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置办院子？”石渐欣沉默了一下：“不知夫人中意哪个地段的？”
“祥宁路那边吧。”马如月道：“那边离翰林院不远，我家夫君上差也方便。”
“夫人的预算是多少呢？”祥宁路在京城的中心地段，那可谓是真正的黄金位置寸土寸金的。
“八百两银子。”马如月都有点不好意思，无疑之中是透露了自己的家底。
她在石氏银楼挣了一千两银子，还得留点做为备用金，所以就只有八百两。
“八百两能买一个小小的三进院子。”石渐欣笑了笑：“正巧，我那边有一个院子想要出手，夫人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还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了。
等马如月看着这个布局精美的小院他只要价八百两银子的时候，马如月都觉得他这人情份欠得有点大。
“夫人不用客气，这个院子已经买了好几年一直无人居住，与其放在这里不如换成银子，渐欣可以做点别的营生。”石渐欣道：“再好的东西一旦无用处也就是浪费了。”
“多谢石公子。”马如月都有点不好意思，他怎么感觉自己又占了石家的便宜呢。
最为关键的一点是，石渐欣还曾经表现过那种心思，偏偏江丽远又不同意。
自己一次次消耗着这份情份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买院子毕竟是大事，回头我让夫君和两个妹妹都来看看，如果他们都中意，那就请石公子割爱了。”马如月想的是毕竟要承这份情，还是要让江丽远知道他的那份心。
“行，夫人随时可以来，报您的名字就行。”这个小院留有两个下人，一个是打扫的，一个是门房，只需要自己告诉他们一声就行了。
江智远听说要花八百两银子买院子，对马如月的挣钱能力再次佩服不已。
他没有娶到一个富家千金，也没有豪门大族权势，但是，他却能坐享其成，家宅内院什么事儿都不用自己操心。
“你觉得好就好。”江智远搂着马如月道：“我怎么感觉自己娶了一个摇钱树。”
那可不是！
“你帮我料理好家务事，我会为你挣一个诰命。”江智远发誓：“我知道，现在你的身份会让人看不起，但是，终究有一天，你就会让她们高攀不起。”
这话马如月觉得很顺听。
既然是承了石渐欣的情，马如月还是想给江丽远一个机会。
她带了江丽远去了小院子。
“嫂子，挺好的，我想住这个院子！”这是三进的院子，主卧厢房客房一应俱齐。
而且，这儿的摆设让她都特别的喜欢，觉得之前的主人一定是一个格局高雅的人。
马如月见她喜欢不已，轻声的叹了口气，越发觉得错过了这个石渐欣江丽远不一定能嫁到更好的。
两人都有共同的爱好和兴趣，连屋子的摆设和院子的布局都相似，如果能成事，定然会是一桩幸福婚姻。
可惜可叹。
姑嫂二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石渐欣来了。
“石公子！”江丽远施礼，脸却是绯红一片，那晚的事前前后后一想再加上马如月告知，她已知道了眼前是她的大恩人。
想着自己曾经进过那种地方，江丽远羞得无地自容。
“江大小姐有礼了。”石渐欣点了点头，然后问着马如月对院子意向如何。
“此院子是公子的？”江丽远大惊。
“是的，夫人说要购置院子，正巧我这个院子一直空置想要处理。”石渐欣看向江丽远的眼神一片柔和：“夫人说要听你和江大夫的意思，不知江大小姐可看得起？”
看得起，完全就看得起！
江丽远现在觉得不仅仅他做的事，他说的话，连带着他整个人自己地看得起了。
“极好的。”江丽远脑子突然间开了窍，想要挤进京城豪门贵族，她差得东西还很多。
或许哥嫂都说得对，想要匹配一桩高质量的门第，首先得自己家也得有那本事。
哥哥说得对，京城权贵联姻都要看祖宗三代的，而自己家祖宗三代却是经不起查验。
不能给夫人家人带来好处，那也别指望别人对自己尊敬。
“大小姐不嫌弃就好。”得到了江丽远的肯定，石渐欣就像一个孩子一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着他灿烂的笑脸，江丽远心一跳。
她还真是一个蠢的。
“石公子年轻有为，有才有识，丽远还需要多多向石公子学习，哪敢有半分的嫌弃。”江丽远红着脸道：“以前是丽远没有见识，如有得罪之处，还望石公子海涵。”
