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也不知道乖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这么大雪,他那个学会还能赶得上吗”
林汐想来想去,这么大雪,任谁都不好走吧
“娘子莫要担心,有徐先生在,徐先生身边总是少不了人伺候的,小颀自己能够照顾自己,这样大雪,他们定然不会在雪中赶路的。”
石曲喝了一口茶,忽然反应过来,“这茶,从何而来”
他若是没有记错,这茶可不是他们家里应有的茶叶吧
这茶入口微苦,入喉轻柔,咽下去之后满口生香,显然是不可多得的好茶。
“啊我在家里拿的,不是你买的吗”
林汐微微一愣,然后立即反应过来,“惨了,这该不会是那个许先生的茶吧”
她当真没有注意啊,谁会主意家里的东西是不是自己的啊
不过话说回来,那位许先生这么讲究的吗
就是来这里住两天,还要带上自己的茶叶来
一口茶在口中不上不下,石曲最后无奈,还是咽了下去。
“算了,等风雪停后,我们再登门道歉吧。”
这茶虽然不知道价值几何,但是未经允许擅自动了别人的东西,总归是不好的。
“行吧。”
林汐也不纠结,反正喝了也喝了。
客栈里,许传言难得想要起身喝一杯热茶,就呼唤道。
“今日风雪似乎小了些你去沏一杯阳春白雪与我。”
“好咧。”
小厮去取了壶热水来,才惊了。
这茶怎么不见了
他翻箱倒柜的动静惊到了许传言,坐起身来,许传言纳闷地问,“今日怎地这般毛手毛脚的”
小厮哭丧着脸看他,“公子,阳春白雪似是落别人家里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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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一更]
“你”许传言只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你怎地还能把茶给落下了。”
“我、那日回来收拾得急了,这便给忘了”
小厮自己说着, 都觉得自己犯蠢犯得厉害。
“罢了, 既然忘了便忘了吧,反正是放在林家娘子那,得空再去取便是了。”许传言摇摇头。
他不大喜欢这客栈里茶的滋味, 所以好些日子没喝过茶了。
倒是没想到, 难得想要喝一杯好茶, 却还是出了些岔子。
小厮见他不怪罪,越发的自责了。
公子难得想要沏一壶好茶, 他却这么笨拙,当真是
“你说, ”房间里忽然响起了许传言的声音,他的视线茫然地望着远处,“这场大雪,几时才能停呢”
小厮有些犹豫,慢吞吞地说道,“公子, 这个问题,你问我啊”
可他不会啊会观星之术的,是公子啊。
“也是,我问你做什么。”许传言转头便看见他这章苦瓜脸,顿时笑了。
眯了眯眼睛,有些冷了。
拉扯着被子又往上裹了裹, 许传言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他心中所想之事,不知道,何时才会有结果。
这一次的雪下得更大,连接许多日子不曾见过日头,人们纷纷窝在家里等待这场大雪过去。
只是,眼看着春分已过,雪花依旧洋洋洒洒从天而落。
看这场大雪的架势,竟然像是不打算停似的,拼了命地往地上飘,仿佛大地才是它们的根。
渐渐地,京城里涌起了一股子不甚安宁的声音。
天降灾祸,是天子之过。
此传言一经传出,在这大雪封城的日子里,竟然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传遍了整个京城。
等到传言穿到了圣人耳中的时候,整个京城都已经将目光落在了宫墙之后。
这般异常的大雪,若非天子之过,又如何而来
“砰”
一件瓷器被彻底摔烂在地上,所有内侍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全都跪倒在地,额头深深触在地面,万不敢抬头去观这龙颜大怒的模样。
好一会儿,一道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去,把羊晟睿给我叫过来。”
“是。”
羊晟睿匆忙入宫,一路疾驰,他的脸色也同样十分难看。
这一次大雪他们千算万算,偏偏没有算计到,竟然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人惦记着内讧
天子之过,天子何过
等等。
