了几分春意。
宴席设在花园飞檐亭中。
外头小桥流水,竹林优雅,才刚吐信的柳絮在风中轻飞,牡丹、芍药,百般花种在风中摇曳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