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熙儿要是出了事,许氏整个人都差点疯了。
“嫂子万莫说这样的话,熙儿也是我的侄子,我看着他出生,看着他一点点长大。我是他的长辈,保护他本就是应该的。”见她还要哭,连忙转移话题:“那人抓到了吗?问出什么来没有?”
“抓到了。”许氏用帕子拭了泪,咬牙切齿了半晌,才又道:“这次多亏了你跟季公子。”
原来,季行去了府衙,见到林固,才知道林固根本没说要人来寻他的事。当时两人就知道不好,急着想回来。可偏偏那时,刘道员突然到了府衙,找了个借口,把林固给拦了下来。季行本想独自回来,可刘道员身边带着不少侍卫,他也担心林固会出事,便只能先留下来。
林固只能耐着性子跟对方周旋,直到林嬷嬷派人去说,熙儿出事,刘道员才假腥腥的放人。可回来的路上,又遇一场莫名的混乱,整条路都给拦得水泄不通。两人只能换条路走,偏又遇到正准备回来的许氏一行人。快到府门口时,也遇到了刺客和乱民。刺客到是好对付,直接杀了也没什么。可乱民再是作乱,那也是民。
一路上紧赶慢赶,最后季行实在等不及,见他们这里只是啰嗦着拖时间,便先他们一步回来。也亏得他先走一步,才能恰好将阮秋救下来。不然,只指望府里的侍卫,哪怕救下熙儿,她的小命也得搭上。
至于那个刺客抓到了,季行下手很重,在那人身上砍了很多刀不说,还断了他的四肢,可以说是很残忍了。但此时许氏说起来,也只有痛快和解恨。
“只是那人嘴硬,一心求死,根本问不出什么来。不过你放心,你哥哥一定会查个水露石出,给咱们报仇。”
林固哪怕是个文官,处事向来圆滑温和,可绝不是没有血性。家里儿子女儿先后差点被人害死,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阮秋相信。
不一会儿,大夫过来,给她又把了脉,调整了药方。简而言之,伤不是大事,本就不重。只要注意点,以免留疤。最重要的还是她这身子本身底子就不太好,现在又失了血,惊了魂,所以还是得好好调养。
失血大家都明白,血呼呼的伤口,流一身的血都是明摆着。惊了魂,许氏他们觉得可能是被吓的,她却觉得可能是因为之前精神力耗得厉害的缘故。
不过阮秋其实更关心她能昏睡那么久而不做恶梦的原因。
“对了嫂子,季公子……”想到这人阮秋也是感叹,“他又救了我一回。”她也没想到,上辈子交集只那么一点的人,这辈子跟林家的牵扯会这么深。林家上上下下都得承他的情,这份恩也是再还不清了。
说到季行,许氏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半晌才道:“季公子的大恩我跟你哥哥都记着,其他的……等你好了再说。”
恩大到这样的程度,简单的说一个谢字太过轻松。可怎么报这恩,也要从长计议。过了让人觉得他们势力,轻了会觉得他们无情无义。“你别多想,安心养伤,有我跟你哥在呢。”
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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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姑姑。”婉儿扭头朝外面望了一眼,才小声的凑到阮秋脑袋边。
阮秋看着好笑,小丫头一大早跑过来,神神秘秘的,还非得她把所有人都赶出去。说是有悄悄话要跟她说,“好了,没人了。有什么悄悄话,快说吧。”
婉儿小嘴凑到她耳朵边上,才道:“季叔叔让我把这个给你。”
阮秋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季叔叔是谁。然后便开好奇:“他要给我什么?”顿了一下,又悄悄的问:“他怎么让你给我送东西?”
她跟季行之间又没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真要送东西过来,直接让许氏转交,大大方方的送过来就是。再看婉儿的年纪,想着也许是季行逗着她小孩子玩的也有可能。
“是这个。”婉儿摸了半天,才从她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儿手掌长,用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出来。又道:“我今天来得早,正好碰到季叔叔出去。”
阮秋眨了下眼睛,婉儿今天来得确实早,怕是还没给她娘请安就先过来了。可就算再早,也在后院,怎么可能碰到季行?
“你在哪儿碰到他的?”
“在姑姑的院子外面。”婉儿到没觉得不对。
可阮秋却觉得很不对了:“他怎么在后院?”还这么早,那他昨多早进来?
