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明天不用上工了，也好，让我好好歇一歇，这腰啊，感觉像要断了一样。”马如月一边敲着腰一边道：“嫁到江家来，还真成了大少奶奶，居然养娇气了不少。”
“你本来就是大少奶奶。”江智远看了一眼心里叹了口气，心道只怪你命运不济，遇上了自家家道中落，当然，如果不中落不回江家坝，这个大少奶奶也轮不到你来当。
有自己这样当大少奶奶的吗？
马如月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嗯，不管了，有手有脚，总不会饿死的。
歇了一会儿，逗了逗小孩，马如月就说累了要休息了。
今晚下着雨，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不过，她的行动与别人的不一样。
夜深人静的时候，半山腰屋子里的油灯全都熄掉了，马如月又“吱”的一声打开了大门，夜黑风高好办事！
外面下着雨，一会儿功夫就将她全身淋湿了。
为了吃淋点雨是不怕的。
想当年，她们办案猫着一个地方两天不挪窝都有的，生理需要就也是就地解决呢，更不要说雨打风吹，蚊虫叮咬了。
这点雨小儿科。
来到地里的时候，她没有选择挖过的。
那是别人的口粮，她干的却是摸着一棵棵苕藤的根直接用手挖了下去。
“大的。”一抠一个准儿，每一棵摘一个就行。
摘好后又将泥土给推回去，还用手抹平。
不仅仅摘过的地方，她走过的脚印都抹平了，然后牵了苕藤盖在上面。
出门的时候她也是有准备的，随手抓了自己的一条长裤，裤脚挽了一个结，所有的红薯就往里面丢。
出来一趟不容易，多搞一点存粮才行。
下午的时候据她观察，这雨至少有三五天，所以，她决定准备三天的量。
估摸着差不多了，马如月这才往回辙。
同样的，她每走过的地方全用山草抹了的。
雨淋过之后，根本看不出来人的脚印。
将数十个大红薯拎到山沟里清洗一下，然后带回了五个拿回家里，其他的就放在岩石后面去。
“吱”的一声响，马如月进了大门，屋里也是没有灯，但是一转身她撞到了一个人。
“大嫂！”江智远将人抱了个满怀，就感觉肉肉的一身，吓得连忙将手松开。
“大嫂，你干什么去了？”他听到门响的声音，连忙穿衣裳起来想要跟，结果走出门就淋到了雨，伸手不见五指，最后明智的选择在屋里等。
等了大半个时辰，人回来了，却撞在了自己身上。
“找吃的。”马如月也没打算瞒他：“正好，赶紧烧火煮，我要先洗个澡。”
她可不能整感冒了，若不然没钱治病就完蛋了。
洗澡水烧好，马如月让江智远烧火。
“我不会。”江智远脸一红，不，确切的说之前无意中抱了一下大嫂起红脸就没有恢复过：“要不，我让姨娘起来烧。”
让她起来事小，惊动了小孩子就事大了。
“算了，不用你了，我自己来。”这个穷家连刀都没有一把，红苕在山沟里也清洗干净了，这会儿直接下锅，到这时候她才后悔摸大的有多不好，一时半儿的怕是煮不熟了。
偷吃东西，讲究的是效率，动作要快，迅速解决送进肚子里最安全。
这就是经验，下次可不能摘大了了，只能按小的摘。
马如月一边想着一边送了一大把的木棍进灶孔。
“看着点火，别掉出来将屋子烧了。”这个应该会了吧。
马如月边洗澡边想，那个笨笨的二少爷有没有添加柴火进去，等会儿别煮得半生不熟的就麻烦了。
洗了澡，顺便将头发也洗了，打湿了的不洗会头痛的。
第十六章 醒了有吃
用干衣服将头发擦了一下就出来看灶孔。
灶孔里的火没有掉出来，但是燃得也不熊了。
果然是个笨的啊，连添柴火都不会。
马如月一边烧火，一边将头发一缕缕的扯着用火烤，可不能送进了，要不然一把火给烧了。
物质缺乏的时代啊，真是要什么没什么，这日子还有点漫长，不知道要怎么过了！
“咦，什么味道？”江智远不知道大嫂从哪儿拿回家的红苕，不过肚子里空空的，他也期待着能吃上。这会儿一股香甜味让他咽了咽口水。
“还好，熟了。”马如月将满头青丝往后一甩：“将火全部熄了，我去叫丽远吃东西。”
“怎么熄？”江智远感觉自己在大嫂面前像白痴，什么都不懂。
得，靠不住，以后都不用吩咐。
马如月将灶孔里正燃放着的竹枝树棍全都挟了出来，然后舀了半瓢水淋上去，瞬间整个灶屋里都是浓浓的烟味。
“吃吧。”马如月将用筷子串了一个红苕递给他：“吃饱了好睡觉。”
只有傻子才和吃食过不去，江智远大着胆子伸手去接，一不小心，又抓住了大嫂的手。
