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真神色淡淡,“宁施主体质有异,再过几天便是合[欢期,这位施主是宁施主请来排忧解难的,代价是用灵力治好他的腿。”
玉景兮听得怒从中来,盯着宁真,一双桃花眼里都是愤怒和不可置信,“真真,我们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你乘着我重伤昏迷!你居然要去找别人,把小三都招来家里了?!你这是道德败坏,人性沦丧!”
他一脸控诉,狐狸眼里都是绝望,理直气壮的!
宁真头疼,看向这位开口搅合浑水的高僧目光锐利,但大抵是时间长习惯了,在旁人面前,宁真总是很尊重南宫月,南宫月提出的意见,或者做的决定,她很少当面插手,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以前玉景兮闹起来,南宫总能率先处理好。
宁真轻叹一声,单手搂住怀里这个要炸的火[药桶,安慰道,“小玉你不是失忆了么?我让圣僧来给你看病的。”
玉景兮努力压制胸腔里翻滚的愤怒,“我只是失忆了,没有出轨也没有家暴,也没有不爱你,你居然想趁着我失忆,在我最难受的时候对我始乱终弃!”
他说着说着眼角真的湿润起来,在他眼里,真真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病秧子,勾[引真真,可是真真居然真的被勾[引了。
玉景兮心如死灰,“为什么,是我的身体不够好吗,我不能陪你合[欢吗,真真你要找这个瘸子,他动都不能动,根本不会起作用。”
郁雪尘眼中森冷得没有半点人气,拢在袖中的霜气缭绕,挥出去的冰锥被宁真摆袖挡住后,目光就彻底幽沉下来,看来这些除了貌美一无是处的男子,在宁真心中也不是全无地位。
“他居然想杀了我!”玉景兮怒火高涨,“还有没有天理了!现在的小三居然这么嚣张了!”
宁真无语,最嚣张的不是你么?大概是因为宋航叫她主母那时候没反驳,现在玉景兮一根筋的觉得他们两人不但坠入爱河、还坠入了欲[河,坚信他自己是原配夫人。
以往这些事都是南宫做的,南宫会协调好每一个殿下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和睦相处,现在南宫撒手不管,苏夜只好上前,据实已告,“景兮就不要插手尊上的私事了,并且严格算起来,你也不是尊上的正夫……”虽然尊上身边的人谁都没有名份,但玉景兮连默认的尊后都不是。
和尊上唯一有过婚约的人,只有南宫月。
玉景兮如遭雷击,很快又反应过来,“既然我和真真隔着层层阻碍,冲破道德底线都要在一起,那肯定是真心相爱,来之不易,更容不得旁人破坏了!”
玉景兮振振有词,苏夜噎住,他必须承认,论口才,三个他都不是玉景兮的对手。
玉景兮后知后觉问道,“那真真的丈夫是谁?”他应该已经把人弄死了吧,以他的性格,不可能留着这么一个人,碍自己的眼睛。
苏夜和宁真都无意识看了南宫月一眼。
竟然是自己么?
念真微阖着的眼睑下泛起层层涟漪,他竟然和她有过这般关系,那日她龙身缠在他身上,肆意游玩,亲昵又亲近的情形不经意便又浮上了心尖脑海。
玉景兮秒懂了,愤然又吃惊,“你居然连佛祖的人都不放过——”那肯定是被他插足,被真真抛弃,伤心失望,遁入空门了。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现在的关键是病床上这个,玉景兮专注地看着心爱之人,伤心欲死,“真真,你是要我还是要这个啊,你要是对我始乱终弃,我也只好拜托前夫哥在寺庙里给我留个位置,我也跟着他斋念佛去,法号我都想好了,要么叫念真,要么叫守真。”
苏夜听得无话可说,这世上再找不出比玉景兮更有才的人来了,失忆了也不能阻止他角度清奇的思路。
被他这样湿润润漂亮的眼睛看着,宁真只好道,“小玉别闹,我已经放弃他了,不过他腿脚不便,我能治好,拉把手罢。”综合考量之下,这个病美人确实不适合,再说罢。
啊!那就是选他了!
玉景兮激动了,唇角欲扬又抿,实在抿不住,就像那含苞待放的玫瑰一样,乍然开放,一张脸上满是洋溢的热情和欢喜,目光热烈奔放,甜蜜和爱意简直像开了闸的卓河水一般,要是有翅膀的话,他肯定是扑棱棱飞起来了,尾巴摇断。
好开心啊!
