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王丞相贪墨赈灾粮一案和齐王私自勾结军中势力试图起兵一案都出了结果,从齐王府搜出了龙袍玉玺和与党羽联络的信件,齐王谋逆一事证据确凿,齐王被贬为庶人,押入宗人府。王丞相判斩立决,王家合族抄家流放。
燕准正忙着处理后续时,新的消息传来了:宁贵妃在岑州遭到齐王余孽的袭击,下落不明。
“什么?”燕准扔掉了奏折,“立刻摆驾,去岑州!”
他心中猜疑不定,有宁溯生在,而且她那么机灵,怎么可能出事?也许是误传,也许,是她自己想走……
想到她一直都在试图逃脱,燕准攥紧了拳,哪怕上天入地,只要是他意定的人,就休想离开!
千里之外的文州,马车在一所大宅前停住,坐在车辕上的侍女敲了敲车厢,轻声道:“姑娘,到了。”
宁越从梦中醒来,怔了一下。她梦到了燕准,这是她第一次梦见他,在梦里他一直追逐着她,直到最后与她一同走进前世她的学校,他在她身边坐下,他们的课桌并在一起,他的脸变成了她一直寻找的那人。
眼中有些湿润,宁越笑了起来,真傻,躲了这么久,逃了这么久,原来她一直在找的人竟然就是她一直想逃开的人。
要回去找他吗?宁越摇摇头,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她,毕竟她背着他逃了,还弄出所谓下落不明的假消息骗他。
她慢慢走进宅中,廊下大片大片的荼蘼开的正好,花丛中坐着一个人,听到动静转身看向了她:“贵妃,你让朕好找。”
是燕准。
宁越站住了,笑容慢慢浮上两靥,她轻声说道:“陛下还是找来了。”
“朕认定的人,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回来。”燕准很快走近了,打横抱起了她,“这次回去朕会看紧了,绝不给贵妃再次逃走的机会。”
“我不逃,从今以后再也不逃了。”宁越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陛下,想我了吗?”
燕准的呼吸为之一滞,跟着他走得更快了,转眼已经将她抱进了车里,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声音也喑哑了:“贵妃,朕该怎么罚你?”
宁越贴在他身上,眼波流转:“任凭处置。”
耳垂上那粒胭脂痣像一颗嫣红的相思豆,燕准低下头,准确地吻了上去,他以为她会推开,但她很快给了回应,吻了他。
燕准低呼一声,隐忍多日的激情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席卷一切。
回京的路长得似乎永远也走不完,但终于也走完了,返京的第一天,礼部接到皇帝旨意,册封宁贵妃为皇后。消息传开后举国欢庆,岑州百姓想起未来皇后在赈灾时的义举无不感激涕零,很快在岑州为她立下生祠,香火供奉不断。
一个月后,封后大典如期举行,当晚龙凤喜烛彻夜燃烧,燕准亲自剪下一缕长发交到宁越手中,郑重说道:“结发为夫妻,白头共死生。”
宁越也剪下了自己的,细细打成同心结,放在了锦囊中。
锦帐春暖,两个彼此倾心的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不知此夕何夕……
宁越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站在第八层楼的天台上,脚下是喧闹的人群,他们嬉笑着,此起彼伏地起哄:“跳啊,跳啊!”
宁越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她,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结束了,下次回到现实~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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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转校生
二十一中高高的教学楼前围了一大群学生,他们年轻的脸上布满了残忍的兴奋, 正对着顶楼天台一个孤独的身影指指点点:
“跳啊, 到底跳不跳?”
“快半小时了,你倒是跳呀,我还急着回去些作业呢!”
“姐们儿, 想红想疯了吧, 你敢跳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我赌一包辣条她不敢跳!”
