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洵在寝殿待了一段时间,他便转身离开了这里,他明白,有关萧洛将来的事情他要重新打算一下了。
陈千亦在萧洵看来其实并不是萧洛最好的选择,陈千亦深陷朝局之中,他所拥有的智谋决定了他无法单纯的面对萧洛,而萧洵想给萧洛的是一份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生活。
萧洵不希望萧洛被牵扯进朝局这谭泥水之中。
江洛思在这边半睡半醒,而陈千亦那边却直接变成了失眠。
陈千亦躺在床上,明明这床上的被褥全都换了新的,可陈千亦却还是觉得有一股属于江洛思的香气萦绕在他的身边,那股香气让陈千亦心头烦躁。
陈千亦起身去喝了水,但心头处的燥意却一点都没减少,他扭头看向自己的床,恍惚之间,他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江洛思正躺在上面呼呼大睡。
江洛思趴在他怀里的温度他还记得,当时的惶恐与厌恶,在此刻都变成了搅动陈千亦心绪的涟漪。
陈千亦感觉自己的心很慌,有一种他从未经历过的感觉正在他的心口处一点点渲染开来,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了迷茫。
陈千亦心里明白,他对江洛思动了不该动的感情。
可是陈千亦也明白,他和江洛思不合适。
先不说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否是对立,单单就陈千亦现在的身份,陈千亦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和江洛思在一起,陈千亦懂萧洵,他知道萧洵是绝不会把他这个妹妹给推向危险的境地。
而陈千亦对江洛思来说就是一个会让她置身与危险之中的火坑。
太后本就一心想除去萧洛,若是萧洛的女儿身一出来,再扯上萧洵的心腹陈千亦,那么江洛思就会成为太后眼中最扎眼的钉子。
江洛思是萧洵的软肋,但陈千亦不能让江洛思也成为他的软肋。
他陈千亦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斗狐狸
江洛思在王府里受着各种汤药的轮番攻击,不过幸好最终也是得到了一些成效,江洛思的腹痛明显减轻,在折腾了五天之后,江洛思终于得以解放。
在江洛思离开相府之后,陈千亦就只在寝房里睡了那一晚,后来的日子他都一直歇在书房里,可是歇在书房里陈千亦还是依旧失眠,为了让自己不受江洛思的影响,陈千亦只能不断地用处理公务来麻痹自己。
窦予把宁婉冰让他转告的话禀告给了陈千亦,陈千亦心中生疑,虽然对于宁婉冰陈千亦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但不管怎么样,有关宁凡贵寿辰的礼物陈千亦还是差人去准备了,既然彼此之间都在做戏,那陈千亦也自然是不能演砸了。
萧洵自那一夜从淮阳王府回宫之后,他就格外注意陈千亦的一举一动,看着一心扑在公务上的陈千亦,萧洵也是思绪难定,他摸不清陈千亦对萧洛到底是什么心思,他也猜不准陈千亦是否已经知道了萧洛的真实性别。
江洛思得了自由,在王府里那是一个悠闲自在,可谓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舒服的很。
泽期按照江洛思之前的吩咐,把萧洛之前的行程都整理了出来,根据泽期整理的东西,江洛思根本就没找到有关桃花林的一丝踪迹。
也就是说,萧洛自从回京之后就没有去过桃花林,但也有可能只是萧洛没和泽期他们一起去过桃花林。
萧洛会武功,不和江洛思一样,萧洛她有自保的能力,她想去那里都很自由,书中曾经说过,萧洛的武功不在陈千亦之下。
江洛思仔细看了萧洛来京之后的所有行程,什么都没能发现的江洛思最后选择了放弃。
回王府之后,江洛思有点悠闲过头,悠闲过头之后也难免会觉得无聊,最后无聊至极的江洛思竟然拉了若水和泽期陪她斗地主。
只是这地主被江洛思叫成了狐狸,意指陈千亦,斗地主的名字也被改名为了斗狐狸,炸弹被称作石头,飞机被喊成了风筝。
斗狐狸所用的牌纸都是江洛思带着若水用硬纸裁出来的,虽然不比现实社会中的玩起来随手,但至少比没有的强。
泽期学的很快,可若水就没这么顺利了,在被江洛思和泽期坑了十几次之后,若水这才明白了其中的规则。
待两人都学会之后,江洛思就开始加了筹码,一局一个铜板,一个石头翻一番的钱。
江洛思他们三个人点了灯,坐在院子里一起斗狐狸,夏风清凉,和着一旁燃艾草的香气,一片静谧与美好。
江洛思一边嗑瓜子,一边啃糕点,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不过只可惜这场牌局并没有朝着江洛思的预想发展,全场输的最惨的不是别人,正是本场游戏的发起者江洛思小姐。
