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强拉她去吃饭,碗里清汤面提不起食欲,迟迟不动筷,许巍然坐对面盯着看了片刻,起身离开不知从何处拿回一碗辣椒酱放她面前。
无辣不欢的钟念立刻提起精神,挖一勺放面里,清汤变红看着充满食欲,吃到一半停住筷子,抬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辣?”。
“乱猜的”,许巍然碗里的面一根没动,目光始终在钟念身上。
钟念放下筷子,不悦道:“总看我干什么?”。
许巍然笑而不语,这才拿起筷子吃饭。
钟念心绪不宁修炼时总走神,无法专注。
“意识集中,你这样是不可能赢的”,许魏然一旁指导。
钟念:闭眼就是路祁,没办法专注。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
许魏然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钟念别过脸躲开他目光,“今天练到这,我先回”。
许巍然扯住她胳膊,“不许回,师祖让你每天多修炼一个时辰”。
钟念不耐烦道:“别跟老妈子一样,烦不烦?”任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许巍然的手,一阵冷风袭来,风像一把刀切断许魏然的纠缠,黑袍遮住她的视线,耳边低沉冰冷声音,“我亲自教她,你走吧”。
许巍然怔住,张几次嘴才说出“师祖”。
路祁没说话,摆摆手示意他走开。
“师祖怎么知道我在这?”,钟念笑颜逐开,歪头看他。
“路过”,路祁转身背对她。
绕半圈又站他面前,不安分的小手握住他腰间玉带扯了扯,食指指肚轻抚玉带,暧昧气息油然而生,蔓延在空气里。
路祁拧着眉,一脸严肃,“不许胡闹”,冰冷声音打碎暧昧。
钟念收手,“好,白天不闹,咱们晚上闹”。
路祁:“.......”。
第5章 青玄会
门派重建后师祖初次下山,后辈的弟子为见他一面努力,七位圆满镜的大弟子为得到师祖的奖励而努力,全派早出晚归修炼,气氛像高三学生。
路祁出现只短暂解救钟念,隔日修炼场许魏然又坐身边盯着她,看的光明正大,从不闪躲,一半男人欣赏女人的眼神,另一半阴晦莫测,有时候看得入神会皱眉,像陷入沉思或回忆。
钟念隐约不安,再一次回忆原主的记忆,原主和许魏然无感情纠纷,交情也淡如水。
名义在修炼,实则各怀心思,许巍然察觉钟念在走神,“师妹可有家人?”。
钟念摇头,狐疑看他一眼,“孤儿,师兄问这个做什么?”。
许魏然笑笑,“随意问问你紧张什么?我也是孤儿”。
钟念:找共同点套近乎?难道是失散多年兄妹相认的糟心剧情?边想边脑补,不对,不对,他看人的眼神不像兄妹。
头大。
“你们聊什么?好像挺开心的样子”,齐潇潇悄悄凑过来,又打趣道:“三师兄对小师妹偏心”。
钟念连忙拉起齐潇潇离开尴尬现场,“师姐,别拿我和三师兄打趣,我对他没想法”。
“他有”,说完想起什么转头看钟念,“后天青玄会,师妹又不能和我们一组”。
百年举办一次青玄会,门派弟子按等级分组比赛,跟学生期末考试差不多,每组第一名会得到奖励,往年原主跟晚辈弟子一组,没机会参加后镜晚期的比赛。
“我最近努力修炼,修为提升……一些,今年能跟师姐一组”。
齐潇潇抓起她手腕,运用灵力感受一下,唇角弧度收起,神色渐渐凝重,“怎么会这么快到后镜晚期?”