玉景兮就近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甜,柔软,香气馥郁,蜜糖一样的味道直冲脑海,玉景兮丝毫感受不到周遭的寒意,也感受不到杀意,他脑袋晕乎乎的,只知道抱着心爱的仙女傻笑,眼睛直勾勾地,身体发热,没一会儿鼻子就痒痒了。
两管鼻血流了下来还浑然不知,宁真无奈又无力,扯过旁边的毛巾来给他擦了一把,“我不碰你,才是对你的仁慈,你再这样缠着,只怕到时候我想对你客气,都没理智客气了。”
宁真眉头微蹙,神色严峻,也是在认真警告,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上辈子是不想害人性命,这辈子,她已经不打算受苦了。
玉景兮会错了意,自个拿着毛巾捂着鼻子,激动得脸色通红,“我不需要真真对我仁慈,真真不用对我客气!”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罢!他受得住的!
光是碰了碰嘴唇都流鼻血了,宁真对他并不抱希望,朝念真道,“可否请圣僧给他看看,失忆了能治好么?”
念真听了便明白苏夜并没有把真相告知宁真,但他也不想给玉景兮看伤,“当初是贫僧给他二人下的药,只怕玉施主并不愿意请贫僧给他看伤。”
宁真讶然。
玉景兮几乎立刻就拔剑了,念真袖袍鼓动,内敛的真气以他为中心波动开来,是绝对的武力压制。
玉景兮身手再强,也只是个普通人,绝不会是他们这些异能者的对手,宁真拧眉,微微侧上前一步,“小玉胡闹惯了,定然是先得罪了圣僧,还请圣僧多多包涵,他也受到了教训,这件事就这样过了罢。”
念真心里一阵起起落落,起是因为她竟是毫无缘由地信任他,落是因为她不动声色护着对方的模样,还有她同他说话时的语气,已经平静陌生得像他们完全不认识一样了。
不是说是她三媒六证过的未婚夫么,这么容易就忘记南宫月了……
念真心中微微摇头,他到底是被‘南宫月’这三字影响了。
念真压下心底莫名起伏的情绪,温声道,“那药本不必解,时间日久,自然有记起来的一天,施主不必太忧心。”
玉景兮站在宁真身后,要不是实在人多,他真的要整个都贴在她后背上的,他听得出来真真对他的维护,这就够了。
至于到底是不是他自食其果,真真说是,就是,并且宋航说那确实是他从一些机械生物身上搜到了的东西。
设身处地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做,因为这和尚和真真有过那样的关系,他法号念真,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但现在需要这人给床上这个风尘雪看病,玉景兮也不想在真真面前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便暂且不吭声了,有什么问题,他会私底下解决,就不再真真面前给她添堵了。
郁雪尘乌眸沉如暗夜,耐心地看着这一场风起云涌,至少这圣僧,并不像他长相气质这般光明磊落。
念真把药箱搁在桌子上,朝宁真道,“让贫僧来罢。”那日给她治伤,他便发现了,她体质有异,神识和身体融合得并不完全,那样特殊的时期,稍有不慎便伤她根本,毁她修为和寿数,在这之前,就更应该小心了。
并且他确实不愿她消耗灵力给人治病看伤,街头那些人是,面前这男子亦是。
术业有专攻,论治病,南宫确实比她更擅长,宁真朝风尘雪道,“尘雪,这是隐雾寺主持念真圣僧,医术精湛,在南区享有盛名,他肯定能给你看好。”
郁雪尘点头,“劳烦圣僧了。”
宁真去找陆沅沅用晚餐,玉景兮不方便跟着,也就留在这了,顺便他可以问苏夜一点事。
据说他们两人都服用了针剂,但很明显苏夜已经恢复了,他也想快点想起来,和真真之间的一切。
苏夜和玉景兮在外间,念真在里面给风尘雪施针。
长针比寻常银针粗上一倍,中空,自箕门起,沿着足太[阴[经,过血海,阴陵泉,地矾,漏谷,三阴[交,一直到太白,大敦。
风尘雪两条腿上密密麻麻插满了长针。
那针不知是何材料,针一入[体,灼烧的痛感便席卷了全身,血珠子从长针的另外一头滴落下来,能看得见上半截是鲜红色的,下半截越往下,越是发黑浓稠。
郁尘雪便知这僧人名不虚传了,先前有医生说他这腿,再保一年,便只能截肢了。
只是痛感超出了他的意料。
疼痛对郁雪尘来说家常便饭一样,现在却浑身紧绷,窒息颤抖,虽是一直咬牙未出声,但没几分钟整个人就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是汗湿。
他膝盖底下本无知觉,现在也体味到一些针刺的痛觉了。
郁雪尘大喘了一口气,“有痛感了,多谢圣僧。”
念真下针极稳极快,“贫僧答应她能把你治好,自当言出必践,只是拔除寒毒有如凌迟之苦,施主如果受不住,还请及时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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