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离婚,重新开始,从处对象开始。”
徐朵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让男人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彻底变了。
“不行!我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难道没了这层夫妻关系在,你就不喜欢我了?”
“当然不是。但婚姻又不是儿戏,哪能为这么点小事说离就离?”
“你觉得这是小事?”徐朵面无表情看他。
男人抿抿唇,没说话。
“可我不觉得是。”徐朵声音已然有些艰涩。
被人爱着呵护着长大的人,根本理解不了她对爱那种渴望又怕失去的心情,理解不了她的执着。
那对夫妻,让她在成长过程中,看尽了婚姻最残酷的一面。
他们冷漠、自私,努力维系的根本就不是家庭,而是利益。
他们让她一切对被爱的渴望都枯萎、熄灭,可以对很多人好,却没有勇气去爱人。
所以她可以不去想这是不是贼老天的刻意安排,却没法不去介意,这个男人是不是真喜欢她,给她的感情又是否纯粹。
空气有些安静,时近五月,晚风居然还残留着浓浓的寒意。
庄振宇低眸,便能瞧见灯光下,小姑娘眼中毫不掩饰的倔强、执拗。
明明表情那样坚定,可不知为什么,一种心疼的情绪默地漫过他心头。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小朵,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或许很重要,但有些事我真的不敢答应你。我怕,一旦走出那一步,你就会飞离我身边,再也追不回来了。”
他怕失去她?
徐朵听得分明,心内不觉有些酸涩,“要不,我们不告诉别人,悄悄的?”
她知道自己这样在别人看来实在很无理取闹,但人生中第一次鼓起勇气尝试着喜欢别人,不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她始终下不了决心迈出这一步。
徐朵拽紧男人的衣襟,仰脸,“振宇哥,我想要一场由爱开始、真正属于我们的婚姻,成吗?”
被那样一双黑白分明、坚定中又带着丝求肯的眼睛望着,一时间,男人竟有些无法拒绝。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终究是艰难地吐出一个“好”。
小姑娘眼见着便松一口气,笑出颊边两颗小小的梨涡。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拉钩。”她伸出一根白嫩的小指,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像个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承诺的孩子。
这样纯粹的欢喜,倒叫胸内满满积压着不愉与愤懑的庄振宇一窒,“就这么开心?”
他敢答应她,愿意为她做出这样的让步,本身就证明的确是有几分真心的。
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已经足够她卸下心头压着的大石,长透一口气了。
“这应该能算是破而后立吧。”她笑着勾勾小手指,“到底拉不拉钩呀?”
“拉。”他伸出小指。
她立马勾住,“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
拉完又小心翼翼偷眼看男人,“振宇哥,我这么任性,你没生气吧?”
“你还知道自己任性?”男人戳她脑门儿。
徐朵这会儿心虚,讪笑着任他戳,不闪也不避。
“生气就算了,不过,”男人戳够了,突然话锋一转,“咱们是在山城结的婚,要离也得回山城去。这离放假还有两三个月呢,我看要不咱们从现在开始就当已经离完了,认真处个对象吧。”
“啊?”这个转折来得太猛烈太突然,徐朵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我都做出那么大让步和牺牲了,你难道连这几个月,都要让我苦等吗?”
“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就是同意了。”
等男人一脸严肃开始跟她讨论处对象应该怎么处的时候,徐朵心里总觉得,明明是自己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可怎么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离婚是不可能的,打死都不可能的。可媳妇儿说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嗯,王八蛋也挺好的,至少王八蛋还有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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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心虚
因为原生家庭对自己的影响,徐朵很多东西都能想得开,唯独这感情方面,钻了点牛角尖。
就跟有些女孩子因为目睹父亲出轨母亲过得不幸福,对婚姻充满了不信任,非要在结婚前签婚前协议,若南方出轨所有财产都归自己一样。
只是话没说开时,她一心想着自己的坚持,如今话说开了,反倒觉得有些对不住大佬。
而她觉得对不住一个人时,总会对那个人特别好,不自觉便想要迁就对方。
于是装振宇便发现,自从跟自己提了个无理取闹的要求后,他这个小妻子突然变得很乖很乖。
他戳她脑门儿,她不闪不避,甚至连个嗔怪的眼神儿都没。
他说离婚的事儿以后再说,先把对象处了,她虽然意外,却也没怎么反对。
他就笑着刮了刮她鼻尖,“既然咱们已经在处对象了,那你是不是该帮我把名正了?”
