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感疑惑,既然峰哥能查到范海辛的踪迹,那么警方肯定也能,但是为何范家那边没有动静呢?
说到范家,他们想起什么,小清新捂住胸口,差点叫出声来:“范屹,是那个巧格企业的董事,也就是范海辛她爸爸吗?”
何辰同野人都没有说话,几个人讨论无果,无法确定易桐一伙,是否与范屹有关。眼下重要的事,是找到范海辛。
她为何会出现在沙漠里呢,那里有她要找的人?
野人说:“我不建议直接去找她,深入沙漠有一定的风险,仅凭我们三个人,无疑是大浪淘沙,反倒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小清新哟了一声,不太赞成:“不够意思啊野人,人家海辛妹纸平时待你不薄,什么好吃好喝都想到你,现在她在沙漠里,极有可能在受苦呢,你还能坐得住?”
楼下有汽车发动的声音,何辰走到窗边,看见易桐和范景有在说什么,贺跃正在往后备箱搬补给。何辰咬着拇指,忽然笑道:“我有个想法。”
三人下楼,与对方三人,非常礼貌的打招呼。
何辰略有停顿,还是开门见山道:“范向导,不知请您出山,可有何要求?”
“没有要求。”范景有打开车门,直截了当地拒绝:“不去。”
两人礼貌又客气,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何辰记着吊高空的仇,心里想总有一天要报复回来,但不是现在。她思忖着要怎么办,毕竟有前车之鉴,那对情侣三番五次,也没有请动他不是。
易桐嘴角含笑看她一眼,抬头自她面前走过,绕过车头,坐进副驾驶。贺跃走过来打开车门,忽然问她:“我们要再去一躺阿克塞,美女去吗?”
“去做什么?”
范景有在驾驶座,撑着下巴说:“上车。”
贺跃很听他的话,没有回答何辰,坐了进去。
在关门瞬间,何辰迅速闪进车里,给小清新和野人留了一句话:“你们在这里等我,记得把我的布丁弄来。”
“你上来做什么?”范景有盯着后视镜,微微皱着眉,手下的方向盘,倒是开的很顺。
何辰上前抱着驾驶座,歪着脑袋说:“不是你让我上车么?”
“我——”范景有转过头,何辰的脸就在眼前杵着,她一脸得意的笑,明显曲解他的意思。看来上午的‘教导’是白费了,她比他想象的,要更死皮赖脸。范景有面色不瑜,不再解释,转过身坐好。
“你是不是在骂我。”何辰面露难色,愧疚道:“你之前,不是最讨厌别人撒谎骂人吗,可别说是我带坏的呀。”
易桐忍不住出声:“景有在开车,你不要打扰他。要聊天,我可以陪你。”
何辰不想回她,见范景有一脸深沉,似乎在思考什么,便吐着舌头,坐了回去。
贺跃坐着在看戏,发现何辰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且足足盯了好几分钟,终于坐不住了,拍手提议要唱歌:“桐桐,你唱歌最好听了,有哥也很喜欢听,要不然现在唱几首。”
夸唱歌好听,易桐顶多笑一笑,提有哥喜欢,易桐乐在心底。她见范景有没有异议,便清清嗓子,唱了首《起风了》,末了又念了几句似诗非诗的词。
老实讲,易桐人长得温柔大方,歌声也很婉转好听,湛蓝如画般的天地间,行驶中飘荡的歌声,恍惚中这是一趟轻松的旅程。
范景有的表情,明显平和许多,从上车便拧着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显而易见,这种诗词歌赋的套路,对范景有十分受用。
贺跃鼓掌夸易桐,何辰抱臂靠着车窗,不屑道:“抖音神曲。”唱歌就唱歌,念什么诗。
“是吗,我倒不太清楚,不过现在的学生,时间光用来刷这些软件了吗?”易桐轻笑着问,满脸好奇。
可加重的‘学生’两字,分明是故意为之,在何辰听来相当刺耳,总觉得自己是个和大人闹别扭的小孩子。
何辰深呼一口气,故作老成道:“俄加金旺家,的确有问题,要再查看。那只鹿突然发起颠的说法,也很可疑,据说他曾经饲养过好几头白唇鹿,但都没有活过一年,如果他被放出来,可能还会出现同样的事情。”
范景有终于开口道:“在牧民中有个传说,若你见到一只白唇鹿,即便你迷失在高山荒野,它终将带你找到归途。”
有这么一种情况,当你试图改变自己,去打破沉默,亦或是勉强自己,触碰并不了解的领域,你可以开头,但结束却并不由你,甚至会有时刻要露馅的忐忑。
何辰现在便是如此,她不知该如何接话。
易桐看她一眼,慢慢道:“白唇鹿是群居动物,即便有人饲养,也不可能永远形单影只。它有个特性,不管在哪里都会找到同伴,这是否也是你刚才说的一个原因。”
一听人家就私底下做了功课,分明上次在俄加金旺家,除了范景有,大家都是对白唇鹿一无所知的状态。
贺跃与何辰一样,不思进取还反应慢一拍:“这与我们再次回去,有什么关系?”
