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启,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傅雅礼温声打招呼。
他正要过去拍拍邵启的肩膀,邵启推着轮椅越过他,理都不理他,迎向叶欢,“你回来了!你过来看白白,白白它死掉了,我们把它好好埋葬,好吗?”
邵启自然而然地牵着叶欢的手,引着她去见白白最后一面,叶欢没有挣脱开他的手。
白白被放置在沙发上,旁边的哈士奇一直在舔它的毛,期待着它的伙伴重新睁开眼睛,两只狗子一起玩。
见叶欢来了,它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极其可怜。
叶欢摸了摸它的头,再摸了摸白白,对邵启说道:“它死了,我会带它去宠物医院火化,然后带回骨灰的,再把它埋进院子里。”
“好。”邵启点点头。
“至于谁害它死的……”她转过身看了眼白紫菀。
白紫菀神色紧张了下,她扯了下傅雅礼的手臂,想让他帮忙说些好话。
傅雅礼朝叶欢笑了下,不动声色把白紫菀的手拉下来。
白紫菀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不敢相信他不帮忙,只要她有点事情,无论是大是小,她身边的两个男人总会帮忙,邵启首当其冲,其次是傅雅礼。
任何事情到了他们手边,轻轻松松就化解了,这些令她深刻的感受到有钱的好处。
在这个社会上,有钱等同于有权,处处能获得便利,走捷径。而现在,傅雅礼竟然都不帮她说话了。
“把她赶走!我很害怕。”邵启开口道。
“邵先生……”白紫菀一脸受伤,没想到她爱的人开口赶人。
叶欢想了想,“看来你确实不适合照顾别人,无论是人还是狗,今晚你先回去吧。”
白紫菀神色震惊,她指着叶欢,质问道:“我知道了!你太坏了!你诱使我交出公寓的钥匙,现在又赶我走,根本就是有预谋的!你要害我无家可归。”
叶欢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对她的厚脸皮感到无语,“搞清楚,那间公寓是你的吗?名字写的是邵启,这属于我们的婚后财产,要是我们离婚了,这公寓的一半还是我的,你算什么东西?”
“再说了,你家里不是还有一套房子,哪怕你弟弟烧伤住院也舍不得卖,哪里算的上无家可归。”
“那是邵先生送给我的房子,但是我没说要收,我不是为了房子才和他在一起的。”白紫菀一脸清高,“我爱的是他这个人。”
邵启在心里痛骂白紫菀是疯子,他抬起头,讨好地朝叶欢笑了下,叶欢也朝他笑了,他心里顿觉不妙。
“喏,那他这个人送给你了。”叶欢把轮椅往白紫菀的方向一推。
邵启急忙稳住轮椅,回头抓着她的双手,恳求道:“别这样对我。”
“你欺人太甚!”白紫菀一副很有骨气的模样,转身就走。
她一走,傅雅礼立刻笑了出来,他没有丝毫掩饰,笑得很愉快。
邵启暗地里咬牙切齿,他错看傅雅礼了,这家伙表面上是绅士,实际上一肚子坏水,指不定在背后是怎么笑他的。
一想到那些朋友在背后笑他迷上一个夜总会坐台的小姐,他们玩归玩,谁也不会和这些女人玩真的,他就气得浑身发抖。
“你笑够了没有。”叶欢冷冷地说道。
“抱歉。”傅雅礼止住笑,“我只是觉得她真的很好笑,明明很渴望奢华的一切,装作视金钱为粪土。”
“你也太坏了。”叶欢随口讽了他一句。
傅雅礼不以为意,看向她,眼眸很深,“坏男人比较招女人喜欢,不是吗?”
叶欢冷嗤了声。
被他们无视的邵启手开始发抖,他们在干什么!当着他的面,开始谈情说爱,搞些暧昧,当他是死人吗!
“老梁,推邵先生回房睡觉。”叶欢转头对老梁说道。“你也熬了很长时间,今晚回去陪家人吧,不要为了工作,忘了家人。”
“谢谢太太。”老梁回道。
“不,我不上去!”邵启一脸执拗,“我还不想睡。”
要是上楼去了,老梁一走,谁知道他们两个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傅雅礼抢女人都抢到他家里来了,登堂入室,抢的还是他老婆!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乖,上去睡觉,别让老梁为难,我待会上来陪你。”叶欢对他说道。
“你说的哦。”邵启这才肯上去。
两个男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了一会,邵启的眼眸很冷,有几分以前的味道。
伴随着电梯门的关上,傅雅礼回过神,对叶欢说道:“他真的失忆了?”