纸包不住火,修为猛增的事,早晚会公开,平时表现大家有目共睹,没有一个信服的理由,容易使人怀疑,钟念左思右想没找到一个合适理由,“我最近修炼很努力”。
齐潇潇沉默不语盯着她,“小师妹说谎,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直接从后镜初期跳级到晚期”。
不小心睡了门派大佬,闺蜜应该能理解,钟念鼓足勇气,“去万州峰那天”。
“我度修为给的她”,清冷声音身后传来,伴随一阵凉风,路祁不知何时站她们身后。
最近总空降她身边,“师祖在跟踪我?”钟念脱口而出。
路祁:“.......”。
齐潇潇手肘轻轻撞她一下,“别胡说,师祖没事跟踪你做什么?”。
钟念:做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喽。
路祁侧身背对她们,眺望远方苍松翠柏,神色融进翠绿中隐晦不明,“她不慎跌入谷底受重伤,我便度了点修为给她”。
钟念:“........”,大佬说谎都与寻常人不同,风轻云淡,看上去跟真事一样。
齐潇潇深信不疑,“师妹回来怎么不说?有没有留下疤痕?”。
“无大碍.....师姐不用担心”,显然路祁不想别知道那夜的事,钟念只好放弃告诉齐潇潇实情的想法,心底生出一股愧疚感,对闺蜜说谎真难受,狗男人陷我于不义,暗骂几句,表面依旧保持不失礼貌的微笑。
“那就好”,齐潇潇站路祁对面挡住他视线,眼带期望,“师祖给女弟子准备的奖励为何物?”。
路祁冷瞥她一眼,“你先赢”。
“我一定会赢”,齐潇潇志在必得。
钟念上前一步,“如果我赢了”。
话说一半,被路祁打断,“你想赢很难”,冰冷声音像机器。
一盆冷水浇到底,真是心飞扬透心凉,想从大佬嘴里要个爱的鼓励好难。
钟念:我太难了,哭唧唧。
沮丧片刻,重新燃起斗志。
*
备受瞩目的青玄会连开三天,诸多外门修士来青玄山观看,弟子们按等级分组,前镜组弟子先比,两两对决,获胜者会进入下一轮,低等弟子期盼站擂台一刻能目睹师祖真颜,但前两天师祖根本没出现会场,只有一个五六岁孩子跟在严石师尊身边。
严石座下十弟子是前两天比赛的评委,每人有正负两张牌子,晚辈弟子比试完成一场,分别对选手亮出正或负的牌子,等正数较多的人获胜。
围观群众把擂台层层包围,烈日下人声鼎沸,像沸腾的热水冒着滚滚热气,三声鼓响,人群安静,选手入台。
钟念坐在高处俯视下面人群,仿佛置身演唱会现场。
第三天群众比前两天多一倍,评委席众人变成选手,这天没有评委,失败者自动退赛,赢者和其他人继续比。
比赛开始前钟念四处寻路祁不见踪影,只见小师叔一人在二楼看台扶手上走来走去,打发赛前时间,生怕他站不稳跌下楼,转念一想小师叔非寻常孩子,跌下楼也不会摔伤,便不再理会,擂台周围仔细找两圈不见身影,只好作罢。
第一轮钟念和齐潇潇。
“师妹认真点,我可不会让着你”,此刻她眼里只有对手,没有其他关系,为这场比赛准备多时,绝不能失败,心里叮嘱自己。
“好”,钟念干脆回答。
“咚咚咚”,三声鼓响。
女弟子可选的法器不多,齐潇潇和钟念同时选剑,相互行礼,比拼正式开始。
钟念平时散漫,比赛时却非常认真,成败无所谓,态度认真是对自己和对手的一种尊重。
齐潇潇节节逼近,仿佛想一招获胜,钟念没机会出手四处闪躲,擂台俩人像猫捉老鼠,台下出现窃窃私语。
她被逼退到角落,齐潇潇仍然不给她机会,直逼过来的寒光如同捕猎者的眼睛,充满杀气,恍惚间觉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与往日挽手说笑的师姐判若两人,看的出她想赢想得发疯。
如果别的事情,她会立刻放弃圆师姐一个梦,但这次不同,师祖的奖励诱惑太大,无路可躲的某个瞬间,脑中蹦出冷冷的声音“心浮气躁”。
浮躁必会出漏洞,钟念躲闪过程中细心观察,齐潇潇招数快、准,但情绪易受外界干扰。
“小师妹一招没出,二师妹有点欺负人”。
“是啊”。
两位等待上场的师兄在一旁闲聊。
钟念抓住机会反击,一招直逼心脏,可惜动作稍慢一点,齐潇潇躲开。
钟念的还击惹怒齐潇潇,她一招接一招想把逼钟念逼下台。
钟念半只脚悬空仍在周旋,没有认输的意思,齐潇潇急了出剑指向她脖颈。
一道银光过来,银光后的双眼比剑还锋利,是她不曾见过的样子,台下观众寂寞无声,耳畔有风轻轻吹过,一半身体悬空在擂台边缘。
躲剑身体会跌入台下,失败。
继续反击,齐潇潇会更加疯狂,胜利的欲望快吞没她的理智,剑逼过来的紧要瞬间,钟念身体后仰跌下擂台。
钟念后仰的一瞬,空中刮起一阵凉风,二楼看台有黑影极速飞下,揽住钟念腰横抱飞走。
群众一脸懵,没搞懂怎么回事,二人已经消失大众视线。
同样懵的钟念:师祖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下来”。
略沙哑透着些许凉意声音,萦绕耳边,余光撇见不耐烦的眼神才清醒,从他身上下来,“谢谢师祖”。
路祁没理她,坐回位置看其他人比赛。
二楼看台无桌椅无摆设,空空荡荡,只有地面两个蒲团,路祁倚靠中间的柱子,盘坐蒲团,下面的人很难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