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心情好,照吃不误。不过吃完饭后,还是老老实实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动,免得真的胖到穿不下喜服。
终于进了腊月,离她婚期仅有八天。
这种时候,就算阮秋再离不得季行,季行也不能再在林家住下去了。阮秋急得不行,睡不好,她还怎么当美美的新娘子?人家当新娘那天是一生最美的时候,她难道要用最丑的状态去当新娘子?作为一个女人,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季行要彻底搬走,临走的时候还是要来道个别的。从许氏那里出来,转身就到了她这里。看到她的样子,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又觉得好笑又是心疼,同时还心疼自己。要是他不能让她安睡,她怕是连看也不愿意看他一眼,真是个势力的女人。
“不必忧心,晚上你只管安睡即可。”
阮秋瞅他,安不安睡的难道是她能控制的?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她现在可是知道这人。虽然总是很容易害羞,可真不是那么循规蹈矩的人。而且,除了面对她时总是脸红耳热,可其他方面,那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不然身为男子,他也不能在林家安安稳稳的住到现在,外面的风言风语可从来都不少。
“好。”
到了晚上,果然安睡。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哪怕他明着搬了出去,可这晚上肯定还是又溜回来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藏在哪里。不过,只要她能睡得好,别的她就不管了。
至于嫂子那里,肯定是知道的。她睡得好不好这个问题,向来不是秘密。她也是娇气了,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连着好长时间没睡好,她也能表现如常,最多就是精神不那么好。可现在,只要一晚上睡不好,第二天脸色立刻就难看的不得了,用妆都遮不住,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嫂子什么都没提,就是当着她的面,特别对嬷嬷提了一句:“季公子虽然搬走了,可那院子也不能荒废了,一应寝具用品全都备着……”
阮秋眨了眨眼,脸色如常,一个字都没说。
许氏瞪了她一眼,到底什么都没说。
腊月初八,她的嫁妆从林家抬去季家。虽不是十里红妆,可作为一个义女,那也是十分可观的。但凡知道她身份的人,无不赞叹林家有情有义,十分厚道。虽然也有那泛酸的说:如果季行不是现在的身份,看林家还舍不舍得这么多嫁妆。可更多的人都知道,如果没有林家,又哪来的季行?
腊月初九,阮秋被许大将军亲自背出闺房,送上花轿。这份待遇又让旁观者眼热感叹了一回。
“这位林姑娘真是好福气,林家,许家,季公子虽是草莽出身,可前途不可限量……”以前一些因为阮秋只是义妹身份而有些瞧不上她身份的,此时也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林家许家这么看重这个姑娘,早就上门求娶了。
“林家人的眼光,向来很好。”
“如果不是季公子早早的定了亲,这会儿媒人怕是……”
阮秋坐着花轿晃晃悠悠,一路颠到季家。跨火盆,拜天地。及至送入洞房,天已见黑。
掀开盖头的一瞬间,阮秋差点被惊的跳起来。只见以往一脸大胡子的人,居然把那一脸的大胡子给刮了。当新郎打理下颜面,这很正常。可问题是,这张脸……居然跟庸亲世子一模一样。
庸亲王世子,十年后一举成名归京,在此之前无人知晓。十年后,边关告急,蛮子连下本国三城,朝中无将可用。是这位世子领兵,将北边的蛮子赶出关外,他一战成名。世人也才知道 ,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庸亲王世子。
季行看着她傻愣愣的表情,微微一笑。拿着合卺酒,递了一杯在她手里,直到酒下肚,阮秋这才回神。可不等她问什么,他就出去招待客人去了。临走的时候特别关照:“以后你就这里的女主人,怎么舒服怎么来。”
阮秋脑子转的飞快,如果季行就是庸亲王世子,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为什么明明说是个猎户,可一应行事却都有尺有度。猎户身份不是他的个人爱好,就是伪装。为什么进了京之后,他的仕途会这么顺利?因为他身后站着的是皇帝。为什么他有那么多银钱,可以想买就买到合适的房子?呵,他若是庸亲王世子,那这多正常啊!!!
