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世界里,父亲被政敌联手诬陷,郁郁不得志,被贬他乡,而她所嫁非人,多年无子,独守空房,看着她的丈夫违背年轻时的诺言,一个又一个抬新人入府,独守空房。
她看到了自己是如何从少女变成一个尖酸刻薄的夫人,如何郁郁寡欢,如何嫉妒那个小姑娘享受着自己渴望的,嫉妒成狂,最后变成一个她都不认识的人。
那妇人使出各种漏洞百出的手段,最后连累了自己的父亲,被赶出夫家,流落街头。
在那个妇人悲惨死去时,见到的却是那个小姑娘嫁人时的盛景,那样热闹的场景,年老无人记得的顾棠只有一卷草席随便一裹,被丢到乱葬岗,死无全尸。
顾棠梦见这梦,本来不相信,但是里面的画面太详细,详细得仿佛能够感受到里面那个顾棠那时绝望、怨恨、不甘等情绪,里面自己未来的丈夫就是自己前晚才订下双方家长确认但还未互换庚帖的未婚夫。
一连三天做相同的梦,再怎么不信的顾棠犹豫之下还是告诉了自己的父亲顾海,本来顾海也不信,结果两个人就拿梦里最近京城里会发生的事情来验证,结果都一一验证,不得不相信。
结果,在顾海顾棠父女俩个不得不相信这个是个预知梦后,他们父女俩个又做了相同的梦。
梦里,他们一起看了一本书,一本叫《丞相的小娇妻》的书,看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人在书里留下的话,知道了自己只是个她们口中的炮灰,一个注定要死的人。
他们只是个话本故事里的人物,他们存不存在还是个问题,顾海的妻子,顾棠的母亲也只是那个所谓的作者笔下轻描淡写的就夺去生命的人物。
顾棠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无法接受自己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精神恍惚之下,脚下一空,落水,身边没有一个人,结果等到自己的丫鬟喊嬷嬷来救她时,被救上来的顾棠只是呛到了。
听丫鬟婆子说还好救助及时,才保下了这条性命,但,哪里是救助及时。
顾棠知道,自己明明在水里呆了少说也有一炷香时间,是个不会水的人都早起离世,她却只有这么一点事儿,根本不合常理。
小心翼翼地,胆大的顾棠进行了下一步的实验,又跳了一次,那晚,坠入湖中心的顾棠在晨光微曦之时,自己从湖里爬出来,还免费学会了凫水。
这下,证实了自己观点的顾棠和顾海说了自己的发现,父女俩个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也是为了不愿意被这个虚幻的世界操控,心一横,一起深夜在书房里服毒自杀。
第二天清晨,父女俩个坐在椅子上醒来,腰不酸腿不疼,仿佛根本没有服过毒,活蹦乱跳的。
请大夫一看,那剧毒居然变成了轻微的小毒,一副药下去,彻底就没事儿了。
父女俩个最后俩个相顾无言,彻底相信了自己可能是自己该死的时候是死不了的结果后,顾家二人决定,既然只有那么短时间好活,那何必憋屈呢。
时间久了,做出的变化越多,顾棠越是能够感受到上天对他们做出变化的不满,尤其是她寻死逃脱它的安排剧本之时。
只要想到上天在那里跳脚,又奈她不得,还得来救她,不能让她在不应该离开的时候离开,她就觉得很快乐,并且乐死不疲。
顾家父女开始释放自我,只为了痛痛快快的活,顾海亲自去退掉了顾棠未来可能不幸的亲事,凭借着未卜先知,顾海搭上了未来的皇帝,一步步走上了权倾朝野的位置。
既然嫁人不快乐,顾海就放弃了让自己女儿嫁人的想法,拒绝了来提亲包括顾棠本该嫁娶的人家,利用着预知梦,顾海尽心辅佐十三皇子,凭借着救驾的名头,彻底奠定了自己的地位,还给自己的女儿谋了个爵位。
顾家逐渐走上富贵路,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把原本故事里发生的事情打乱得面目全非,但是顾棠一想到自己只是个故事里的人,就会忍不住去寻死,想尽办法给作者添堵。
而顾海则是在其他的方面出力,既然大家都是炮灰是吧,你想谁死,我就救谁,你想谁活,我就努力破坏,顾海多年下来,使劲儿的靠着预知,在帮着皇帝的同时,也暗中打压那些本该在未来通过打压他或者是别的不正当手段上位的官员。
一晃多年,顾棠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顾海在其他人的眼中成为了佞臣的代表,谁不顺眼,就弹劾打压谁。
多年下来,顾棠习惯了给作者添堵,在顾家父女的努力下,每次寻死,他们都能够对未来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做出一些改变后,顾棠作死的动力就更强了。
想起自己这么多年寻死的辉煌战绩,顾棠得意地转身换了个姿势,仿佛看了老天跳脚生气的样子,嗓子难受一阵儿也就不在乎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挡不住我乐意三个字。
回想起自己昨个儿喝的鹤顶红,这家药店这药,味道不错,毒性也好,下去可以再买这家的。
顾棠巴砸了下嘴巴,这般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解释了下原因,有点啰嗦,大家不要介意(捂脸)
明天,我们就干大事儿!
