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住得这么近,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李孑有点发愁,“我觉得别扭!”
今天之后,这里就不是她想要的生活环境了。
商河看李孑苦恼的样子,忍不住提议道:“要不,我们搬家?”
李孑:“搬去哪?”
商河摇摇头,“不知道。”
“太晚了,商河你先去睡吧。”李孑站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我回去好好想想。”
······
天色将明,秦张氏和二儿媳妇就起身开始准备一家人的早饭。
等到日头一点点升起来,家里其他人也相继起身。
让二儿媳妇把饭菜张罗上桌,秦张氏自己拿了一个馒头并一小碟咸菜,舀了一碗稠粥,放在托盘上准备去给小闺女送饭。
刚走到门口,她就看到秀娘的房间门被虚掩着,门上昨天被她亲自锁上的铜锁也不见了踪影。
往地上一扫,被撬开的铜锁就落在门外不远的地上。
秦张氏心头猛地一跳,手里托盘一个没拿稳翻到地上,一大碗热腾腾的稠粥撒到鞋上也没感觉到烫,人三两步跑到门口,把门一把推开。
房间一角的床上被子凌乱地堆着,旁边的梳妆台上那个描金首饰盒不见了,对面的衣柜半敞,里面的衣服被翻得凌乱不堪,肉眼可见少了好几件。
“秀娘啊,闺女你去哪了?”
张老家一家在这一声吼之后,彻底陷入了鸡飞狗跳中。
偏偏找秀娘的人这事,因为原因不光彩,在外面还得死命藏着掖着。
总之,这一顿早饭,一家人谁都没吃上。
商河就是在这时候,搀着全身软绵绵还没转醒的绣娘,敲响了隔壁大门的。
一张冰凉的湿帕子覆在面上,秀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第一感觉就是后脖子疼得厉害。
紧接着反应过来为什么会疼后,脸色顿时一变。
待看到围在床前的一众人后,她整个人就恨不得再晕过去一次了。
商河在秀娘醒之前就把昨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看着这一家人在深秋清晨都全都急得头顶冒汗的模样,再看看床上的秀娘,也不准备再待着了。
等人一转醒,就干脆利落地告辞离开。
至于秀娘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家人,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自己的选择,自己做出来的决定,结果,自然也应由她自己来承受。
这种心智明显不足,做事不计后果的小姑娘,她和李孑反正是不准备再来往了。
之后隔壁一家怎么闹腾,李孑和商河都选择视而不见。
但也因着这么件事,李孑把找地方搬家这事提上了日程。
但找来找去也没找见满意的。
一则她不想住在人群太过密集的地方,也不准备搞好邻里之间的关系,二来住处周边的环境要好,就算不是像现在这处宅子般依山傍水,那也要视野开阔,环境宜人。
她把这个要求跟那卖房租房的中人一说,那中人一向利落的嘴皮子也吧唧合上了。
哭丧着脸,“小姐,您这要求可就太为难小的了。不说这冀宁镇里头,就算是这冀宁镇周边,也没有合您意的宅子。照小的来说,您要是不急着住,干脆自己选一处合心意的地方,建一座宅子得了。”
他这么说也只是随口一来,本意是想着打消这位客人不合实际的要求。没想到李孑听他这么一说,眼前就是一亮。
对啊,既然没有合她心意的宅子,自己建一座不就得了。
而且,盖房子的材料,工匠,可都是现成的。
客栈目前因为还没有打响知名度,人多客人少,不少人自从把客栈整修好后闲得很,李孑前几天还想过要给这些人多找些事做,现在可不就是一个机会么!
不过,这个建宅子的地址么,还是要自己来定的。
想到这,李孑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大致不错的位置。
就是王三丫家附近不远的一个和成年人身高差不多的小坡,地势不太平整,且地表又不少的碎石,因此也没种庄稼,就这么荒着。
前后左右几里地没有人烟,背后靠着芒山支脉,屋前虽说没有流水潺潺,但满是翠色的田地旷野也是不错的。距离四方客栈也近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地方够大。
但那地方是否有主,还是要了解一番的。
送走中人后,李孑跟商河打了声招呼,骑马去了王家村三丫家。
······
“您说的是东边那个小土坡?”
听完李孑打听的地方后,王三丫面上多了份古怪,“李姐姐,那小土坡是不允许被铲平的。”
“为什么?”李孑面上多了分疑惑,“那土坡最高点距离地面也就一人高,且面积又不大,怎么就不能铲平了?”