江洛思看着手里这惨不忍睹的牌,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当这狐狸,“让,本王不要这狐狸。”
“那我接。”若水笑得开心,全局赢得最多的也就是她了。
若水收了底牌,把手里的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三个三带一个五。”
泽期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牌,然后抽了几张斗了出来,“三个四带一个十。”
“到本王了,三个十一带一个三。”江洛思激动的斗出了牌。
若水笑嘻嘻地从自己手里抽牌压住了江洛思的三个七,“嘻嘻,三个十二带一个六。”
泽期语气平静的喊了一声,“要不起。”
江洛思瞄了眼自己手里的牌,叹了口气,“要不起。”
“那我就再来一个顺子,四五六七□□十十一。”
泽期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江洛思气呼呼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牌,然后也摇了摇头。
若水笑着开口,两个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条线,“那就再来两个十。“
“两个一。”
泽期斗了两个一,江洛思说了过,然后若水两个二紧接着就斗了上来。
江洛思自从说了那声过之后,她就没再捞着过一次下牌的机会,除了泽期斗出去了两张单牌以外,桌上其他的牌全都出自若水之手。
牌局结束,胜负已定,当若水举着小手要铜钱的时候,江洛思拿着自己最后一枚铜钱恋恋不舍了许久,可是最后还是被若水抢了过去。
江洛思慵懒地托起了自己的下巴,一脸羡慕地看向了若水面前的小钱堆,“唉!本王的最后一枚铜钱也没有了,本王是彻底成了穷光蛋。”
泽期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小钱匣,无奈地开口道:“属下也只剩下三枚铜钱了。”
“既然若水今天赢了我们那么多的钱,那若水明天不妨就请我们一次客吧!”
江洛思的话音刚落,若水就忙护住了自己面前的小钱堆,“我就赢了这一点钱,却还要被表姐你惦记着,你怎么能这样?”
泽期和江洛思都被若水的举动逗笑了,一个满脸宠溺地看着若水,一个把手握成拳头伸到嘴边以挡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江洛思轻轻敲了一下若水的脑袋,含着笑开口道:“你这丫头,真是个小抠门,你的小金库里不知道有多少钱呢!让你请个客,看把你吓的。”
“哼!”若水得意的笑着,眼中闪着的光就像星光一样璀璨。
泽期看着若水满面的笑容,他的眼角也溢出了笑意,发自内心,深达眼底。
“若水,你借表姐几枚铜钱呗!等一会表姐赢回来之后就还给你,怎么样,考虑考虑?”
“若水傲娇的把铜钱一枚枚的给摆进钱匣,我才不要,这六十枚铜钱几乎都在我手里了,我把钱借给你,你就算赢回来,那也是我手里的铜钱,这种赔钱买卖我才不要做呢!”
“殿下,你可以用属下的。”泽期边说便把自己的钱匣给推到了江洛思的面前。
江洛思本想伸手去拿铜钱,可就在指尖要碰到铜钱前的那一刻,江洛思突然把手伸了回来,“不行不行,本王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本王要保持镇定。”
若水看着在那里做深呼吸的江洛思,直接一把“刀子”就扎了过去,“表姐,你今天的牌运实在太差了,你还是明天再捞本吧!”
江洛思白了若水一眼,笑着开口,“你今天到是开心了,连本王教你的这些词都学会了。”
“嘻嘻!赢了钱当然要开心。”若水合上了钱匣,笑得很开心。
“算了,今天本王算栽了,等明日本王一定把今天输出去的都给赚回来。”
江洛思态度很认真,可是若水却继续补刀道:“表姐呀!说句实话,我怕你明天会输的更惨。”
江洛思“嘶”了一声,道:“若水,你是不是诚心来气本王的。”
若水拿着钱匣站起身,对着江洛思做了个鬼脸,然后开口道:“表姐你这么聪明,那你就猜一猜啊!”
“死丫头,你就是故意的,你有胆你别跑,就站在这,别动。”江洛思要被气炸了,这丫头就是故意来找事的。
若水看着突然站起身的江洛思,忙朝着院子门口跑去,她才不会傻到等着被江洛思打呢!但可惜院子们被江洛思之前给锁住了,若水只能朝着别的方向跑,以躲开江洛思。
泽期坐在那里看着江洛思和若水嬉戏打闹,看着江洛思发自内心的笑,泽期感觉现在的淮阳王比以前的那个算尽一切的萧洛要好的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