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你回去,把潇潇叫来”。
“哦”,钟念知趣退下。
踏进药临府大门,各式丹药味道飘来,林枫出来迎接,小师叔骑在他后背,不肯下来。
“师弟,不可无礼”,严石呵斥。
林枫笑道:“无妨,他跟着路祁难得下山一次,随他闹不必拘于理数”。
“谢谢林掌门”,一行人随林枫往院里走。
“师父可随师弟一起来?”。
“有来,不过到这就不见踪影”。
严石双眉紧蹙,若有所想,没说话。
齐潇潇:“师祖也来了?”。
严石脚步一顿,沉声,“你拿为师的话当耳旁风?”
“徒儿不敢”,齐潇潇低头。
路上钟念被领导训话,心情不好,跟在队伍后面,饭后分好房间,各自休息,她心里乱糟糟睡不着,推开后窗,一片竹林,竹叶随风飘动。
跳窗而出,沿竹林小路散步,穿过竹海来到一片桃林,漫天桃花香气,闻不到一丝药味,心旷神怡,随便找颗桃树坐下,抓起身边野花,花瓣一片片摘掉,边摘边嚷,“一年什么时候能过去”。
树上飘落下一片花瓣,伸手掌接住,吹一口气,花瓣飘走,双手环抱双膝,头枕靠手臂,“以后见不到师祖了,怎么办?”。
“等一年,我会疯掉”。
抽出一只手臂,晃动手腕的小铃铛,“师祖也来药临府,他在哪?”。
......
“你很吵”。
钟念:熟悉的台词,熟悉的声音。
抬头,绣着祥云图的黑袍出现眼前,“师祖”,伸出的双臂停在他脖颈两侧,“师父不让我打扰你”,又收回手。
“师祖又跟踪我?”。
路祁手指向上,指着桃花树,“我在睡觉被你吵醒”。
钟念顺他指尖看过去,桃花树有枝横长粗壮的枝干,讪笑,“要不我补偿师祖一觉?”。
路祁:“......”,听着怪怪的,不敢要。
“师祖可以拿我腿当枕头,保证不打扰”,腿放平坐,拍打大腿,示意他枕过去。
“胡闹”。
钟念眼疾手快,双手拉住他,“我困了,不然师祖给我当枕头”。
路祁:“......”。
“谷底的话,你可记得?”。
“不打扰师祖......可今天是师祖打扰我”,钟念不松手,“师祖打扰我赏花的雅致,不能一走了之,要补偿我”。
路祁:“......”。
“快坐”,钟念用力拉他坐身旁,头枕在他腿上,下颚上扬,“师祖这个视角,能看见你鼻孔”。
路祁:“......”。
转头看别处。
钟念坐起遮挡他视线,食指顶起鼻尖,做猪鼻子动作,“我的鼻孔比师祖还大哦”。
路祁转向另一侧笑了,又很快阴沉下来,“你睡不睡?不睡我走了”。
“睡,马上睡”,重新枕着他的腿,“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晃动手腕,“小铃铛是师祖送我的?”。
“不是”。
“不信”。
“再不睡,我走了”。
她双手食指嘴前交叉,奔波一路,当真有些困顿,没一会进入梦想。
钟念:见到师祖就想睡觉是什么毛病?
