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地点约在两人常去的酒楼。
谈生意总共用了不到五分钟,紧接着,那位义兄卓柏羽便问起:“好久不见贤弟,近日都在忙些什么?”
记忆里。
两人的相处大部分时候看起来都像是卓柏羽在一头热,但一直以来对方都是真心相待,也帮助了原身不少,原身早就把他当做了自己半个兄长,只是碍于男女之别,不好太过亲近。
楚婵就没这个顾虑,她握杯的手一晃:“成亲。”
卓柏羽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好半响才缓过神,却连带着说话都结巴了。
“成成成,成亲?”
贤弟看起来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啊,这么早成家,万一碰到性情生猛的女子,会不会太禽兽了一点?
楚婵点了点头。
不对啊!
卓柏羽又想到另外一点:“你成亲都不邀我参加?贤弟你不够意思啊!是不是根本没有把我当兄弟?”
楚婵想,通知你才是真的要把你吓死。随口就扯了个借口:“回老家成的婚,路途遥远,不好叫你。”
“难怪呢。”卓柏羽在外是个精明狡诈的商人,但在义弟面前却单纯得很――对方说啥都信,“但你我兄弟的情分有岂是路远可以阻隔的?”
说罢,他抬扇在楚婵脑袋上轻敲了一下。。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模样:“傻,成亲都不说,让我连礼都送不上,回头给你补上――你兄长有的是钱,别给我省钱。”
不要白不要。
楚婵乖巧地笑:“谢谢大哥。”
卓柏羽这才满意地扬了扬下巴,端的是人傻钱多。
两人又就这“成婚”的话题聊了会,聊着聊着,楚婵就说起对方不愿跟她圆房的事……
卓柏羽用一种怜悯又果然如此的眼神看着她,像是怕伤到对方自尊心的犹豫了一会,还是道:“会不会是你……那啥……太差了?你这样不行的,女人第一次……很痛的……你得细致点……”
楚婵:“有吗?”
但心里想的是她技术简直不要太好,分明是沈檀之那个人不肯,何况要疼的也该是她吧。
卓柏羽却笃定她年纪小,不懂女人,那眼神愈发怜悯了。
楚婵被他看的吃不消:“不要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走吧。”卓柏羽突然拍板道,“大哥今天就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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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相公是奸臣(35)
见见世面的结果,就是两人去了窑……青……哦不,花楼。
来的时候,卓柏羽内心还是小小纠结了一下的。
毕竟义弟看起来那么小,又刚成亲,令他总有种带坏小孩子的错觉,万一新娶的夫人又是个凶悍的,回去,义弟……吃得消吗?
但这会儿,卓柏羽满脸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素来内向又羞涩的好义弟,被一群穿红戴绿的女子圈在其中,那叠叠的水袖像锦簇的花团,都快把人埋起来了。
而正中央,是“义弟”皎洁含笑的脸。
卓柏羽:“……”
他好像对义弟有些误解,三两句便逗得这群见多识广的风尘女子轻笑不已,上赶着去伺候的人。
有这本事还需要学?还搞不定区区一位新夫人?
定是弟妹过分凶悍!绝非常人所及!
卓柏羽又想起。来的时候,那不长眼的妈妈将男女都带了过来,都是美人,楚婵第一时间却是盯着小倌们瞧。
难道……?
卓柏羽甩甩头,赶紧将这个危险的想法抛诸脑后,再去看义弟的脸。
两杯酒下去,“少年”往日乖巧的脸上都蒙了一层薄粉,眼波流转指尖,更是明艳得不可方物,像要将百花都斩于她下!
“义弟,弟妹……”
卓柏羽的本意是想问“弟妹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可被对方一扫,舌头打了下结,话只说了一半。 。听在楚婵那,好像在问“弟妹如何”。
楚婵的眼一眯:“大哥,你我虽是兄弟,但朋友妻,不可戏。”
卓柏羽:“……”
那么在意老婆,你这回还在这里喝花酒?还喝得有滋有味?
你有脸吗!