婉儿歪着头想了下,才道:“姑姑之昏迷的时候一直受恶梦侵袭,大夫说是惊了心魂。便是喂了安神的汤药也无济于事。后来季叔叔过来看看姑姑,没想到姑姑就能安睡了。大夫说,怕是因为季叔叔救了姑姑,所以哪怕是昏睡中,也感觉到季叔叔存在。他在这里才能让你安心,才能安睡。”
听了这话,阮秋不自觉的瞠大了眼。只听婉儿继续道:
“本来爹爹不信,可后来试了几次。只要季叔叔一离开,不到片刻姑姑便又恶梦连连。他一回来,姑姑便安睡如常。爹爹无法,只好让他守着姑姑。可季叔叔说对姑姑名誉有碍,便一直守在姑姑窗外,让两个嬷嬷陪着。虽然隔得远些,到底还是能让姑姑安睡。”
“你是说,我昏迷之后还是睡的不好,是因为他离我近了,我才能睡得好?那昨夜里,他也在?”不是因为她生病或是受伤?虽然她也知道这不大可能,尤其是她昨夜又是一夜安眠的情况下。今天早上醒来,她还觉得自己的症状可能减轻了呢。
“在的,我来的时候他刚刚离开。”
婉儿其实还听爹娘说,想让姑姑嫁给季叔叔。可知道她听到之后,就特别叮嘱她,这些话不能跟姑姑说。
“那有空,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他才是。”她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捏了捏,特别硬。将外面裹的那一层布拆开,里面是一根紫色的木头,而随着外面那一层层的布解开,这木头上的香气也随之扩散开来。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但很好闻,让人心情也为之放松。
婉儿好奇的看着:“这是什么?香味很奇特。”
“我也不曾见过。”但这香味让她的精神放松,感觉舒缓不少。这东西似乎是作用于精神力的,这可是极其难得的东西。便是现实世界里,也是极少极少,但凡有的都极其珍贵。没想到他却能拿出来,而且还如此对症。怎么突然就觉得,这个季行没那么简单呢!
不一会儿林嬷嬷来催婉儿,小丫头满心不舍的离去。
阮秋这才认真思考关于季行的事情,说起来,她的第一次安睡正是在季行的背上。而这一次,他守在她的窗外。难道真的是因为他在的原因,她才能睡得好?
唔,还是要试一试才行。
如果真的是他的原因,那她可不能放过他。
到了晚上,洗漱过,熄了灯,她便坐在窗前。过了半刻功夫,林固果然领着季行走了进来。到了院子里,有两个粗使嬷嬷领着季行来到她窗下,两个嬷嬷也没离开,一直守着。全程没有一点动静,像是做什么诡秘的事情。
这一守,便是一夜。
阮秋在他来之后,便又悄悄的摸回床上,那紫色的木头就放在枕边,淡淡的香气萦绕鼻端,让她心神安宁,精神放松,再想到那人在窗外,也确实足以让人安心。不过片刻便安然入睡。一夜无梦,直至天明。
待她醒来,窗外再无一人。
阮秋神色复杂在的窗前站了许久,到底没将这事挑破。酣睡的感觉太好了,好的她一点都不想改变。
只可惜,哪怕她不想改变也是必然要改变的。不管是林固还是许氏,都不可能任由一个男人天天晚上在她窗户前站着。哪怕有人守着,并不是孤男寡女,也不可能。
因此,不过两天,季行就没再来了。
他们都以为阮秋并不知道,因此来也好,不来也好,全都没知会她。只觉得她现在伤口已然结痂,也不像是还会再做恶梦的样子,便直接做了决定。
于是,阮秋半夜再一次被恶梦惊醒。
悄然起身,推开窗户,外面果然一个人都没有。
默然的回到床上,看来是真的不能放过这个人了!
第二天,许氏一看到她时便问:“昨夜没睡好?”
阮秋点头:“也不知怎么了,夜里一直做恶梦,半夜里醒了,便再睡不着了。”说着还打了个哈欠:“困的很,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许氏神色复杂,半晌突的道:“今天,又有媒人上门了。”
阮秋怔了一下,才看过去:“还是那刘家?”
许氏点头,“那日你哥哥被他缠在府衙,也是为了这事。”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虽说咱们进京可以避上一避,可那刘家在京里亦有势力,最近更听说,刘家那进了宫的女儿,怕是得了宠。若是他们有心破坏,想在京里找一门好亲事,怕也是难的。”
阮秋微微垂眸,她记得上辈子确实有一个姓刘的宠妃。只是因为从无交集,所以并未注意过。她会记得,只是因为许氏的娘家外甥被这刘氏看上,非要将刘家的一个女儿嫁进许家。只是那是许多年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