……
此时是下午三点, 太阳正盛的时候, 消防员很快架起云梯开始向上爬,迎着刺目的阳光,他看清楚了那个要跳楼的人,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蓝白相间的宽大校服,美丽的脸上一片平静,似乎对人生已经毫无留恋。
消防员又爬了两级,看得更清楚了, 少女的马尾辫被揪得乱糟糟的, 校服上还有几个清晰的脚印,看起来十分狼狈, 消防员心里咯噔一下,这情形他见过,上个月在校园霸凌导致的跳楼事件中丧生的女生也是这个情形。
他加快了速度,老远就向女孩儿叫道:“同学,别怕。”
楼下, 教师们一边驱赶看热闹的学生,一边唉声叹气地议论:
“又是三班的宁越,唉,真不知道是她倒霉还是她班主任更倒霉。”
“现在就别想这些了,赶紧把人弄下来再说,真出了事一个学校都得跟着倒霉。”
“之前就是她说被同学排挤吧?我就想不通了,怎么不排挤别人专门排挤她?至少能证明她不合群跟人无法相处吧。”
……
就在此时,顶楼的身影晃了晃,引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叫好声,离顶楼还有两层的消防员急坏了,这种毫无怜悯的围观很可能促使本来还在犹豫的少女下定决心,他连忙又叫了一声“别怕”,却在此时,就见那个少女向后退了一步,打开手机录下了楼下的叫嚷和谩骂,跟着抬头对他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谢谢你。”
很快,少女转身向后,稳稳地走向楼梯。
楼下嘘声一片,几个少年脱口骂道:“艹,闹哪样?白耽误一下午!”
宁越很快出现在一楼,带着鄙夷的笑容看向那些正在暴跳的学生。
她回来了,回到了高三,她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刻。
几个月前的校园歌手大赛上她拿了冠军,噩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二十一中有个音乐社团,一向包揽校园歌手赛的前三甲,但这次,冠军被她拿了,她不是社团成员,赛后社团邀请时她也没有识相地加入,从此,她受到了社团成员的排挤。
这些人多数是高中部的,各个年级都有,很快,谣言开始在整个高中部传播,说她滥交男友,堕胎,说她之所以能拿冠军是睡了所有的男评委,说她考试作弊,还有个跟她同班的社团成员到处宣扬说她暗恋他,甚至偷了他的内裤。
事情愈演愈烈,短短一两个月后,不但是社团成员,连根本不认识她的学生也跟着造谣辱骂。宁越向学校求援,学校约谈了几次后,那些人不再公开拦路辱骂她,他们改为在网络上发各种帖子,P各种不堪入目的图片说是她的,还公布她的个人信息,写上“200包夜”之类的话。
宁越从没有屈服,哪怕只有自己一个,她也不肯低头,于是在今天,辱骂升级成了殴打,事后她找了教导主任要求调监控处罚那些打她的人,教导主任却说:“你也需要反思一下,是不是你平时太不合群了?”
这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没想到这么明显的对错学校竟然这么处理,于是她爬上顶楼,决心用死来给自己讨一个公道。
在前世,她是被消防员救下来的,之后她转学到十一中,但这些人始终没有放过她,她在重压之下高考失利,只考上一所二本,她读大学的时候那些人仍旧到处传播她的谣言,后来她报名参加歌唱类节目海选,那些霸凌者到现场捣乱,她心烦意乱匆忙离开,不幸遭遇了车祸。
宁越看着那些大失所望的学生和无动于衷的老师,淡淡一笑。前世的她太老实,什么事都讲规矩,以至于一直处于被动,死过一次后她明白了,对待恶人和帮凶,最痛快的是以暴制暴。
她比这些人多活了几年,她知道的远比他们想象的多。
宁越很快被送进了心理辅导室,心理老师做完疏导后教导主任来了,皱着眉头说道:“我已经通知了你的家长,这几天你先回家休息,等情绪稳定了再回来。”
“老师,我要求查看今天下午高中部四楼楼道的监控,在那里四个女生打了我,还让我去死。”宁越站起来,神色平静,“我不认识她们,但我记得她们长什么样子,我会向法院起诉。”
教导主任脸色难看起来,他推了推眼镜,说道:“同学之间有点小矛盾很正常,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学校会批评她们,让她们向你道歉,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干嘛把事情闹那么大?”
宁越笑了笑:“我不接受道歉,我要监控录像。”
她快步走出教师楼,几乎所有的门都虚掩着,她知道有许多老师正在里面偷偷看着,不过这一次她不会再找他们讲理,她要自己动手,不讲理了。
宁越的父母在楼下接到了她。宁妈妈一把搂住她抱得紧紧的,许久才松开手上下检查着,又心疼又担忧:“你那个犟脾气以后改改吧,只要你不跟他们对着干,他们应该不会一直针对你。”
宁越笑了下,说:“妈,他们已经上瘾了,不会放过我的。”
宁爸爸是高校教师,典型的知识分子,守法公民,他搂住妻子和女儿,叹口气说:“转学吧,换换环境,慢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