“因为那也是芒山支脉之一,只不过它的山体,是藏在了地下。”
李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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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孑:我要把家建在山顶上!
第四十章 我,有钱,任性
李孑的脾气其实是属于轴的那一类。
现在具体就体现在,我看上这块地方了,那么再看别的地方就是哪哪都不满意,再好也能说出一二三个缺点出来。
再者,不让铲平也好办,她在此基础上把宅子建起来也是可以的。
而且这么一来还是建在山顶上,试问有谁能跟她这样霸气。
所以当三丫这么一解释,她反而把这个主意给钉得更牢了。
当下就说道,“那我不铲平,直接在小坡上建宅子。”
王三丫杏眼瞪大了些,“李姐姐你是认真的吗?”
李孑一脸肯定的点点头,“那小坡我在来的路上停下仔细观察过了,面积不小,虽然不甚平整但也说不上陡峭,就是碎石有点多。总之,建宅子难度不大。”
而且,是山顶的话肯定土层比较坚固的,这下连打宅基地都省了。
王三丫看出李孑是打定主意,也识趣地不再相劝,“那小土坡是在村子范围内的,想要买下来得去找我们村里的村长。既然李姐姐您这般中意那地方,我让柱子带您过去一趟吧。”
说完她就打开身旁的窗子,朝正在羊圈里喂羊的王柱子喊了一声。
等柱子进屋,王三丫把李孑准备买下那块满是碎石的小土坡的事一说,这孩子也愣了一下,看向李孑说道:“李小姐您稍等一下,我去换身衣裳就带您过去。”
知道李孑是骑了马过来的,柱子换好衣服后让李孑再等一会就一溜烟跑出门去了,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牵了一头小骡马,“跟后山的顺子哥借的。”
李孑出了院子朝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远远看见一间立在山脚下连院子都没有的小木屋,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少年正在屋前劈柴。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砍柴的间隙往这边看了眼,随即又低头忙了起来。
在去往村长家的路上,迁就小马骡的速度不快,李孑没让马跑起来。
等到了位于村子中央的村长家,已经是接近午时了。
家家户户的炊烟也纷纷升了起来。
王家村的村长是个颇为硬朗的老人家,听柱子一说来意,顿时把目光挪到了李孑身上,目光愣是让人看不出来他是乐意卖还是不卖,而是问:“我们这地方穷困得很,李小姐为何要在这里买地?”
他不是那不知事的年轻人,看这位小姐通身气派,还有那容貌,他这辈子也就见过眼前这一个。
这样的大家小姐不都是应该养在深宅大院每天锦衣玉食吗,作甚会来他们这穷乡僻壤。
作为一村之长,这里头的缘由可不能糊里糊涂不弄清楚。
李孑的回答是,“城里住够了,贵村依山傍水环境优美,想建处别院住住。”
村长:“······”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任性吗?
村长脸上褶子一动,把心头的羡慕和郁闷压回去,“小老头要事先说明,李小姐说的那处小山坡,是绝对不允许铲平的。李小姐要是真想建一处别院,我劝你还是另外选处地方吧。”
在路上时李孑听柱子解释了这山头为什么不能铲平。
说来这山头虽小,但那也是芒山的一部分。
他们这些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芒山脚下的人,从小就信奉大山有山神,你用这山头种庄稼种树都好,但破坏山体,是会受到山神的惩罚的。
“村长,那我不破坏山头,就在山头上面建宅子呢?”见村长面上隐隐有一丝松动,李孑趁热打铁,“而且,那小山坡荒着也是荒着,您卖给我,卖得的银子也能改善一下村里的生活条件。等我那宅子开建的时候,势必也要招一些工人帮忙,现在正是农闲时候,村里的村民们与其跑到离家那么远的镇上找活干,在自己村里做工每天都可归家,岂不更方便?还有,您要是怕我不信守承诺擅自毁坏山头,建宅子期间就让村里的人看着,要是我有任何破坏甜头的举动,您可以立马把山头收回不用付任何代价,这条可以写在契约里面。如此,村长您意下如何?”
李孑说完,又仔细把自己说的回想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了。
她就不信这还说动不了村长。
眼看对方一时还没有回复,李孑也不急,端着一幅胸有成竹我绝对说到做到的姿态,一脸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