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温书一巴掌挥过去,石姣姣却已经退了出来,并且十分机智的后退了两步,站在备品柜的旁边,边擦嘴边笑,一双桃花眼里面亮光闪闪,像个偷吃了鲜鱼的小猫。
卓温书气极,嘴里含着一口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侧头瞪偷了腥一样的罪魁祸首,连伤都不顾了,强硬的转了个身抓着备品柜上面的茶杯,直接朝着石姣姣砸过去。
石姣姣见他不能动才下的手,没想到他连伤都不顾了,眼见着杯子飞过来,本来是想要矮身躲开的,但是看了卓温书一眼,愣是咬着牙没躲。
杯子是很薄的玻璃杯,卓温书受着伤呢,用的力气也不算大,但是砸在石姣姣的额头上,还是炸开了花,石姣姣踉跄了两步,捂着额头扶住了墙,细细的血线顺着她的脸颊淌下来,她咬着后槽牙,疼的心里骂了一万句操他祖宗,真是彻底服气这个不要命的傻逼,但还是走到床前,按响了护士铃。
大概是被石姣姣脸上的血给安抚了情绪,又或许是身上实在是疼的厉害,卓温书没有再表现出什么攻击性,嘴里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咽了,他现在呕的要死,惨白着一张脸戾气横生的只是死盯着石姣姣。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你一下子给我容都毁了,我不敢在搞你了。”石姣姣死都死过好几回了,这点小疼都不放在眼里,对着卓温书还挤出了一个笑,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可惜她自己看不到,还以为很虚弱很可怜。
“你别乱动,护士马上来。”石姣姣话音一落,护士就进来了。
“他刚才乱动,估计骨头又碰到了……”石姣姣说明了情况,护士本来想发火,质问她怎么看护的,但是看到石姣姣额角的口子,话就咽回去了,转头出去找大夫了。
这间隙,石姣姣站在床边卓温书,突然觉得不能这样浪费好机会,于是干脆利落的跪在床边上。
膝下有黄金?不,狗鸡的黄金,她现在只想尽快脱离这段剧情,脸?要了能吃还能能顶命?
石姣姣现在是各种意义上的不要脸了。她凑到疼的冷汗都下来的卓温书枕边,近距离的展示她额头的伤口,将自己的声音压到最低,用愧疚的语调道,“我知道你恨我,温书,对不起。”
石姣姣说,“我真的不是故意弄丢咱妈的。”我当时就瞎几把写,为了拉仇恨值,凸显你的凄惨而已。
卓温书闭着眼睛不看她,石姣姣又凑近一些,这次真的带上了一点情真意切,“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的补偿,真的,我和我爸爸脱离父子关系了,这世界上没有亲人了,从今以后你妈就是我妈,我绝对不会再犯错,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她现实世界也没有亲人,就一条捡来的土狗,无论怎么教,都整天满地拉屎,这番“痴情”的话说自己牙根儿都酸了,心里发誓以后写文绝对不瞎几把拉仇恨了。
“温书,”石姣姣漂亮的眼睛里面,续上了一些眼泪,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挤的,“我对不起你,你想怎么样都行,只是别赶我走,等到你好了,你打骂都可以,但是别杀我,好歹给我留口气。”
卓温书突然冷笑了一声,侧头看石姣姣,脸上满是讽刺,他就说她怎么会突然间性情大变了?原来是怕死。
石姣姣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病房的门突然开了,主治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进来,给卓温书检查。
石姣姣把剩下的话咽回去,从地上站起来,丝毫没有跪地求人被看见的羞耻感,她命都没好几次了,这点事算个屁。
医生最烦不听话的病人,给卓温书检查了一番之后,幸好没二次骨折,也想要数落两个人一顿,可是一个闭眼睛疼的满脸冷汗,一个脑袋被开瓢了,一看就是小两口干架了。
这种事情见得多,他也不好说什么,最后看着石姣姣那满脸血的样子站在墙边上,刚才还给床上那男的下跪,实在是太可怜了,把她叫出去包扎伤口了。
石姣姣回来的很快,因为是女孩子,女孩子都特别顾及脸,医生亲自上手处理的伤口,弄的格外谨慎,还给缝了一针,叮嘱她少吃什么,免得以后留下太重的伤疤。
石姣姣听的漫不经心,她这身体的样子是按着她本来的样子升级来的,就是比她现实中的样子皮肤好一些,更加的前凸后翘唇红齿白,但到底不是真的她,讲真的,石姣姣不是很珍惜。
毁容就毁容了,要是毁容能消除卓温书的怨念,那她可以亲自动手,卓温书说毁哪就毁哪,让她赶紧脱离这操蛋的剧情就成。
包扎好了回到病房,石姣姣拉着个凳子,坐在病床边上,和闭着眼的卓温书相对沉默。
这几乎是个无解的死局。
易地而处,平心而论,她要是卓温书,大好年华被人坑进监狱,她出来后必定和那个人不死不休!
