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底未见想象中的恐怖场景,反而池水清澈,微风荡漾,鸟语花香,像个与世隔绝的圣地,他颇为惊奇,四处游逛一圈,躺在谷底玉床休息,玉床微凉,丝丝凉气钻进皮肤,浸入五脏,顿时神清气爽,四周山脉峭壁,中间露出少许蔚蓝天空,飘着白云,熟悉感再次袭来。
闭目很快入睡,梦中难以启齿画面把他惊醒,虽说是梦,却格外真实,像真的发生过,路祁蹲池边洗把脸,保持清醒,每次来万州峰小憩,都有做关于钟念的怪梦,他费解。
谷底花红草绿,树叶却金黄,像秋天飘落的黄叶,看着新奇,随手捡了几片带回去。
一片送钟念,一片送小铃铛,这次送了景梁一片。
钟念手握金色树叶,一时说不出话,深深吸口气,“你去了万州峰谷底?”
“嗯”。
“可有.......想起什么?”
第34章 胎记
回忆半点没想起。
梦到了些,却不开好开口。
路祁摇头。
钟念轻“哦”了声,紧张的心瞬间松懈,没再多言,失落爬上心头,短短几分钟,跌宕起伏像玩了一圈过山车。
“你可曾去过万州峰谷底?”,梦里场景太过真实,路祁试探问。
“为什么去万州峰谷底?”,钟念新奇。
二人同时发出疑问,相对你看我,我看你,彼此无言,气氛微妙尴尬。
钟念轻咳一声,别过脸看旁处。
路祁低头,看了看脚尖,过了会又抬头,先开口,“每次我路过万州峰,有种力量把我向谷底拉扯,我以为有妖兽作怪,便下去看看,谁知下面鸟语花香,身心倍感轻松,我在玉床小憩一会,后被梦惊醒”。
“梦见什么?”,钟念追问。
“你先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钟念:“......”。
“去过,我和师祖在那相识”,轻描淡写一句话,脑海却把过往重新追忆一遍,每每追忆往昔,总无法避免伤感情绪。
路祁若有所思,静默片刻,“梦见......苟且之事”,别过脸看远处,耳朵火热泛红。
猜出他的梦是跌入谷底,闯进师祖情劫那次,钟念眉眼弯弯,嘴角上扬,来了逗他的兴致,“是和我的春梦么?”
路祁耳根红蔓延双颊,不可思议看她一眼,一个女子竟如此明目张胆说此事,红着脸,却冷言道:“不是”,抬腿往外走。
钟念:“......”,如果敢梦见别人,你死定了。
展臂拦住他去路,“不说实话,下次头疼别来找我”。
路祁脚步一顿,目光落入她双唇,吻|瘾难戒,正因如此,被她抓了软肋,吞吞吐吐“嗯”了声。
“嗯?”
“是......你”。
“是我什么?”
“和你在谷底......玉床.....双修”。
目光逼得他无处闪躲,白皙的脸秒变绯红,钟念计谋得逞,不厚道地笑出了声,等她笑够,意味深长地说:“你居然脸红了”,眼里是回忆的痕迹。
路祁:“......”。
从她身旁绕过,大步走出去,独自吹一会冷风,绯红才褪去,万州峰奇怪的地方,踏入山顶踏实感扑来,这种归家的踏实舒适可抛除忧虑,安心休息,但每次小憩都会梦见和钟念亲密的行为,扰得他心绪烦乱。
暂时解不开其中疑惑,往后便少去万州峰,闭目打坐,被扰乱的心绪重归平静。
乔一凡匆匆忙忙敢来,打断他打坐,“昨日我走后,你查得怎么样?”
路祁缓缓睁眼,乌羽般睫毛像把小刷子,“找不到破解办法,我直接把血连花摧毁”。
“不对,血连非寻常花朵,它的种子含在魔血兽嘴里,只有杀死魔血兽才能得到种子,说来奇怪,魔血兽生长在魔域,我派与魔势不两立,这花种何处来的?”,乔一凡越说心里越不踏实,隐约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拉着路祁带他去花田看看。
路祁知道他的担忧,带路一同前往无名山脉,到山顶上空,他惊住,一片白色花苞随风摇动,清新花香扑鼻而来。
“这......怎么回事?”,乔一凡同样惊住。
路祁双眉紧蹙,摇了摇头,早晨他亲自摧毁这些花,半天时间竟然全部长回来,人为重新种植不可能这么快,只有一种解释,血连花一旦被种植,食不到人血就永不绽放,永无法摧毁。
运用法力,花田里血连花被连根拔起,漂浮空中,一阵大风刮过,漂浮的花朵瞬间炸开破碎,化成微小颗粒消散。
花田露出新鲜泥土,看不出任何异常。
路祁目不转睛盯着花田,大约半个时辰后,被根|茎翻出的新鲜泥土,自动填回,绿色小苗从土里钻出,迅速生长,花田很快恢复原样。
血连花重新在风中摇曳,散发迷人香气。
一切如所料,路祁心中明朗,“这花不食到人血,永远不会凋零,更无法摧毁”。
“这么说,种此花的人,铁了心要取别人血脉,我已经将此事禀告师父,他会告诉严石师尊的,一定要把这个恶人找出来”。
“青玄派何人有特殊血脉?”
