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的生活不太上心,每天最关心的事情不过是找到秋白。
然后捏住她的下巴,掐住她的腰,恶狠狠地逼迫她:“女人,回到我的身边来!”
霸总至死也要保持气场。
长篇小说绝对不允许这种剧情,这么快速地发生。至少也要拖上五万字才可以有眉目。
所以“秋枫”作为女配,在这场宴会里做出了一次助攻。
两个小男孩为了一睹自己亲爹的尊荣,找了干爹纪寻帮忙,弄到了游艇宴会的招待券。
而女主发现自家儿子没了,也急得不行,生怕两个孩子被傅云轩给逮回去——于是她托自己以前的姐妹,也帮忙把她弄了进去。
接下来的狗血剧情就非常顺理成章。
“秋枫”给傅云轩下药,傅云轩神志不清,摸到了秋白的房间里。
当天晚上,宴会的主人公缺席。“秋枫”知道当晚发生的一切,但她不想让他们接着这个机会复合,于是隐瞒真相,自己顶替秋白躺在了傅云轩身边。
对他说,你昨晚喝多了,把我给当成秋白了耶。
而“遍体鳞伤”的秋白,在这个时候,被纪寻捡了回去……
行吧。
剧情怎么发展不重要,反正遇上她,任何剧情都不会照常发展。
没几天,就是游艇晚宴开始的时间。
即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在登上游艇之前,秋风还是受到了惊吓——
这根本不是游艇,这已经是游轮了吧!
整个游艇接近一百米长,一眼望过去,就是个惊人的庞然大物。
秋风今天穿了条一字肩的浅蓝色的长裙,腰被勒得很细,腰线分明,长发晚起,露出纤细好看的脖颈,笔直的锁骨,和圆润雪白的肩膀。
耳边有一缕碎发落下来,在锁骨上扫来扫去,非常调皮。
秋风单手挽着碎发,另一只手搭上侍者的手,迈步踏上游轮。
作为这次晚宴的主人,傅云轩完全没有站起来迎客,而是非常大牌地坐在甲板的长椅上,手里摇着漂亮的玻璃酒杯,面无表情地看着入口处。
他的眼神在看见秋风时瞬间有了变化。
但这变化也只是短暂的数秒——
“秋枫”并不是他的秋白,哪怕两个人长得再像,他也能够一眼认出来。
秋风也没看他。
有侍者过来道歉,说傅少今天身体不适,不方便待客,希望客人见谅。
秋风大方地笑了笑,表达自己并不介意。
在剧情的不可抗力下,“身体不适”的傅少喝完杯中的红酒,就露出一个不屑的神情,表达了他觉得无趣的心理。
然后转身,回到了船舱内。
接下来没多久,就是两个小正太和纪寻登船的时间。
秋风避开人群,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地方坐下,安静地等待剧情把她的男人送过来。
过了摸约十分钟。
纪寻没出现,另一个让人头疼的角色倒是出现了。
秋风无聊地摸着指甲上的碎钻,忽然觉得眼前一暗,有个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一抬眼,看见一位嘴角挂着轻佻笑容的公子哥。
对方穿着棕红色的西装,内里是黑色的衬衫,没系领带,领口解开两颗扣子,整个人和他的表情一样轻佻。
他看着秋风,开口道:“秋大小姐今天真漂亮,晚上赏光跳第一支舞,嗯?”
虽然结尾是疑问的上扬,语气里却没有半点询问的意思,几乎就是个命令句。
秋风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位脸上写着“我是炮灰”四个字的男人是谁。
这人叫罗铭远,“秋枫”给傅云轩的那包药就是他提供的。
“秋枫”以前总跟狐朋狗友出去喝酒,虽然没有乱七八糟的x生活,但认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人。
她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眼高于顶,不少人表面上跟她交朋友,背地里其实只想找机会糟蹋她。
这位罗铭远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秋枫”在不怼原女主的时候还是挺精的,想糟蹋她的人一个都没得手。罗铭远准备给她的“药酒”,也被她辗转交到了傅云轩的手里。
因为罗铭远只是个活了几万字的小炮灰,他的下场秋风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不好意思。”秋风说,“今天头疼,不跳舞。”
罗铭远扬眉道:“说不定跳完,头疼就好了呢。”
什么直男逻辑?
秋风心不在焉道:“说错了,脚疼,跳不了。”
罗铭远:“……”
“秋大小姐。”罗铭远俯身贴近她,压低了声音,“叫你一声大小姐,真当自己有多高贵?你们秋家没了傅少,算什么玩意儿?”
