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二老太太。”江景远的礼仪都是秋氏教的,标准的大家闺秀小女孩儿模样。
“这小嘴儿甜得噢,当真是吃了糖。”云氏看着江景远突然间伤感起来:“我女儿比她大不了多少。”
这是想女儿了,说孩子据说就能让话题连绵不断说个半天。
“如月啊,这女人,还是要当娘才知道有些事儿得经历一遍。”云氏正想给马如月灌输一点再嫁的理念,见江丽远走了过来:“如月,我还有几家没送完,下次再谈。”
“多谢二老太太了。”马如月当然不挽留,还特意道了谢。
二老太太,比马如月大不了几个年月生生的贴上了老的标签,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二老太太你慢点摔了您老可怎么办?”马如月见状还在后面喊:“这山高路陡的,可不容易走。”
云氏气得话都没有回她。
这个女人天生和自己八字不合。
也幸好江飞远没有娶她,若不然她下半辈子不用过了。
兰思佳虽然蠢,但是对自己还是很尊敬的。
又大约是受了兰氏的教导,知道什么叫老幼尊卑吧,自己是她的太婆婆,态度自己要端正一点。
哪像马如月……想到二老太爷都说屡次交手屡次失手,看来真是一个聪明的。
江智远下学堂回来听说二房也参照自己家送了糖的时候瞪大了眼睛。
这是打擂台。
“不难理解。”马如月慢条斯理的分析:“江家大族的祭田是大老爷买的;现在的族长是二老太爷,他是处处想要自己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想要盖过大老爷在江氏族人心目中的形象。你送他自然也送,怎么也不能让你胜过他的风头。”
“呵呵,有意思吗?”江智远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有些人做了事不吭声,有些人没做事却想天下皆知。”
“不管怎么样,对族中的人来讲还是有意外收获了。”马如月道:“至少现在每家每户都有两块糖了,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
马如月突然间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
借她的手将江氏族中的财物分发到众人手中,没有绝对的公平公正,但至少也有一点补贴。
嗯,这法子可取。
比如,保管室的红薯。
再不吃就烂掉了,怪可惜的。
“大嫂……”马如月觉得自己一定是在江智远的大脑里装了一个闹钟,每当她一出动江智远就会站在身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牵手成瘾,习惯很好,一抓一个准,这一点上丝毫不用怀疑他的眼神。
也不问为什么要出去,出去干什么,总之就是要陪同。
就好像少了他这地球都不转动。
不过,也是,大年三十少了他自己就出了事。
马如月一边这样想一边诽谤自己,说江智远爱上牵手的感觉,自己好像也有这毛病。
真的,虽然前路看不清,但是手被人握在掌心的感觉挺好的。
特别是在这二月的春风里,一吹一个冷,被他握在手心就只有温润。
马如月有时候都在想自己或许是想啃这个嫩草,要不然以她的个性,早一脚将人踢飞了。
却总是时时处处依着他,哪怕出……动也带着。
潜移默化的效果挺好的,从最初对自己的行动不屑到默认,还到现在的放风,进步神速。
马如月到保管室的时候,因为甘蔗已经榨了糖了看守也辙了。
这一次直接将江智远带到了保管室的门口。
轻车熟路开锁,进去捡了一背篓的红薯,江智远自觉的当了劳力背了就走。
“嗒”的一声上了锁,江智远看着很神奇,但是也没有吭声。
回到园子里的时候,江智远这才好奇的问大嫂什么时候有保管室的钥匙。
“哪来钥匙?”马如月笑道:“我又不是族长也不是长老,钥匙怎么会落到我手上?”
没有钥匙怎么会打得开门?
“那是本姑娘的本事。”马如月骄傲的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锁能难住我。”
别说这些铁锁铜锁了,就是保险柜的密码锁马如月也有本事打开的。
为了学这个,她可是研究了整整八个月,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花在了这上面。
当她成功的打开了保险柜后曾经感慨,要是哪天失业了直接去干一票就可以荣养下半辈子了。
没想到,当初的戏言居然也有成曾的这一天。
“我以为是你配了的?”江智远没想到马如月现在是艺高人胆大:“看来保管室对你而言就是一个仓库。”
聪明!
认识得很准!