乔一凡快速把入门来跟血脉相关听闻回忆一遍,“只有师祖是仙族血脉,难道有人想杀了师祖,靠血连花转换血脉,一步登天直接升仙?不对,师祖已经消散”。
“已经消散固然没办法拿到他血脉,或许旁人还有特殊血脉,是你不知的”。
“难道是取小铃铛的血脉?不管怎么样,种花的人已经有歹毒之心,我们隐藏在周围,总会抓住这人”。
“种花的人必定知道这花无法摧毁,未取到人血前,他不会冒险出现”。
乔一凡搓手,原地踱步,双手摩擦发出嘶嘶声,时不时往双手间哈气,“这该如何是好?”
路祁望着四周翠绿树林,晴朗天空,又看了看乔一凡,“你冷?”
乔一凡搓手动作停住,笑了,急忙解释,“不冷,习惯而已”。
路祁:“......”,这个习惯一定在冬天养成的。
“唉......我等低级弟子修为有限,有些事想查明真相也难,暂且等等看师父和掌门的决策”。
路祁有修为,但对青玄派内部不熟,查起此事更难,既然已经通知严石掌门,稍稍放心。
两人漫无目的,游走山间,远处一汪清湖吸引他们走去。
山顶水流淌下来,地势低洼山脚处形成天然小湖,湖水清澈见底,小鱼在水草间穿游,正值中午,骄阳似火。
乔一凡跳进湖里,清凉湖水瞬间驱走热气,水低钻出,擦拭眼前水珠,对岸边路祁大喊,“下来一起游”。
路祁纵身一跃,湖面激起层层水花,围绕湖边畅快游一圈,“凉爽”。
“是呀,想不到青玄山还有这样清凉的小湖”,乔一凡露出半截手臂,上臂内侧隐约可见红色花纹。
路祁握住他手臂,衣袖往上推了推,“这是什么?”
乔一凡把衣袖推到最上,露出红色花纹,笑道:“胎记,从我有记忆来它就在”,伸出食指摸了摸,“幸好它长在胳膊上,如果这一片红色花纹长在脸颊,我恐怕一辈子讨不到妻子”。
路祁全神注视他手臂胎记,花纹并不复杂,远远看过去小片血红色胎记,无特殊地方,只是见到胎记一瞬,心像被系绳吊在空中,他手臂红色胎记就是吊着心脏的系绳,绳断心死,似乎有什么把二人紧紧绑在一起,奇怪感觉难以言喻。
乔一凡垂眸看了眼胎记,又看了眼他,搞不懂在看什么,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见过胎记?游累了我们上去休息会”。
上岸并肩坐湖边,等风吹干潮湿衣服。
眼不见胎记,路祁心中奇怪异样感消失,“你看我时有没有什么奇怪感觉?”
“没有”,乔一凡笃定回答。
正常看他,路祁也没有被牵动的异样感觉,抓住他手腕再次把衣袖推上去,见到红色胎记,心底异样感生出。
最近乱七八糟奇怪感觉越来越多,疑惑随之增多,又找不到答案,十分懊恼。
“你......怎么了?我手臂胎记有什么不对?”
“我见你那胎记,心脏就像和你绑在一起,同存共亡的感觉”。
乔一凡笑笑,“我们是好朋友,当然会同存共亡,你是个重友情的人才会有这种感觉,别乱想了”。
“也许吧”,路祁没再说话。
各怀心事静坐,等衣服干透,才起身回去。
再回院中,已是傍晚。
钟念坐石凳看,小铃铛和景梁玩耍。
路祁迎面走来,坐她对面,拿出一颗石子,放钟念面前,“送你”。
最近他送东西频率很高,每次出门都会带些花草树叶,奇奇怪怪东西回来,钟念拿起放于掌心,椭圆形绿色灵石,晶莹剔透,仔细瞧看的出,这灵石原本是普通鹅卵石,在灵气充沛地方,常年吸收灵气,日积月累变成灵石,表面光泽度极高,看样子长期泡在水中。
五指聚拢,灵石藏于手心,“谢啦,水中捞的?”
“嗯”,水中游时,无意间看见,随手拾起放进口袋,仅有一颗,不知送给谁好,进院一刻,脚步不听使唤,绕过小铃铛奔向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