楚婵点到为止,低头,拍了下身边一个正要喂她喝酒的花娘的肩膀,道:“去,伺候下对面的那位公子。”
花娘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回头把酒杯递到楚婵唇边。
楚婵饮尽,柔声又道:“青儿乖乖~我大哥一个人很可怜的。”
花娘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慢吞吞挪到卓柏羽身边,目光却已经落在楚婵身上,再看到她周身那群女子时,面上还带了三分妒忌和不忿。
“……”从未被如此嫌弃过的卓柏羽。
这喝酒的钱。。好像是他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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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檀之今日下朝后,去参加了一个聚会。
自然,有利可图的那种。
下来的结果还颇为令他满意,出来时,又听手下禀报:夫人今日换了男装出门,去见卓家的公子。
“知道了。”沈檀之道。
早在成婚之前,他就将楚婵的一切查得非常清楚,与这位卓公子义兄弟的关系自然也在其中。
手下说完没有立即退下。
这架势太过熟悉了,几乎在同时,沈檀之心底冒出一句话――“又来了”,紧接着,太阳穴隐隐作痛。
“她又怎么了?”沈檀之问。
“谈完生意上的事,卓公子便带着夫人,去……去……去喝花酒了。”
手下低着个头,尽管有关花酒内容的东西,他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但依旧能感觉到,说“花酒”的一瞬间,自家相爷冷得跟冰渣子似的眼神一下子扎在他背上,能穿出个洞来!
沈檀之问:“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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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相公是奸臣(36)
门推开。
绿楼酒香,丝竹靡靡。
脂粉气、酒气还有熏香混在一起,全是沈檀之所不喜的。
他清冷的眼一扫,不消任何弯折,便精准无误的在正中央找到了楚婵,旁边又是美人环绕,左拥右抱,连擦个手都有人伺候。
好啊,惬意得很!
沈檀之也不进去,淡漠地问:“你是自己走呢,还是要我来动手?”
那么大个活人杵着呢,怎么可能看不见?!
卓柏羽瞧见是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虽不在朝为官,但家里生意做得大了,难免和朝堂之上的人有些联系。
何况堂堂相爷大人,谁人不识?
――当年高中状元后骑马游街的风光人物啊!
对方这话。明显是在对楚婵说。
沈檀之骇人的气压在旁边释放着,卓柏羽一急,直接拿了自己的白玉扇子往楚婵脑袋上丢。
楚婵前后都是人,没看到东西飞来的影子,就听到“咚”的一声……
卓柏羽都来不及出声提醒,沈檀之那冻死人的视线又落他身上,比刚才还冷了三分。
卓柏羽:“……”
嘤嘤嘤,只是同义弟出来喝个花酒罢了,他究竟是倒了几辈子霉,才会撞上沈檀之这尊煞神?
不对!
分明是对方自己寻上来的!
这会儿,被扇子砸个正着的楚婵也拨开重重的美人儿走了出来。 。看看杵在门口的沈檀之,又看看明显被吓到一脸委屈的卓柏羽。
卓柏羽想到楚婵方才看小倌时的眼神,再看看眼前相爷的天人之姿,莫名就慌了。
该不是……
就听楚婵开口解释:“大哥,这位是……自家人。”
卓柏羽松了口气:“啊,哦,原来是自家人……自家人好啊……什么!?自家人???”
沈檀之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楚婵,眼色比来时稍融,但依旧是催促着她快些动身。
楚婵直接往沈檀之身边走去,回头关照卓柏羽说:“大哥,改日我再同你解释……今日这一顿,有劳大哥请客了。”
可怜卓柏羽还沉浸在这个“自家人”的震慑里,丝毫没注意到楚婵用“请客”这个字把锅全甩在他身上。
沈相是义弟“自家人”。。可从没听说义弟家还有这么一门亲戚啊,要如此,义弟的生意也不会那么难做,那么就是义弟新娶的夫人带来的关系,远亲的?
但哪怕关系隔得远,有这么一位“自家人”大舅子压在头顶,时刻着义弟的行为……
想来,弟妹必然凶悍得不得了!
卓柏羽叹了口气,暗暗决定以后都对楚婵更好些。
当然,喝花酒这种作死的活动……先剔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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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檀之突然进入花楼,出来时,身边捎上了一位少年,还一同上了马车,不知道帘子后的两人在做什么。
难怪了。
沈相那么多年不近女色,原来是断袖之好啊!
想必今日之后,京城内诸如此类的传闻将不绝于耳,甚至再来些胆大有心之辈,以为寻到要害,还会往相府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