“对不起，大嫂，我不是故意的。”江智远说远就想将自己的舌头咬断，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马如月理都没理他，自个儿拿着一串去了秋氏的房间。
“谁！”门刚推开，秋氏“呼”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警惕性还这么高！
“我”马如月低声道：“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来。”
“大少奶奶！”秋氏摸黑听见了马如月的声音：“大少奶奶，婢妾去将灯点亮。”
“不要点灯，吃了就睡，也不用起来了。”马如月道：“记住了，无论吃了什么都不能对外说。”
“大少奶奶，婢妾知道，大少奶奶，要不是您……”秋氏哽咽了。
“吃吧，别多想，日子总是要过的。”有自己在还能饿着你们吗，马如月将筷子递给了她：“我先出去了。”
江智远傻傻的站在灶房，借着灶孔的亮光看清了披着长发的女人又进来了。“
“你还没有吃完？”马如月真是醉了，自己出去浪了一圈回来他这个大男人还拿在手里面，这是细嚼慢咽吗，还是说要品偿一番？
“有点烫。”江智远道：“大嫂，请你帮我将这个给妹妹一下吧。”
你自己不会去啊。
“我是男子，不方便进她的房间。”江智远讪讪说道：“又是半夜三更的。”
我去，支使自己理由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江丽远睡得像猪一样，推了一次又一次她才醒来。
“大嫂，什么事？”坐起来还揉了揉眼：“天亮了吗？”
天亮了就没得玩了，自己搞了大半宿还没有吃上呢。
当听说有吃的时候，江丽远高兴极了。
“大嫂，你哪来的红苕。”吃饭的时候，江丽远就表现出了对红苕的强烈喜欢。
还好，虽然出身是大家闺秀，但是对红苕这个粗粮还能接受，若不然，饿死也活该了。
“不管哪来的，你只管吃，而且，这种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姨娘。”马如月倒不是怕秋氏多嘴，而是防备着万一她们说漏了嘴让外人听见。
“嗯，我知道了。”江丽远的理解是马如月没有给秋氏吃，所以要瞒着，一口咬下去：“真香。不过，大嫂，我吃不完怎么办？”
要在以前，马如月肯定会说吃不完扔掉。
可是，这会儿她舍不得了，毕竟每一个红苕都凝聚着自己的心血和汗水雨水呢。
粒粒皆苦不是说来玩的，这一次算是深有体会了。
“给你哥哥吃吧，估计他乐于帮忙。”半大的孩子吃穷老子，江智远这个年纪正在长身体，肯定能吃下的。
果然，江智远不仅仅将自己那一份吃了，连带着江丽远余下的半个也给吃了个精光。
马如月其实吃了三分之二后就有点饱了。
本着宁肯撑出病也不要经剩的原则，马如月硬是将它吃光了的。
再一次觉得，下次不能这么贪心，要小的就行，煮得快，吃得完。
偷吃是很累人的，马如月又将煮了红苕的锅洗得干干净净的，然后将灶孔的灰也给用水淋湿了。
收拾妥当，这才去睡觉。
“明天让姨娘别喊我起床。”马如月对江智远道：“我今天干活干累了，我要睡懒觉。”
江智远心里抽了抽，这干活也不知道是指的那样。
他一直很好奇这些红苕从哪来的。
想了想，他大约知道了这半夜有吃肯定和那天晚上出去看见的有关系。
可是，大嫂不是在割苕藤吗，怎么又能拿到红苕了呢？
江智远自诩自己聪明，做学问是难不到他的，但是关于今晚这个问题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夜，他失眠了。
早上半山腰的人家都睡得很晚，秋氏将早饭取回来后所有人都还在睡。
她最先喊的是马如月。
不是不让叫醒自己吗？
马如月觉得江智远执行命令的能力差了点。
“二少爷和大小姐都没有醒呢，婢妾去请他们。”秋氏红着脸道：“大少奶奶，那您再睡一会儿。”
“我是想再睡一会儿。”马如月浑身都在酸痛，这就是长久没干体力活没有锻炼的原因：“姨娘，你看看昨晚有没有不妥当的地方，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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