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她问道:“你在外头除了心兰,可还有别的相好?”
吕元亮连连摇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陆云妆狐疑地看着他,“不会哪一日不知从什么地方又冒出一个女人说怀里你孩子吧?”
“不会!肯定不会的!”
“不会最好,我可不想被人当成傻子。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不好。你若是以后有对不起我的地方,肯定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第三条腿?
吕元亮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啥。吓得不由夹紧双腿,脸色一白,连连摇头道:“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见他这般滑稽作态,陆云妆不由噗嗤笑了下,道:“不会就好。”
但见她终是又露出了笑模样,吕元亮这才敢松口气。
说着,他看了看陆云妆装进盘子里的菜,好奇地问道:“云娘,这是啥?”
“口水鸡。”陆云妆给他递了双筷子,“尝尝吧。”
口水……鸡?
吕元亮听闻心中七上八下,他瞟了那盘子里的鸡肉心中直嘀咕。云娘该不会还在生气吧?她……应该没在这盘菜里吐口水吧?
见他不敢下筷子,陆云妆便问道:“怎么,你不能吃辣?”
吕元亮连连摇头,“也不是。只是,这道菜为何要叫口水鸡啊?”
听闻,陆云妆笑了笑道:“口水鸡之所以叫口水鸡是因为里头有很多花椒,吃多了嘴巴会麻,不由自主地流口水。但是很好吃,保管你吃完,日后一想到那个滋味儿就会忍不住流口水。”
“这么神奇?”吕元亮听闻当即夹了一块到嘴里嚼了口。
麻辣鲜香,鸡肉又嫩,爽口的很!
“唔……好吃。”他一边说一边问:“云娘,你这鸡肉是怎么做的啊,怎么那么嫩那么鲜?我在外头酒楼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鸡。”
“可这鸡肉处理干净啊,下锅煮半刻多钟,肉不能煮太久不然会柴。接着再熄火焖个半刻钟。晾凉后切块装盘。淋上调配好的酱汁就可以吃了,夏天吃很开胃的。”
“真的好吃。”吕元亮一边吃一边夸赞道:“云娘,我觉得你这道菜要是拿去咱们家酒楼卖肯定生意好得很。”
陆云妆笑了笑,“那可不一定,毕竟有些人不能吃辣啊。”说着,她又道:“我也给爹娘做了些,待会让人给送过去。”
吕元亮边吃边道:“还是别了吧,爹娘不爱吃辣的。”
陆云妆看了桌上多出来的一叠口水鸡一时犯了难,“那这……”
就见吕元亮一把搂过来,“放心吧,我能解决!”
见状,陆云妆不由失笑,“你也别贪吃,吃多了到时候肚子疼。”
“放心吧,不会的。”
吕元亮忙不迭地啃着鸡肉,一边啃一边问:“不过,云娘你还真打算帮心兰啊?”
“怎么了?”
吕元亮放下手中的盘子,道:“先不说她这样往你相公我身上泼脏水,你帮她逃了,到时候天香阁的徐妈妈问起怎么办?毕竟当时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她进了咱家铺子呢。”
陆云妆知道他心中的担忧,便将自己后来改变的计划又同他解释了一遍。
听闻,吕元亮不由竖起大拇指。
就听陆云妆道:“你且等着吧。待明后日,天香阁那边真过来问,他们也没有证据,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
*
第二日,天香阁那边果然来人了。
只是陆云妆也没想到他们的阵势那么大。
就见徐妈妈带着几个楼里的龟公直接堵在万宝斋门口。
陆云妆见状便摆出一脸不悦的模样,“徐妈妈,您这带着那么多人堵着我们家铺子是做什么?”
天香阁的摇钱树不见了,徐妈妈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见着陆云妆就开门见山道:“昨日我女儿心兰来了你们万宝斋,之后就一直没回去,是不是你们把人藏起来了?”
“徐妈妈真会开玩笑,我们铺子藏你们家姑娘做什么?我们万宝斋做的是珠宝首饰生意,可不是人牙子生意。”
一听这话,徐妈妈的脸色变了几分。她这话是在讽刺她吗?天香阁做的皮肉生意,里头的姑娘可不就是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
陆云妆冷声道:“心兰姑娘确实来过,可是很快就离开了。我店里的伙计可以作证。”
就听徐妈妈叉着腰指着她骂道:“谁知道你家伙计是不是同你串通好的?我不信,我要进去看看!”
