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样的人,以前就是像个老虎似的,也不会哭,这次是受的打击大了才会这样吧。江淮走过去,挨着林晚蹲下,也不拦着她玩,只是静静地把旁边开着的野花和树条摘下来。
林晚停止了用棍扒拉蚂蚁的动作,看着忽然出现的江淮。心里有疑问:他怎么了?
江淮双手的动作很快,平时拿剑的手这时候灵活地像手艺人的手一样,没几下,就编出了一个花环,并套上林晚的头。
林晚这时,只梳了简单的发髻,有不少头发垂落在两肩,花环戴在头上,夕阳西下,金光洒在肩上,简直如天上仙女坠落。
江淮只觉得倒吸一口凉气,就像很多次他面对林晚时的感觉,恨不得为其生为其死。
他压制住想要搂住她的冲动,轻轻将手抚上她的头,摸着她华润乌黑的发。
也许这一头青丝终会变白,但他想有那么一天,就是变白了,他还能有机会摸到。
彪悍的林晚不知道多少回打掉他的手,总是说他手欠,就差拿脚踹了。
这次却没挡住他,事实上,她这个时候好想靠在他的肩膀上休息,睡一晚,让脑子静静,什么也不想,就那么安宁的睡一觉。
江淮看出来她这次不再排斥她的接近,看懂了她的心思。
他自己何尝不是如此,纵然心有猛虎,亦想细嗅蔷薇。
只可惜,时机不对,地点不对。
江淮这边仍舍不得放手的抓玩着林晚的头发,只听得“噗嗤”一声,不知道是谁没忍住,偷笑出声。
紧接着一阵细微脚步声,从墙后边飞快走远了。
林晚大囧,抬手又打他:“让你手欠,谁让你手这么欠。”
这次江淮没任她打,而是顺势抓住她的手,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以被捏在他的大手里,他便感觉抓住了全世界。
管他皇帝,管他皇子,他只要他的晚晚好好的,而他自己也要尽力,陪在她的身边,不让她再有流泪的机会。
或许江淮不知道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这句话。他却明白,童年时那些盼人疼惜却又盼不到的绝望,他不想再有。他也不想林晚会有。
所以晚晚要好好活下去,他自己也要好好活下去。
林晚羞恼地不让他抓手了,她怕那些小子又躲在哪个角落偷看。
江淮也知道,再动手动脚下去,林晚就真生气了,到时候该不理他了。那就麻烦大了。
于是江淮走了,临走时跟她说:“还有两天就到京城了,你进京后要住哪?”
本来要拜访的人不少,可是现在出了林晚被劫的这个事,林晚压力不小,有些人家她就不去了,还不知以后会有怎样的结局,就不连累人了。
于是道:“我住旅店,谁家也不去了,到了旅店你派给我几个下人,青玉会跟我去,殷六儿也会来等我吧?”
林晚让人通知殷六儿,至于蒋家对这事恐怕说不上话的。不连累他们了。
俩人正说得差不多了准备道别,林晚要回屋,听到旅店前院,传来杂乱的声音。
“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江淮道。
“嗯,那我先回去了,”
见他手又不老实,手指在他脸蛋上划拉划拉,没完没了的,林晚烦了,他也不怕人看到?
便朝着他手打过去。江淮本来很容易躲,可他想让着林晚,就任她把他打了几下。
第197章 天花疫情初现
京城里,因为已入秋,很多人家都在准备着过冬所需的柴火、米面,过冬的衣服鞋子也得一件件的做好。
这里的人家大都有好几个孩子,没办法,孩子们的死亡率太高了,有些人家生了三四个四五个的,都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一两个。
古人又讲究养儿防老,因此最终的结果就是多生。四五个不算多,六七个的也有的是。当然最后活下去的能有多少,就得看老天给不给运气了。
随便一场风寒,一次腹泻都有可能夺掉大人小孩的性命。
京城西六棵松胡同,一户陈姓人家,不算多殷实的一户,但家具衣饰基本的都还过的去,穿的衣服虽有补丁,最起码个人穿个人的。
不像那些穷地叮当响的,几口人一套衣服,一个出门去了,另外的就得在家待着,因为没衣服穿呀。
至于吃草根树皮的,吃观音土的,这两年已经少见了,可是早些年动荡不安时没少发生。人为了活命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而这陈家人因做了一点小生意,可以让孩子们经常吃上干饭馒头,在城西这一片平民区,算混得不错的。
他家老婆又是个爱唠的,日常得闲时,来他家串门子的邻居街坊不少。
可这两天,陈家爹拦住了那些上门的,说是孩子病了,过几天再来。
街坊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都散了。
这日晚间,各家都吃完了饭,有几个人又转悠到陈家门口来瞧瞧动静。可是他家的大门还是紧闭着。
按往常的习惯,周边好几户人家的男男女女都会聚到陈家,男的在一起下棋侃大山,女的则大多数拿着针线活计坐到陈家的西厢房大炕上,借着陈家的油灯赶活计,手上再忙,也不耽误她们说闲话。
可是陈家大门已经紧闭三天,这些人都有些吃不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哎,你听说了吗?东沟那边老李家俩孩子都没了,就昨晚上,说是出痘。”
“这事儿可是真的,朱三,你别又是瞎扯吧?”
