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歇息,身体养回来,你我还没能换回来,再从长计议也不迟。”康熙道。
刘彻:“一直养不回来?”
“那就一直憋着。”康熙不假思索道。
刘彻倒在床上,“你真会给我出难题。我坐拥江山,就要清心寡欲。不用忍着,你我随时都有可能换回来。这叫什么事啊。”忍不住摸摸脑袋,光滑如绸缎,腰上用力,坐起来,“玄烨,你们留这个发型,不会是祖传秃顶吧?”
“你说什么?”康熙没听清楚。
刘彻拍拍锃亮的脑门,“这个啊。”
“你才祖传秃顶!”康熙瞪他一眼,“睡觉!”
刘彻得了个没趣,抬脚下床,注意到多宝阁上有一把剑,伸手拿起来,刷一声抽出剑,剑鞘扔给康熙,“比划比划。”
“你是不是傻?”康熙皱眉道。
啪嗒!
剑鞘掉在地上。刘彻很是尴尬。
“皇上怎么了?”
王以诚的声音从外间传进来。
刘彻连忙说:“没事。朕不小心把剑碰倒了。你歇着吧。”
“嗻!”外间有张榻,供当值的小太监休息所用。王以诚应下来,也没敢脱鞋上榻,打算等他主子睡着了,他再去歇息。
刘彻捡起剑鞘,不自在地笑笑,在心里说:“一时忘了。”
“司马迁写的《史记》,朕看过好几遍。从《史记》中能看出你这人玩心重,没想到这么重。”看一眼他手中的剑,“你确定你干的那些事,不是晚睡早起做出来的?”
刘彻睁大眼道:“不是。我有卫青霍去病,张汤公孙弘。”
“也是。人才济济,东方朔那样的人都只能当个俳优。”康熙不无羡慕道。
刘彻一挑眉,“你连他都知道?”
“你做的事太多,后来人对你感兴趣,别说他,董偃朕都知道。”康熙道。
董偃?听着挺耳熟的。刘彻仔细回想一番,“馆陶大长公主家的那个。”想着连长相都记不清的人,脸上露出一丝鄙视,“谢谢你这么关心朕。玄烨,你看你这么——”
“停!”康熙道,“你现在不是大汉皇帝,是大清帝王。”
刘彻撇撇嘴,“没劲。”看到多宝阁上有个长盒子,“这里面是什么?”
康熙忙说:“别动。”
刘彻伸手打开,拿起来看看,“这什么?咦,这边为何还是空的?”
康熙眼前一黑,慌忙攥住他的手,反手向外,“放下!”
刘彻扭脸想说不,一看他脸色比下午写字的墨水还黑,忙放回到盒子里,在心里问:“赫舍里皇后送你的定情信物?”
“别胡扯。这是火铳。”康熙皱眉道,“和弓箭差不多,比弓箭威力大多了。”
刘彻又想伸手,康熙朝他手背上一巴掌,“改天教你用。类似箭的东西就是从你刚才看到的孔里出来。这个火铳里面有‘箭头’,按一下这里就能发出来。”指给他看一下。
岂不是直击他脑门?刘彻顿时一阵后怕,“你,没骗我?”
“朕没必要骗你。”康熙道。
刘彻想想也对,不放心的把盒子盖上,抱怨道:“这种东西你怎么能随手放在这里。”
“除了你,没人敢拿着乱舞。”康熙道。
刘彻有心说,太子就敢。人家太子今儿要拨浪鼓,都特意向他请示。刘彻不自在地哼一声,拿起他晌午扔在多宝阁上的怀表,“改天让内务府再给我做几个。”
“内务府不会。”康熙道。
刘彻:“你下午说西洋人整天想法子讨好你,让他们教内务府的匠人。”打开怀表,“哎,玄烨,你说做个钟一样的马车,是不是就不用驭手了?”
汉朝的驭手就是车夫。康熙听到他的话,瞥他一眼,“去睡觉有可能。”
“你才做梦。”刘彻把玩着怀表,在心里唠叨着,“你不是羡慕我那时候能吏辈出么?我告诉你,是我不拘一格用人才。你们这个科举考试太单一,选出来的都是文人。”
康熙提醒他:“有武举。”
“那就是武夫。”刘彻道,“可你治理天下,不能只要会读书,武功好的,也需要张骞那样的。”
康熙:“科举和武举是普通百姓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你说得对。我也没让你把科举和武举废了。我的意思再加几样。”刘彻看到一个鹤寿纹瓶子,走过去拿起来,抬手敲敲,叮叮响,声音很好听,“我一直想问,这种瓶子,还有今天晚上我吃面用的刻有黄龙的碗,是如何烧制的?”