第3章
顾棠的生母王氏是皇商王元宝唯一的嫡女,万贯家财都由王氏继承,当初顾海娶王氏之时,还有人断言顾海定会抛弃糟糠之妻,独占这家产,之时后来顾海的态度狠狠打了那些看戏丑恶嘴脸。
外面那些人知道王氏有钱,但是他们根本想象不到,王员宝给自己的女儿明面私底下准备的嫁妆到底有多丰厚。
顾棠还记得自己主持中馈,拿着母亲留给自己的嫁妆清点时的震撼,足够顾棠挥霍好几辈子。
就连顾府,原本是前朝一名王爷的住所,也是顾棠生母的陪嫁宅子之一,里面建筑仿造江南风格,还花大价钱修建了花园与水榭,亭台楼阁,尽极奢华。
本来顾海怕招惹流言蜚语,只启用了一小部分的地方供府里使用,但是这梦一做,顾棠也有了爵位,有了能力住最好的房子,为何不住?
顾海给皇帝上报后,就狠狠花大价钱整修了一番,只求自己住得舒服。
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何必委屈自己?
顾家父女世界观在经历了重组后,人生态度大大转变。
在连喝了三天的中药,嘴巴里都泛苦味,吃什么都没有胃口,闻到中药味都恶心想吐,好不容易终于不用服药的顾棠一停药,就兴致勃勃地请京城里最有名的戏班子过来表演。
坐在水榭里,看着对岸戏台上咿咿呀呀唱戏的戏子,抓一把玉兰在一旁伺候剥的香瓜子,喝一口外面一两千金的香茗,身上盖着虎皮,脚边放着几个碳盆,悠闲自在,快乐似神仙。
“大小姐,老爷回来了。”
穿过游廊,茉莉端着新洗的水果放在顾棠手边的桌上,把自己收到的消息告诉刚刚不用吃药就叫了戏班子过来唱戏,坐在亭子里看戏嗑瓜子的顾棠。
“父亲回来了?”
一听到父亲回来了,顾棠戏也不听,把手上吃着的瓜子仁放回盘子里,起身拍拍衣裙,这次父亲进宫是由于之前科举的主考官受贿被捅了出来,官职被撸掉,流放关外,皇帝就让好不容易休假的顾海来主考,连夜出了新的考题。
“让小厨房把我之前说的野山参先炖上,给父亲补补,晚膳晚点再备着。”
“是。”
想着父亲这些天劳累,也该好好休息,顾棠让玉兰去吩咐小厨房准备补药,也不急着去找顾海,往自己书房走,时候不早,先把这个月的账本算完,等父亲醒了再去找他。
被临时抓壮丁的顾海洗了个澡就躺下,这一觉从正午睡到黄昏,这才喊人进来侍候梳洗,准备用晚膳。
“小姐最近怎样?”
顾海抬着脸,让身边的丫鬟把脸上这几日操劳来不及修理的胡须修理,擦上各种保养保养品,当今皇帝是个颜控,而顾海自然要好好养着这张脸。
“回老爷,小姐三天前又服毒,但是并没有大碍,”老管家候在一旁,向顾海汇报府里的情况,“昨个儿还有李夫人的拜帖,小姐给回绝,还有······”
“去请大小姐过来用膳。”
顾海并没有意外于顾棠又在寻死,表现得十分冷静,他们父女曾经一段时间不断寻死,死是自然没有死成,却大大锻炼了自己的心志又能够给老天爷添堵。
看顾棠玩得不亦乐乎,顾海虽然心疼于顾棠受的罪,却还是让顾棠自己发泄心里的愤恨。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顾海早就放手给顾棠来操办,偶尔过问提点几句,听完近来向府里的大致来访,顾海也收拾完,出发去饭厅。
顾家一直都是坐在一起吃饭,没有太大的规矩,顾海和顾棠所住的院子近,等到顾棠放下账本,提着灯笼过来时,顾海才刚刚坐下没多久。
厅内灯火通明,桌上的饭菜已摆齐,吩咐下去的野山参也在小火炉上热着,冒着腾腾热气。
“父亲,这是前些日子药铺收到的老山参,您尝尝。”
顾棠把身上披着的披风解下,让玉兰拿好,舀一小碗汤,放到顾海面前后,才坐回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