“把名正了?”徐朵不明所以。
男人“嗯”一声,提醒她:“徐大哥。”
徐朵脸上立马现出尴尬,“这个要怎么正名?”
“就跟你同学说我是你对象,不是你哥。”
“可张文华听到过你管咱爹叫爹啊,还知道咱们住在一起。”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男人思忖道:“要不,就说我是你们家童养夫?”
“童、童养夫?”徐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呀,童养夫。”
男人朝她眨眨眼,“就说我当初家中出事,流落到你家那边。咱爹咱妈看我长得还成,人又可怜,就收留了我,留给你做童养夫。”
这怎么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徐朵无语。
男人却好似编上了瘾,继续道:“你们家人厚道,不仅给吃饱穿暖,还让我读书,我这才有幸考上大学。也因为咱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才习惯叫我哥。怎么样?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徐朵干笑两声,到底没忍住,“振宇哥,你不去学文,真可惜了。”
“可惜了?哪里可惜?”
徐朵:“可惜埋没了这么好的文学家,让咱们国家错过了诺贝尔文学奖。”
有这编故事能力,不如去写个黑高粱蓝高粱,只用来给自己正个名实在太浪费了。
“那不这么解释,你还想让我没名没分地跟你多久?”男人捏住她鼻尖。
徐朵立马想到了与此配套的下一句:“人家怎么说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心中恶寒。
“要不,咱们先不刻意解释?”她声音嗡嗡地,“等有人问起,就直接说你其实是我老公。”
一句“你是我老公”,听着就让人身心舒畅。
男人笑着松开捏她鼻子的手,问她:“不瞒着了?”
“我本来也没故意瞒着,是她们自己误会的。”徐朵揉揉鼻子,嘟哝:“再说,处对象的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结婚?所有不以结婚为前提的处对象都是耍流氓。”
“耍流氓?”这话倒听得男人来了点兴趣。
他挑挑眉,低眸笑着问她:“听你这意思,以结婚为前提的处对象就可以耍流氓了,那在你心里,怎样才叫耍流氓?”
徐朵这才反应过来,这时候和四十年后的开放程度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句话套用在这里有点不合适。
她脸一红,“你别曲解我的意思,处对象也不能耍流氓。”
男人就叹息一声,“原来不行啊,怎么办?我突然有些后悔答应你了。答应了你,不知道猴年马月,我才能光明正大持证耍流氓。”
这人今天是怎么了?
以前是斯文君子,现在这调调却有些像斯文败类,难道是被她刺激狠了?
徐朵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跟男人讨论下去,匆匆转身要走,“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难得小妻子变得这么乖这么软,庄振宇哪舍得就这么放她走,赶忙从后面圈住她,“别走,我这心里还是难受得慌,你再陪我会儿。”
果然小姑娘就不动了,随他收紧怀抱,将下巴轻轻搁在她肩头。
“小朵,你怎么突然在意起我是不是喜欢你,又为什么喜欢你了?”
男人清润的嗓音,压低了贴着人耳朵说话的时候,竟比平素多了几分撩人的味道。
徐朵只觉得他的呼吸吹拂过耳畔,让她的耳朵有些痒,还有些酥麻。
她下意识歪了歪头,很想去摸一下耳朵,却听他不疾不徐,接着道:“以前你从来不在意这些的,突然这么在意,动真心了?”
一句“动真心了”,听得徐朵心理一跳,连耳朵都热了起来。
她赶忙挣开他的手臂,紧走两步和他隔出一段安全距离,尝试着转移话题,“对了,我这次回去,听说本义哥有对象了,可能今年下半年或者明年就要结婚,你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