康熙走过去:“用窑烧的。这两种都是珐琅彩。等一下,里面为何还有东西?”
“花瓣吧。”刘彻说着口朝下,“你这个不是花瓶么。”
啪!
地上多一本书。
两位帝王俱一惊。康熙反应过来就拿,手穿过书本。刘彻连忙放下瓶子捡起书,看看上面的字,就递给康熙,写的什么?
康熙打眼一瞧,脸色骤变。
“有毒?”刘彻抬手就扔。
王以诚坐不住了,“皇上,出什么事了?”
“没事。”刘彻忙说,“朕在看书。”
王以诚:“夜深露重,皇上早些歇息吧。”
“朕知道。”刘彻转向康熙,在心里问,“究竟是什么?”
康熙看着他,神情十分复杂,看得刘彻忍不住摸摸脸,低头检查一下自己的里衣,“没问题啊。”
康熙叹了一口气:“这是《普庵咒》。”
“说人话。”刘彻道。
康熙:“驱鬼咒。”
刘彻浑身一震,指了指地上的书,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康熙,张口结舌,憋的脸通红,半晌没憋出一个字。
“不是朕放的。”正如康熙所说,没人敢乱拿他的东西,可有个人敢往他这边送东西,那个人就是太子。结合太子先前的反常,康熙肯定道,“保成。”
刘彻不敢置信:“他?为什么?”问出来,想起他这两天干的事,“你儿子疑心真重。”
“是有——”康熙看到搭在一旁的龙袍,龙袍旁边玉带上挂的东西,心中忽然一动,忙说:“快把上面的平安符拿过来。”
刘彻不明白,又见他没有解释的打算,拿过来就问,“怎么了?”
“拆开。”康熙小时候求过平安符。他记性极好,刘彻打开,康熙只看一点就知道,“这个不是平安符。”
刘彻想问是什么,话到嘴边整个人僵住,反应过来扔掉手里的东西,“他们,知道了?”
“应该有所怀疑。”康熙摇头,敛下眉眼,“否则老四不会骗你,太子也不会偷偷摸摸的把那个塞花瓶里。”
刘彻回想一下胤禛给他“平安符”时的表情,“你说得对。可他们已有所怀疑,接下来岂不是天天盯着我?”
“这个么。”康熙揉揉额角,“容我想想。”
刘彻连忙给他俩张椅子,“坐下慢慢想。”
“我坐和站有何区别?”康熙不禁问。
刘彻噎住,“那个,坐着,心理上感觉不累。”
康熙无奈地摇摇头,飘到床上,就回忆太子和胤禛小时候的事。
刘彻见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笑,也不敢打扰他。自鸣钟响了十下,刘彻打个哈欠,康熙惊醒,见他揉眼睛,“你先睡吧。”
“我等你。”刘彻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些。
康熙:“难得不躁,开始犯困,你就赶紧的吧。”
“那我不陪你,会不会觉得孤独寂寞?”刘彻问。
康熙不答反问:“你以前孤独寂寞吗?”
成大事者,必须习惯孤独,也要学着享受孤独。身为帝王,刘彻比任何人都要孤独,不是他要这样,是没人能为他分担。现在听到康熙这么说,刘彻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那种终于遇到同伴的心酸,“我陪你。”
“明天卯时起来上朝。”康熙慢悠悠道。·
刘彻瞪他一眼,不识好人心。随即躺下,背朝里,“你真烦”的模样。
康熙虽说比刘彻小,但他八岁登基,幼年过的枯燥,甚至凄凉,和有母亲呵护,有父亲疼爱的刘彻完全相反,也做不到刘彻的豁达与随性。
见刘彻有些孩子气,康熙有些不想承认的羡慕,“你哪天抽空跟太子和胤禛唠唠家常,说说他们小时候的事,就不会再怀疑你。”拍拍他的背。
刘彻摆摆手:“我要睡了。”
“小选过后是大选。小选选宫女,大选选宫妃。”康熙道。
刘彻霍然起身,双眼亮亮的,“真的?”
“不睡了?”康熙笑着问。
刘彻搂着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你坐着,我哪好意思睡。”顿了顿,“玄烨,你我都是男人,又都是皇帝,我觉得你一定是这个世上最了解我的人。”
“是的。”康熙道,“因为只有朕知道你是谁。”
刘彻噎住,想送他一记白眼,可人在屋檐下,能忍就先忍,“你不觉得一个人睡很没意思吗?”
第22章 刘彻气人
“不觉得。朕习惯了。”康熙道。
刘彻捂住胸口,“我不行了,大兄弟。”说着倒向他。
康熙身体一趔趄,慌忙稳住,“别闹,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