阮秋轻呵了一声,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不同。如果真的是庸亲王世子,那就更好了,他的身后等于有庸亲王和皇上两座靠山。在这京城里不说横着走,但绝对没人欺负他们。而他对于她的意义,并没有什么不同。
想通了,也就放下了。他说她怎么舒服怎么来,那她就怎么舒服怎么来。先转了一圈,看完屋里一应摆设,就让人送了热水,梳洗换衣,去了一身厚重的喜服,便坐进了被窝。大冬天的,果然还是被窝里最舒服。
靠着床头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季行短时间内还不准备跟她摊牌,那她现在就还是上无公婆,中间没有小姑子妯娌,家里她一人独大。最主要的是,以后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要求这个人形安眠药准时回家,给她安眠。甚至于她想睡到自然醒都不是不可能了。想想那种生活,就觉得特别美好。
至于摊牌之后可能的情况……到时再说吧。
想的太过入神,也是被窝太舒服,她慢慢的闭上双眼,竟就这么睡去。
…………
待醒来,世界变了。
“我可以睡到自然醒的美好生活啊!”
阮秋哀叫了一声。明明美好生活已经到来,可她居然在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睡了过去,睡过去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的梦醒了,从那个有人形安眠药的世界离开了,回到了现实,她还在酒店的阳台上,躺在躺椅上……
“也不知道我离开之后,那个世界会怎么样……”眨了下眼,她眉头轻皱,揉了下眼睛,脸上的表情慢慢散尽:“之前似乎做了个不错的梦。”又去看时间,不由喜道:“居然睡了三个小时!”太好了,她在好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季行:【委屈】好不容易成亲了,没吃到!!!
阮秋:【委屈】好不容易把药楼到自己碗里了,没睡到!!!
☆、第二十七章
许是之前睡得好,阮秋今天的情绪比之前平和了许多,头也不再时时的一抽一抽的疼。
再看前些日子的事,不免有些恍惚。
当时刚重生回来,心里只想着逃,逃离曾经的苦难,绝不再重蹈覆辙。至于其他的,半分也没考虑。如今再看,才发现有些事其实做得很是不妥当。她上辈子之所以会落到那样的下场,一是没想到人心能有那么坏,二是她半点也没防备。如今她有了防备之心,又何必一味的逃跑?
太过懦弱,也太过背动。如果对方铁了心的要对她使坏,想找到她不是难事。何况,她难道能躲一辈子?
当然不能,如果只是躲一辈子,那些仇又该如何去报?
这么想着,视线便又落到通讯仪上。犹豫了一下,才伸手取了过来,将之打开。
一打开,一连串的消息便涌了出来。上百个未接的通讯,上百个留言。除了少数几个同事,会长的,剩下的全都来自同一个人,齐玉燕。
将留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由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齐玉燕果然跟她说她出了车祸,需要大笔的钱财。两人之前关系很好,像亲姐妹,因此她半点也没客气,有什么说什么。见她一直没回信息,还催了几遍,再后面就问她在哪里,想来找她。直到最后十来个信息,才关心她的情况,问她是不是出事了之类。最后两个便简单的让她看到信息了,一定给她回复。
还不等她回复,齐玉燕的通讯又打了进来。
阮秋没开视讯,仅接通了通话。她怕她看到那张脸,会掩饰不了恨意。
接通的一瞬间,齐玉燕的声音便急不可耐的涌了过来:“秋秋,你在哪呢?我给你的通讯你看到没有?可急死我了。”
阮秋因她的声音而皱眉,努力压下心里上涌的怨恨之意,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平静:“玉燕,我看到了。”
“秋秋,你帮帮我吧,你要是不帮我,我就真的没办法了。”齐玉燕带上了哭音,“都是我不小心,过马路的时候撞到了人,把人撞伤了。现在人住在医院里……呜呜呜,他们说如果我不赔钱,就要告我。被我撞的人家里有权有势,他们说要让我做牢。”
听了这话,阮秋沉默着。上辈子她听了她的话,是半点没疑心,急她所急,忧她所忧。将自己所有钱全都打过去不说,还一力为她酬了剩下的所有。如今多了心,立刻就发现许多疑点:“你撞的是什么车?”
齐玉燕说了个车牌子,这一点她到是没说假话。可是,齐玉燕一定不知道,那个牌子号称世界三大之最,耗能最小,速度最快,安全系数最高。莫说她那辆车与之相撞,就是那车放在那里让她来来回回的各种花式撞,也不可能把对方撞到住院。最有可能的结果是,她的车散架了,对方破了点皮。
只是:“你把人撞伤了?那你呢,你有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