马如月每天出动背红茹,也让马如建用马车送些来。
然后江家大坝主出现了奇怪的一幕:大房挨家挨户送红苕,每家送两根,因为是马家送来的,太多了吃不完怕烂,大家吃大家香,数量不多依然可以垫个锅底添一口饭。
“这个大房要干什么?”江二老太爷脸色铁青:“闹了一次又一次,其用意何在?”
“收买人心,除了图财就是谋权。”云氏漫不经心的说道。
谋权?
江智远?
他难道还想当族长吗想将自己拉下马,他上?
江二老太爷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大。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江二老太爷重重的将茶杯放下:“既然想要留在江家大坝,那就别去赶考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人人可疑
马如月不怕辛苦和艰难,经常出动去拿,直到一摸一个准全是软的烂的才罢休。
不过她拿回家的红苕没再全部都给,专挑了要好的孩子多的几家送。
到土里下红苕种的时候,人们发现保管室原本有一两千斤的只余下了烂的和两三百斤做种都不够才觉得事情不对。
“爷爷,我们总共才拿两三百斤吧,怎么就少了这么多了呢?”江飞远道:“难不成还有别人家在拿?”
“这种事免不了,就像谷子和高粱,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罢了。”江二老太爷倒是习以为常。
“不对,爷爷,保管室可不比外面,没有钥匙打不开。”江飞远惊觉起来:“爷爷,有人配了你手中的钥匙?”
想配钥匙也容易,镇上二十文钱一把。
他曾经就私下配过的,捏了一把泥巴将钥匙按在上面,印出模子后拿到镇上交给配钥匙的配锁匠就能搞出来。
第一年的时候为了表示公平,钥匙在大家伙儿的见证下锁在祠堂的柜子里面,然后交给兰氏保管。
这样以来拿着钥匙的人没机会进来;进来的人没钥匙打开。
实际上,他早就做了古怪,手中依然备份了一把。
不缺吃是二房的常态。
现在钥匙由他保管还被人配了一把?
江二老太爷紧急眉头想了半天?
钥匙在他的身边,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半点,能接触的也只有自己家的人,云氏最方便。
“老太爷,您说啥呢?”云氏吓了一跳:“老太爷,我人都是您的,在这儿不缺吃不缺穿,配把钥匙给谁呢?再说了,自从进了二房的门,我连镇上都没有去一次,哪有机会配钥匙。”
“我也没说是你。”这个怀疑的心本来就是不正常,二房哪用得上配,直接在自己这儿拿就好:“不过,保管室的红苕少得很可疑。”
“老太爷,会不会是……大房?”云氏说出了她的疑惑的地方:“捡到的娃当脚踢,若不然哪有这么大方,每家两个啊还时常送江智荣他们家,连老九老十二家也不少。”
大房?
“大房的东西是马家村那边送来的。一直在用马车送,是不少。”江二老太爷不是没怀疑过大房,可是,就大房那几号人,谁出来都不像是有那胆子的货啊。
而且,大房哪来的钥匙。
云氏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吧,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江二老太爷突然心惊了一下,难不成这个家里出了反贼了吗?
“老太爷,我觉得,那个小兰氏……”云氏的意思是兰思佳心生外相,趁着江二老太爷不注意偷偷配了钥匙送给了江智远。
“与其说这给了江智远,不如说给了老六家。”江二老太爷恍然大悟,兰氏可是最精明的人啊,她岂有不知道保管室的存货有多少?
而且,江二老太爷怀疑到兰思佳头的时候,还怀疑了江飞远的头上。
与其说兰思佳送给江智远,还不如说江飞远去巴结马如月。
自家这个混的那可真正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对小寡妇马如月是心心念念,哪怕吃了一次又一次的亏依然初心不改。
现在成了亲遇上马如月的时候盯着她也是肆无忌惮。
最后这种想法还是生生的掐灭在自己的心里面。
毕竟,大房江智远是读书人,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没有节操的行当,他永远不可能当贼。
余下的是两个寡妇,马如月有马家相帮不缺吃穿;秋氏那柔柔弱弱的样子估计连夜路都不敢走,至于江丽远那个小姑娘就更不用提了,所以,大房可以排除。
找不到贼,江二老太爷还是不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