当然了,卓温书已经把她掐死好几回了,她这次活下来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这样下去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消除卓温书的怨念,她还得加料,必须下猛料。
石姣姣咬着手指思索,卓温书闭着眼睛沉默,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卓温书额角的青筋鼓起来,睁开眼看了维持咬手的姿势许久没动的石姣姣,又愤而闭上了眼睛,只是膀胱阵阵鼓胀,让他恨死了身边的人。
他腿上骨头没断,但是也有伤,却还没到插尿管的程度,但是要方便,必须要人协助,可是现在他宁可憋死,也不想跟石姣姣说一个字。
只不过人有三急,任他再坚强的意志力也扛不住,他第二次忍不住睁眼睛的时候,正和石姣姣的视线对上。
卓温书的眼神杀气腾腾,石姣姣看着他像是很辛苦的样子,一开始还以为他是疼的,但是一和他对上视线,石姣姣就知道不是疼的。
监狱那里,她没有仔细去写过,但是可想而知,就凭卓温书的这个模样,十九岁的青涩少年进去,会遭遇什么不言而喻,石姣姣早在卓温书昏迷的时候,就看到他满身伤疤,还有他瞎掉的眼睛……
不难想象,那种地方,俊成这样的小少年,不想被糟践,就只能玩命。
玩命玩了几年的人,怎么可能忍不住这点疼呢?
石姣姣略思索了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柔,“你要上厕所对吗?”
她站起了身,慢慢的把床摇起来一点,接着从床底下掏出了一个塑料尿壶,极自然道,“你大号还是小号?小号别动了,直接床上解决。”
说着就要伸手来掀被子。
第7章 我真没偷看
卓温书连忙捂住了被子,那张总是乌云密布的脸,难得露出一些裂痕,这一次他没骂人也没打人,而是问道,“你通知胖子他们了吗?”
开玩笑,怎么可能通知?
这么好的独处机会,找一帮子大老爷们来当闪光灯吗?那她人设怎么操?没有肌肤的摩擦,哪来爱情的火花?
操这个痴情人设,石姣姣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及死亡测试的,卓温书这个人,最缺的是什么?什么才能真正的撼动他的心?
钱不能,愧疚不能,索性消失他更不会放过,只有感情,一男一女,无亲无故,还有仇,能演的剧本只有相爱相杀。
“我不知道他们的电话,”石姣姣一脸纯良,“我想照顾你,通知他们,大男人的也不会伺候人啊,我会。”
卓温书这些天被石姣姣气的快英年早逝了,以至于她用这种若无其事的表情,说出这种话,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气的发飙。
“你还尿吗?”石姣姣拎着尿壶手抓着被角问卓温书。
卓温书额头上的小青筋开始跳起了霹雳,片刻后强压着想一脚踢死石姣姣的冲动,低声道,“去厕所。”
石姣姣也没磨叽,把尿壶塞进床底下,驾着他的腿先挪下来,给他套好了拖鞋,避开卓温书固定的绷带,驾着他完好的右臂,拖抱着他朝厕所去。
厕所就在病房里,但是从床边到厕所里面这一小段距离,两人都是一身汗。
站在马桶的边上,石姣姣又问,“大号小号?我扶你坐下?”
卓温书脖子上大筋都绷起来,也不知道是臊的还是疼的,他站着没动,片刻抬起架在石姣姣脖子上的手臂,低声道,“出去。”
“你自己站不住的,”卓温书骨头没坏,可是一条腿伤了,另一条脚踝也伤了,要是在这摔了,肯定要二次骨折。
“乖点,听话,”石姣姣拖抱着他的腰,半边身子顶着他,说,“你就一只手能动,裤子我就不帮你脱了,赶紧,我不偷看。”
卓温书耳根红透,死死皱着眉,也知道自己现在这种状况不适合再逞强,实在憋的难受,自暴自弃的拉下裤子方便。
哗啦啦的声音,冲的很,这一听就是憋坏了,石姣姣真没想看,但是结束的时候卓温书抖了下,石姣姣本来体格子不行,硬撑着个大老爷们的体重,卓温书一抖,她也跟着一抖,不慎把祖宗受伤的脚踝挨地了。
卓温书一疼,下意识的抬起,重量全都压到石姣姣身上。
石姣姣实在是没抗住,朝后趔趄了一步,两人眼看着要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