第9章 再一次
生辰前一天,林枫命人摆一桌酒菜,与路祁单独吃饭。
路祁幼年在母体内吸收营养不住,出生奄奄一息,其母听闻药临府掌门医术高明,还有各类奇药,命人把他送来,整个幼年在药临府度过,与林枫关系胜似亲兄弟。
药临府给他第二次生命,无论身处什么境地,林枫千岁生辰,他都会过来。
林枫倒满两杯酒,“上次一别,你我有近五百年没见,若不是这次千岁生辰,还不知多久能见”。
路祁抿一口酒,“假如今年不见,明年出关我自会来看你”。
林枫笑叹一口气,“再有一年刚好满五百年......你怎么样?”。
“还好”。
林枫伸手握他手腕。
路祁收回手的动作少慢一拍,被林枫握住,久别重逢的喜悦渐渐消失,他面色凝重,连连摇头,“不好,心绪凌乱”。
路祁用力撤回手,没吱声,低头整理衣袖,他自幼的心思比同龄人沉稳,遇事不慌,轻重有序,做事井井有条,情绪很少外露,悲也好,喜也摆,全咬碎咽进肚里。
林枫知道他的性子,对其所作所为不会多问,但这次心绪乱成这样,不得不问,“看守桃林小徒跟我说,有女子枕你腿入睡,我以为那小徒眼花,看来是真的”。
路祁不语,倒满一杯酒欲喝,林枫拦下,“借酒消愁,不是你的作风”,抢过他手里酒饮入自己口中,“严石的女弟子?青玄会你就不该下山”。
“嗯”。
“动心了?”。
路祁摇头,“烦躁,像有千万蚁虫来啃食”。
“严石也是胡闹,那么多弟子,偏偏让女弟子给你送请柬”。
路祁摆弄手中酒杯,“那女弟子懒惰,严石想磨练她意志”。
林枫手摸了摸下巴,皱眉,“我听景梁说,那女弟子把他当成你,请柬送到后就下山了”。
“下山路中她不慎跌入谷底,当时我正在谷底度情劫”。
林枫张了张嘴巴,“你们已有......夫妻之实?”。
路祁轻点头。
林枫明白了,他有仙族的清冷性子,眉眼间无意间流露出的冷淡,已将人拒之千里,儿女私情方面一直未开窍,早年有女仙子主动找上门,全被他拒在门外,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对方。
突然闯进来的女弟子像把钥匙打开男女之情的大门,情如洪水冲提涌出,想控制也难,倘若旁人早气息大乱,他能维持这般实属不易。
林疯搓手,一遍遍重复,“这可如何是好?”。
“我有分寸”。
林枫停住,手指敲击桌面,“我怕那女弟子没分寸......还差一年,万万不能出差错”。
路祁轻咬下唇,“我已经与她说好,一年内不会再见,今日是意外”。
“你的心绪不可再受干扰,如果不能度化他,你会被反噬,后果.......不敢设想”。
路祁无言,闷喝一杯酒。
另一边。
青玄弟子和药临弟子齐聚一桌用餐。
药临弟子常跟外界接触,话锋幽默,钟念常被逗笑,左边坐齐潇潇,右边坐三师兄,气氛融洽,她心情好多喝几杯。
酒局后半场,大家都醉了,酒后百态,她头晕乎乎,闭目倚靠座椅靠背休息,“小师妹喝掉杯中酒,师兄送你回去睡觉”。
睁眼左边齐潇潇位置已经空了,右边许巍然端酒等她,晕晕乎乎举起酒杯,碰撞喝掉,“不劳烦师兄,我自己可以”。
许魏然不放心跟在身后。
钟念头晕,心思明清,知道回去的路,走路脚跟不稳,跌跌撞撞。
“小师妹小心”,许魏然上前一步扶住。
“松开,别碰我”,钟念挣扎。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许魏然解释。
“谢谢,我自己可以,师兄先走”,钟念坐路边不肯走,非让许魏然先走。
交谈之际,小师兄从后面追来,“师”,话没说完,蹲路边狂吐。
过来一个真醉的,许魏然没办法,只好先送小师兄回去,叮嘱她等在原地。
钟念冷笑一声,独自往回走,越走越燥热,五脏六腑好像被点燃,体内燃起大火,某种念头体内攒动,每根细小的神经全染上这种疯狂念头,意识到不对劲,加快脚步往回走。
林枫和路祁酒后散步,迎面走来的人影,双手撕扯领口,走路摇摇晃晃。
“好像是”,林枫话说一半,路祁已经走远,他大喊:“路祁,你回来”。
“她不对劲,我去看看,你先回”。
林枫长长地叹一口气,“没救”。
路祁横抱钟念往她房间走,衣领被扯开,露出锁骨下一片白皙皮肤,“热,我好热”。
将她放入床榻,“病了?”,额头滚烫,手掌被女孩纤细白净的手抓住,向下移动,划过脸颊脖子,一路向下,他意识到不对,猛地抽回手,“谁给你吃了什么东西?”。
体内一团火把她意识世界烧成灰烬,仅留一种念头,耳边路祁的声音,使她疯狂,无法控制,像疯了一样。
双手紧路祁脖子,胡乱亲过去。
路祁推开她,“清醒一点,告诉我谁给你吃了什么?”
门外响起许魏然的声音,“小师妹,睡了吗?”。
路祁想出去问他怎么回事,可小姑娘整个人缠他身上走不掉,只得熄灭灯。
外面响起离去脚步声。
路祁强行把小姑娘从身上扒下去,保持一段距离,“坐着别动,我出去找解药”。
刚起身,小姑娘从后面抱住,在他耳边低喃,“好难受,你别走,我不要解药,要师祖......师祖就是我的解药......路祁”。
小姑娘软糯的声音,脖间温度,心中烦躁,加上酒精推波推澜。
轰!全盘崩塌。
转身迎合她的疯狂......
钟念躺在他臂弯,逐渐清醒,“师......祖”。
“嗯”。
“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