易桐其实也没猜出来,但她干脆不出声,这样也不会暴露自己无知。
范景有只说:“到了,就知道了。”
何辰脑中啪的一声,似乎搭上了条线,被心底的想法吓出声:“不止那一只!”
范景有没有出声,面色又凝重起来,这代表赞成她的说法。易桐和贺跃愣了愣,几秒后,才纷纷明白她的意思。
何辰虽然不好学,好在脑瓜子灵敏,不然依她高中的学习态度,连大学的门都摸不着。她听见易桐说群居,心底便隐约有些头绪,尤其范景有一脸郑重,不亚于扼住她喉咙,追问她鹿去哪了时的严重程度。
何辰这人没心没肺,她不像很多女生,对大自然和动物,都抱有天生的敬畏和怜悯之心。所以她无法体会,范景有如此看重的白唇鹿,面对一只、甚至有可能是一个群体的死亡,是怎样的心情。
极少数审视自己的时候,她也觉得自己似乎缺乏基本的同理心,可能生来就注定只在人间到此一游,左右她也没想过做什么大事,只想自由自在过自己的生活。不过,她也打心眼里敬佩,那些为了保护生态、物种,而做出贡献和奉献的人。
到了红柳湾镇,车子直奔俄金加旺家。
他们扑了个空,屋里并没有人,旁边屋里的老奶奶,就像是守着他们的到来,慢慢走出来,说:“不要去博罗转井镇。”
殷时渡不赞同道:“苒苒哪里冷漠了,分明很有爱呀,还会经常关心我,照顾我呢。”
“呃……还好吧,只是顺手。”
压根没有到很有爱到地步吧。
今苒苒有些无以为对,决定跳过这个话题。
然而跟着他们的服务员,抬头盯着电梯上升的数字,有些鼻酸。
为什么他大半夜认真工作,还要被塞一嘴的狗粮呢?
于是抵达顶层,将两位客人引至指定房间,并交出房卡后,服务员头也不回离开了。
第30章
今苒苒踏在地毯上的第一步,明显感到不一样,远处入目是整面墙的落地窗,视野极其开阔。
再走几步,墙面的遮挡去除,出现一张超豪华大床房,然后没了?!
今苒苒将整个房间看了遍。
虽然这房宽敞明亮,但除了这张床就没有别的可以躺人的地方,连个沙发也没有。
那岂不是两个人都要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还不如不换房间呢,刚才那间房虽然空间小,好歹还有个小沙发能让殷时渡凑合啊!
说是升级了房间,结果只有环境变好了,睡觉的地方甚至更加不方便了起来。
今苒苒感到无比郁闷,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的。
殷时渡见今苒苒来回踱步,眼神微闪,很识趣地说:“这里只有一张床,如果苒苒觉得不方便的话,我现在就出去再开个房间吧。”
“不行!”今苒苒一口否决。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见殷时渡了,如果他现在离开,谁知道刚刚听见她说单独开房的那几个人到时要怎么传呢。
殷时渡漫不经心地将系好的睡袍又打开一些。
他缓步到床边,又温声提议道:“那……我睡地上?”
今苒苒这次思考了几秒,才摇头,“也不太好啊,现在大冬天的,你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那儿啊,才是真正的阿克塞,而这里,不过是后来才迁徙过来的。”
老奶奶半耷拉着的眼睛,眺望着一个方向,苍老的声音中带了丝悲凉。
野人和小清新赶到时,老奶奶正握着何辰的手,语重心长嘱咐:“孩子,你可千万别去。”
“为什么?”谁说他们要去那里了?
老年人的手伸不直,其上有许多茧皮,只是轻叹一声,来回抚摸她的手。何辰想轻轻挣脱,莫名被握得更紧,她心里发毛,没控住好力道,猛然抽回手,老奶奶便踉跄着往后退。
范景有飞快伸出手,易桐也忙上前去扶,指名道姓说:“何辰,你干什么?”
老奶奶站稳后,看着何辰摇了摇头,推开易桐的手,颤巍巍往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