脚步忽然一顿,羊晟睿脑子里电光石火般闪过了一个念头
原来是这般
他懂了
“羊大人,圣人很是着急,你看”内侍见他忽然驻足不前,等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上前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
今日大殿之中的其他内侍,怕是都要不好过了呢。
“我知道,我这便过去。”
羊晟睿回过神,立即匆忙的继续赶路,甚至到后来他还觉得慢,差一点便要在宫内跑起来,若非是宫内规矩森严的话。
入了大殿,羊晟睿便看到碎了一地的瓷器,还有深深伏地不起的内侍们。
而龙座之上,圣人半撑着额头,看似在闭目养神,但是那急剧上下起伏的胸膛暴露了他的心思。
羊晟睿连忙上前一步请安。
“你来了。”听见他的声音,圣人缓缓抬起头来,眼底是一片青黑,还有丝丝血丝。
“圣人要保重身体”
羊晟睿一惊,立即跪下来深深拜下,“圣人,眼下这些事事出蹊跷,若是圣人先倒下了,那些宵小的心思可就成功了”
“哦这么说来,你已经有眉目了”圣人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一挥手,“你们都起来,把这里收拾一下,都下去吧。”
跪了一地的内侍们纷纷应声,拖着跪得僵硬的两腿站起身来,打扫完之后,还有人悄悄冲着羊晟睿望过去。
今日若不是羊大人,他们怕是就要把这条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羊晟睿却无暇注意这些内侍的一举一动,待到所有内侍退下之后,他沉声说道。
“想来圣人是为了近日的传言忧心了。”
“不错,你也听到了。”
圣人点点头,揉了揉额头。
羊晟睿连忙上前去,“圣人若是不嫌弃,臣为圣人分忧。”
圣人没有拒绝,只轻轻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还带着冰凉的两根手指为他轻轻驱赶疲劳,稍微舒展了些许,圣人缓缓开口。
“眼下这些流言,你是如何看的。”
羊晟睿深深吸了一口气,“圣人,依臣所看,我觉得,这传言来势汹汹,不得不防。”
“哦怎么说。”
羊晟睿手指上的动作不急不缓,一点一点,将他方才想到的念头,都说出来。
“圣人可曾想过,为何这时候京城会涌起这些传言”不等圣人开口,他立即自己接话道,“我朝太平已久,百姓安居乐业,怎会有那传言传出”
圣人闭着眼睛不说话,但是心情显然好了许多。
不错,乍一听了那传言他怒火攻心,倒是一时昏了神智。
他自认不比圣贤,但是登基之后兢兢业业,后宫甚至都快荒废了,才将这天下安定下来,除了那西北之地欺上瞒下之外,何处不是一片歌舞升平
既如此,又怎会有因他之过,降下那大雪灾祸
缓缓睁眼,他看着面前的大殿,眼神恢复了清明。
“那你是如何想的”
羊晟睿放下手来,站到殿下去。
“所谓传言,既然是有心人传出,定然是背后有其用意。眼下我朝安定,臣思来想去,这传言只有一个目的。”
他冷眼看着前方,震声道。
“那传言想来,就是为了将那西北之事,扣在圣人的头上”
砰圣人猛然站起身来,眼前仿佛忽然豁然开朗。
“不错西北又是西北”
他站起身来,在大殿内来回踱步。
“那西北欺上瞒下,如今寡人已经得知西北的真正情况,但是西北之事非一日所成,为了推脱,这场大雪便是再好不过的借口了”
为何西北会有如此多的流民因为天子之过那西北的驻守只需要将那所有的罪责推到他的身上,就可以名正言顺谈过一劫
“荒唐荒唐”想清楚了这里头的所有计谋,圣人只觉得这一切无比的荒唐
西北耗费了他数年的心血,直至去岁,他才知道自己几年来的所有心血,都被西北驻守所糟蹋,而如今,这西北还妄想将这一切弄在他的头上
“是荒唐。”羊晟睿接口道,如何不荒唐那西北之地,虽然他不曾参与过,但是历年来关于朝廷对西北的政策,他都在那卷宗上看到过。
更别提,西北之地地广物博,却年年纳税尚且不急其他地方十之一二
若是与江南等富饶之地相比,更不用说了,甚至连二十分之一都没有,如此想来,在那西北的驻守,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又贪污了多少朝廷播下去的银钱
一想到这些,他就不免心中一阵阵恶寒。
西北之地虽然并不富饶,但是长此以往,就算是再怎么不富饶,也应该搜刮到了一批相当不少的银钱才是羊晟睿能想到的,圣人自然也不会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