“是啊,不然怎么会把自己最爱的白小姐都赶走了,要赶的话也是赶我吧。”叶欢自嘲道。
她低头看了看那只哈士奇,“傅雅礼,你要不要领养邵邵?你对狗狗的了解比我深,肯定能养好它。”
“好啊。”傅雅礼立刻同意了。
他这么容易就同意,叶欢反倒是退缩了,“我说真的。”
“真的。”傅雅礼靠近了些,低下头,笑容性感。
“那我会定期回访。”
“欢迎之至。”他的笑意加深了些。
叶欢这才发现被他带进了沟了,但话是她说出口的,也只能这样了。
躲在楼梯上看到这一幕的邵启快要疯了,他嫉妒,无比的嫉妒,他嫉妒傅雅礼是个正常人,能站起来,更嫉妒叶欢对他和颜悦色,两人聊天像是在调情。
同时他也无比的自卑,自卑带来了痛苦,令他寝食难安,心胀难耐。
现在的他,有什么是比的过傅雅礼的呢。
第28章
叶欢送走傅雅礼, 本来想等等再送哈士奇离开, 结果那只哈士奇转眼就跟他混熟了, 围着傅雅礼打转。
果然是哈士奇,没心没肺的。
老梁打完招呼, 也离开了。
整幢豪宅安静下来,叶欢去洗手间卸妆洗漱, 换了身轻便的家居服,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 邵启没有来找她, 现在连声音都没了。
他怎么了?睡着了?之前还吵着不睡觉。
叶欢走过去,轻轻推开门往里看了眼, 他闭着眼睛睡觉,她看见他脸上有泪痕,心情顿时微妙起来。
他哭了?
不得不说,一个年轻英俊的大男人落泪, 确实会引起女人泛滥的同情。
邵启听到开门的动静, 他难过得不想说话, 于是装作睡着了,他以为叶欢看一眼就会走。
直到脸上有温热的触感, 他心脏乱跳起来, 叶欢伸手抹掉了他脸上的眼泪,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他能闻到她身上传来沐浴露的香味, 极其淡雅。
房间门再次被关上,邵启睁开眼睛,他才发现,叶欢是那么的温柔。
在不为人知的某些时候,她很温柔,默默给他建了方便残疾人的设施,领养了狗来缓解他的郁闷,虽然她也有过分的地方,比方说给他吃川菜,私自找了白紫菀过来。
可那些不好的地方早就被他忽略,他对她的感觉不一样了,也许是人生病,心理变得脆弱,他越发离不开叶欢,他想她永远陪着他,想要她重新爱他。
叶欢在家中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送白白去宠物医院火化,领回了它的骨灰。
邵启推着轮椅来到院子,看到叶欢正用铲子在挖坑,她把白白的骨灰盒放了进去,旁边附上它生前最爱玩的玩具,然后再埋起来,在坟墓上面种了一棵小树。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动作,她神情淡然,给他的感觉是温柔且强大的。
不知不觉中,那种气场会感染人,邵启甚至有种冲动,他想要承认过去所犯的错误,包括装失忆,可刚要开口,他又不敢了,他怕叶欢会离他更远。
他不想看到叶欢扎进傅雅礼的怀抱。
叶欢收拾了工具,回头看到邵启,他坐在轮椅上,神色恍然,她经过时,他也没什么动作。
到上班时间,老梁过来了,叶欢去上班,她今天穿了套Chanel的套装,奶油色真丝衬衫和剪裁完美的纯黑窄裙,透着一股高级质感,穿在她身上,利落修身,有一股大女人的气场。
就像邵启曾经在巴黎街头看到的外国女人,她们表情高傲冷漠,他觉得她们太嚣张,还是温柔可人的女孩更好。
他一直看着叶欢坐进车子,直到车开远了,他回头对老梁说道:“我想把头发剪短点,你会吗?”
“抱歉,邵先生,我不会理发,我会转告太太,让她请一位理发师过来。”老梁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