“怎么可能呢?别的事儿能瞎扯,这人家孩子没命的事能瞎咧咧吗?朱三我虽然爱白话几句,可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千真万确这事儿。”
听话那人转头看了下老陈家紧闭的大门,再一想陈家几个孩子已经整整三天,没见一个出来玩了,他家俩小子淘气得很,每日里都是这街上爬树掏鸟的。可这次竟是连着几天没动静。
他跟那朱三又聊了几句,匆匆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便催他婆娘:“秀儿她娘,赶紧收拾收拾,明儿一早我就送你和仨孩子回娘家。”
他婆娘一听,眉毛就立起来了:“姓包的,你什么意思?我哪儿做的不好?你送我回娘家,是不是看上哪个不要脸的了,你要是敢这么干,看我不找我几个哥哥把你腿打折?”
那包小武一听,这哪儿跟哪儿?什么事都往那上联想,一天天的都想啥呢呀,能想点正事不?
可知道他婆娘是个凶悍的,这时候可没那时间吵架,只好耐下性子解释:“我听朱三说东沟那边老李家俩孩子都没了,就昨天晚上的事,说是出痘。你想想,老陈家那几个孩子都几天没出来了,要是寻常的风寒什么的,也不至于这样整天关着门,都不让人进出。
包家婆娘一听,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便拍拍她男人,“还是你脑子活,行,我这就收拾,你也出去找个车。这一去不知道得住多久,得多带点用的东西。再说我也不能空手回娘家白吃白住的,不然我那几个嫂子脸色不好看。”
“你呀,就对我一个厉害,老向着你娘家。得了,我知道了,银子省着点用,别都让你嫂子套去了。你现在是秀儿他们的娘,你得为孩子打算,别老偏着你娘家知道不?”
“知道了,说多少遍了,唠唠叨叨地没完。”
唠叨多少遍也得你能听进去啊。包小武嘀咕着,连夜找了车,第二日天还不亮,就将他婆娘并三个孩子全都送走了。
不知道是哪个走漏了风声,二日后,便有一行人敲响了陈家的大门。
连敲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一道缝:“你们是什么人?”陈家老爹两眼眼窝深陷,眼下青黑,双目哀戚呆滞,但仍然警惕地看着来人。
来人一行六人,为首的三十来岁,面相和气,话未出口先带上笑,很有亲和力的那种人。
他一条腿伸到门缝,一只胳膊扒住门边,道:“我等是太医院的,受皇帝命,组织各医馆在京城义诊,昨天便在你这条街组织了一次,听人说你家孩子病了,已经多日未出门,可是有什么疑难杂症或者是家中银钱上有些困难?如果有疑难杂症的话,这几位都是有多年行医经验的行家了,他们可以帮你家孩子义务诊病的。”
他见陈家老爹在犹豫,又道:“如果银钱上不足的话,可以让里正给你出个证明,惠民署会给予减免诊费。你就让我等进去看看,别把孩子的病耽误了。”
陈家老爹还没答应,屋子里踉跄出来一个蓬着头发的女人,却是陈家娘子。如果是那些街坊邻居看到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实在是短短几天,陈家娘子变化不小,眼瞅着憔悴了,象老了几岁。
“他爹,你就让他们进来吧,再这样拖下去,孩子们就都完了。”
陈家老口子知道这是什么病,可是他们也知道医馆发过通告,要求各家一旦发现有出痘的,务须立即上报官府。
陈老爹听说一旦上报,那一家人和他们接触过的人便都会被隔离起来,他担心那样的话会被官府抛弃而不得不全家等死。
所以这事儿他一直不顾陈家娘子想要请大夫的要求,一直死瞒着,把出痘的两个孩子关在西厢房,没出痘的关在离西厢房最远的一处耳房。可是眼见那俩生病的孩子要没命了,他的心里也快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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