他抬起身,满意地看到秋风变了脸色,慢悠悠道:“待会儿去房间里,爷给你治治脚疼的毛病。”
秋风没顾得上搭理他。
——因为她看见纪寻来了。
纪寻今天穿了一身藏蓝色的西装,内里是白色的衬衫,扣子规规矩矩地扣到了最上面,领带扎得整整齐齐。外套没扣,露出里面扣紧的马甲。
他大概是带了隐形眼镜,深色的眼瞳显得比平常水润,睫毛乌黑卷翘,浓密得像是画了眼线。
他抿着唇,看上去没什么表情,目光甚至没有瞥到她们这里来。
有个小男孩拽着他的手指,急匆匆地想要把他往船舱里拽过去。
第31章 教授(3)
纪寻跟着小男孩, 从她身边过去, 进了船舱里。
秋风起身正准备离开。
身边的罗铭远一把按住了她的胳膊,声音冷了下来:“秋枫。”
“罗少。”秋风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怜悯, “您zhei语气, 像小园子里说相声的。”
罗铭远:“……”
他的口音是挺标准的京腔,要换成纪寻来说, 也许能有种京城小少爷的矜贵感觉。
但他不行。
罗铭远手指收紧,还没来得及发怒。
“对不起。”秋风诚恳道, “这话好像有些侮辱了。”
她的态度变得太快, 罗铭远愣了下。
秋风趁机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捂着自己的手腕说:“小圆子里的也是相声表演艺术家,您嘛——”
秋风看着他, 用眼神表达:什么玩意儿,没听说过。
罗铭远:“………………”
罗少怒极反笑,正欲再说些什么。
“秋风。”有人在她身后唤她,“你也来了。”
这道声音非常冷淡,和语气中的熟稔极其违和,就像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在说“我好高兴”,充满敷衍。
纪寻向前迈步,站到秋风的身边, 单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脸上带了点很假的微笑:“怎么没告诉我?”
他懒懒地瞥了眼罗铭远, 漫不经心地问:“他是谁?”
罗铭远也不认识他。
富家少爷鬼混圈和禁欲教授科研圈——两个圈子风马牛不相及。
不过能上傅少家游艇的非富即贵, 也就秋家如今家道中落,其他人家大部分都不好惹。
罗铭远也觉得为一个女人跟别人家撕破脸不值得。
“原来秋大小姐还有别的朋友。”他把“朋友”二字咬得很重,“是我打扰了。”
这人看着就不怀好意,他故意这样说出来的“朋友”,听起来跟“炮.友”没啥区别。
罗铭远面上功夫做得很足,他朝纪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刚好有侍者从他们身边经过,罗铭远伸手从侍者手里接过一杯红酒,人模狗样地离开了。
“咳。”秋风有点不好意思,“谢谢纪教授啊,帮我解围了。”
她抽了抽胳膊,没抽得动。
纪寻把她的小细胳膊牢牢地捏在手里。
握住她手腕的感觉非常熟悉.纪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脏却跳得飞快,咚咚咚,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般流动起来。
“你还没回答我。”纪寻说,“他是谁?”
秋风有些讶异,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罗铭远,罗家的小少爷。”
她凑近纪寻,压低了声音评价道:“他挺烦的,我跟他不熟。”
纪寻又恢复了之前的态度,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他的手指稍微放开一些,然后把手伸进自己的西装口袋里——
和上次一样,摸出了一张医用酒精消毒片。
纪教授的神色平静,单手拆开酒精消毒片,贴着秋风的手腕,一点点擦拭着。
他的表情太认真,秋风有点想笑,又只能忍住。
纪寻垂眸看着秋风裙摆下泛着粉的膝盖。
目光顺着她白皙的小腿滑下去,落在被细带高跟鞋绑住的柔嫩脚背上。
语调稍微抬高了一点儿,问她:“脚疼?”
秋风瞪大了眼睛。
原来刚刚那个京腔流氓说的话都被他听见了。
她咳了声,小声解释道:“不是脚疼,我骗他的,他想叫我跟他跳舞……”
“跳舞?”纪寻皱起眉。
秋风点点头,主动道:“第一支舞,你要和我一起跳吗?”
纪寻沉默下来。
秋风的视线落在他的领口。
他的领带系得有点紧,衬衫领口刚好挡住一小半喉结。
秋风盯着那个地方,悄咪咪地想:他不会卡得难受吗?要不她亲自动手帮他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