“你敢!拦住她!”陆云妆一声令下,店里的伙计急忙上前把门给挡住。
但是她徐翠花一个女人家能在江宁开起一个青楼自然是不能被这么一点小事给吓退。
“你们怕不是心里有鬼吧?不然为何不让我进去?”说着,就见她扯着嗓子在外头哭嚎道:“我的女儿!我的心兰啊!”
这哭哭嚷嚷地吵得陆云妆头都疼了。她气的当即抄了店里一个花瓶对着徐妈妈跟前砸去。瓷器在她的面前炸裂,碎了一地,发出了刺耳的响声。
“你给我闭嘴!”
陆云妆平日里都是端着一副温柔贤淑的样子,第一次当着众人面前发了这么大的火,一时可把在场的人给吓坏了。尤其是徐妈妈,她突然觉着眼前的这位吕少夫人与她数月前在天香阁里见到的不一样了。
“你,你!”徐妈妈气的浑身发抖。
陆云妆眼见着她要撒泼便怒道:“你要是再撒泼寻衅滋事,我就报官送你去衙门!”
眼见着陆云妆搬出见官的事来威胁,徐妈妈一时怒火冲头,“见官就见官!你们吕家少爷搞大我女儿的肚子,现在又把人藏起来,咱们就去官府说道说道,看谁占理!”
一听这话,陆云妆不由奇怪,心兰不是说她没告诉徐妈妈怀孕的事吗,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徐妈妈见陆云妆不说话以为她心虚了,更加猖狂,扯着嗓子就喊:“我家姑娘就这样被弄大肚子,也没个交代,还把人藏起来,以为家里有钱,又有个当官的爹就了不起啊!就能包庇一切了吗?”
听闻,陆云妆的脸顿时就黑了。
管她怎么知道的。知道了又如何?这孩子本就不是吕元亮的,她还占理呢!对骂这种事绝对不能输了阵势!
她握了握拳,在心里对心兰道了声抱歉,便开口骂道:“好啊!去衙门就去衙门!我不怕你们!”就见陆云妆扬高声音道:“不光不怕,我还要告你们,你女儿明明怀的是别人的孩子却偏偏跑到我们万宝斋来信口开河说怀的是我夫君的!”
“她怀了三个月不到的肚子,可我夫君在家潜心苦读已经四个多月了,这碰瓷也得挑对月份吧?而且这四个多月,我每日都同夫君在一块儿,他就算想要偷腥也没机会。你这不是信口开河含血喷人是什么?”
“你们这种人我见的多了,就是仙人跳!就是敲竹杠!想要敲咱们吕家一大笔钱!”
陆云妆越说越顺嘴,一把抓住那徐妈妈,“走!咱们就去公堂辩辩是非!看看究竟是我把你们家姑娘藏起来了,还是你们故意仙人跳,想要坑我们吕家银子!”
见状,徐妈妈一个在市井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老油条,都不由甘拜下风。
这吕少夫人倒打一耙的本事着实厉害。她本以为吕家少夫人就是一个端庄温婉的女子,觉得像她这样的官家千金不是最好面子,肯定不会把事情闹大,却没想到陆云妆竟然要抓着她去见官。
她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这般豁的出去不要脸皮的富家太太。
徐妈妈当然不可能跟着她去公堂。
她其实在来之前就知道了心兰有孕的事儿,这事还是朱公子告诉她的。当时她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
而后她又在外头听说这孩子的生父的吕家少爷,心情豁然开朗。她只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心兰怀了吕家的种,吕家肯定不能让自家血脉流落在外。这心兰的赎身费可不就能坐地起价了吗?
她本想着凭着这事能跟吕家谈条件,可谁知心兰竟然失踪了。
计划被打乱,没办法,她只能跑万宝斋闹事,想拿这事狠狠地敲他们一笔。
却没想到这吕少夫人说心兰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吕少爷的,还这般有理有据的,就让她的信念有些动摇了。
万一这心兰肚子里的孩子真不是吕家少爷的,她再嚷嚷着要赔钱给说法,那可不就是妥妥的仙人跳吗?
她要是真跟着去公堂,她爹又是知府,再这么一判,她肯定得蹲大狱,她才没那么傻。
“去什么公堂!”徐妈妈瞬间甩开手道:“吕少夫人,刚才你所说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说心兰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吕少爷的,可有什么证据?”
陆云妆岂能看不出来她就是想浑水摸鱼,转移话题?
便冷哼了一声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展开给她看:“昨日心兰被我当面揭穿,她自己都承认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夫君的,她就是过来招摇撞骗的!这上面还有她的签字画押。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看到这纸上的字,徐妈妈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