马如月看着这一对年轻人相互谦虚，男的含情脉脉，女的脸红羞涩，她瞬间就感觉到有戏。
八百两银子，换来了一纸红头的房契。
房子买了，立即就结束了租房的日子，搬家的时候，石太太还亲自来贺喜。
已经有了丫头的江府，亲自端茶上水的居然是江丽远，而且对石太太还特别的亲热。
这小妮子，心思变换得挺快的。
“你对石公子有何看法？”马如月觉得好的就主动出击，别坐等，小心黄花菜都给等凉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挺好的。”江丽远脸一红：“以前是丽远一叶障目了。”
好吧，人不聪明死吃亏，明明可以占优势的一段婚姻，现在还得回头去求人。
“你的意思是如果石府再次提亲，你会同意的？”马如月想着如果有这心思少不得她还得将话递给石太太。
第两百九十七章 回心转意
马如月性子很直，再次见着石渐欣的时候就问了他对江丽远的态度。
“夫人，渐欣心思未变，只是，江家大小姐她……”虽然爱但不会勉强，他不喜欢自己就默默守护着在他身旁。
“虽然我不知道上次你在哪里找到了丽远，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费了心思的。”马如月道：“你编造了谎言努力维持着她的尊严；你将精心打造的院子低价转让给了我们，你为丽远所做的一切都我看在眼里，她也知道了，就算是一个铁石心肠也会被融化。”
“夫人的意思是……”石渐欣听到这儿一脸的欣喜。
“我一直觉得丽远如得公子终身的疼爱那是她的福气。”马如月点了点头，在她的心中本就没有门第之分，只有爱与不爱。
“那渐欣请官媒可行？”石公子现在是惊喜了。
江丽远没有父母，兄长和嫂子就是家长了，得了马如月的首肯他就过了家长关。
“你可考虑好了？”江智远将妹妹带回了书房。
“哥，他会不会是看中我们家的门第，看中了您的官职？”江丽远知道，她一旦点头同意就成了商家妇，与那些官家小姐夫人差异越来越大。
“你真是想多了。”江智远淡淡一笑：“石氏银楼在京城是百年老店，石公子若是真的有这种想法，他绝对不会来找江家。京城比我江家势力大、比我江智远有本事的大的多的是，只要他用心，京城豪门随便都可以搭上，别说庶女，连嫡女都可以求娶的。”
这些利害关系都是马如月分析给他听的。
有些东西确实是这样，如果单纯的一叶障目，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仔细一分析，江家还真是要什么没什么，相反，石家与江家连姻却很安全。
皆因为，江家并没有站队，没想过要跟着哪一帮那一派。
“说句实在话，石渐欣年纪轻轻掌管家族生意能服众，这就说明他是一个有本事的。”江智远道：“再看他对你的事件反应快处理得天衣无缝就知道是很聪明的人。丽远，面子不是谁给的，而是自己挣的，就算是商人妇，有着不同地位的商人也不是谁都能比的。有些世家大族依然与商人关系匪浅，这也是他们的本事。”
“对了，哥哥，京城可有一个江家？”江丽远问道。
“京城江家？”江智远后悔没有给她普及了：“那是太后的娘家，因为太后和今上的母子关系很好但却过逝得早，今上对江家一直是很厚待的。江家也有自知之明，在朝野都未不曾有什么不良的名声传出来，为此江家老夫人在今上心目中是尊敬的，每年必定亲自到江家给老夫人拜年，江家人在京城名声显赫。”
江丽远怎么突然间问起了江家？
“是这样的。”江丽远将江公子江九妹的事告诉了哥哥：“当时还有人以为我是江家的。”
江九妹说是江家姐姐的时候，她明显的看见了众人对她眼神的炽热，可是一听说是状元郎的妹妹后就淡了下去。
“你说石公子与江公子是好友？”江智远震惊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马如月分析得一点儿也没错，石渐欣是一个儒商，智商情商都特别的高。
“是的，他介绍了江公子给我认识，江公子就唤了丫头将江九小姐叫过来和我一起聊天了。”试想一下，如果不是石渐欣，她在落云庵就得成为别人的眼中的笑柄，落下的不仅仅是自己的面子，还有哥哥的。
“如此，丽远，石渐欣可嫁。”江智远点了点头，江公子是江家的嫡长孙，得了江老太爷的看重喜爱教导都是极好的。文才更是在京城有名，也是因为上次因病没有下场，如果下场，或许状元郎又是花落他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