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今日是花神节,灵山下围开放,但要真正往灵山去,怕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皇上派来驻扎的卫队,并不那般明晃晃的拿着刀站岗,而是隐在暗处,但凡任何有生命的东西往灵山上去,绝对死的不明不白。
梓汐上前悄悄接过迷幻草,冲着慕容离使了个眼色,慕容离心领神会,直接冲到那暗卫所在之处,在他们什么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两掌劈去,晕了。
接下来,就是风轻染表演的时间,慕容离没那个闲工夫在这里耗着,直接带走了绝影与绝殇。
“轻染,这迷幻草其实也就这两株吧?”
梓汐见风轻染将迷幻草的汁液滴进暗卫的嘴里,又朝着他们念了几句。
风轻染点头,“这种药其实并不常见,一般能够有幸得到的医者都是将它晒干磨细,只在刮骨疗伤时使用一点起个麻痹的作用,很少有人知道它能让人产生幻觉。”
与其说是让人产生幻觉,不如说它可以在人昏迷后,强行被塞入某种记忆。
她刚刚就是对着这两名暗卫说他们一直在监视着慕容离,直到他离开花神庙。
这样等他们起来,他们的记忆就不会断片,会一直以为自己在做自己的事,最多就是误以为自己不小心走了个神,打了个盹。
但只要他们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还是慕容离,那便没有多大问题。
这也就意味着,她们两人要在这里一直等着慕容离回来。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片刻时间里,慕容离已经换好一身黑衣,同着绝影与绝殇潜入了文曲殿,隐在暗处。
“王爷,依卑职的意思,魏大人突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死去,必定引起圣上怀疑,咱们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反了。”
刘德贵精明的眸子里透着一股狠劲。
闲王没说话,而是看向一旁的蓝袍中年,“你怎么看?”
此人名唤齐仁明,是闲王身边的谋士,也是那个赞成一直监视慕容离的人。
“吾以为可行,一来咱们的兵力与财力都已储备足够,粮草也已经备齐;二来如刘大人所说,魏大人已死,皇上便是不起疑心都不可能;三来咱们这个点上,可以利用离世子与萧家小姐的那点事,让上京乱起来,起码让皇上无暇他顾。”
第18章 许愿树
只要慕容离与萧梓汐的流言传到上京,南安侯必定提刀往镇国公府闯,两家皆是武将出生,一言不合必定打得不可开交,到时闹到皇上那里,定然让他头疼。
再让后宫那几位闹点子事情,皇上也就无暇他顾了。
不得不说,这个计谋是很好的。
闲王点头称赞,“本王早一个月前就命人打着经商的旗子沿途收集了大量粮食,也派亲信与部分驻守城门的将领沟通过,一切都算是打点好了,只待让驻守在灵山上的死士下来,再集结各方面的人马,要攻到上京,不是问题。”
“那咱们这次的死士还上去吗?”
这次说话的是巡抚张晨。
闲王敲着手中的折扇略一思考,道:“各方面都还需精心部署,集结人手也需要时间,依本王看,还是先送上去,训练几日,等大军都集结得差不多了,再想个法子从山上下来。”
“可过了今日,灵山再要开放,得等到明年。”
刘德贵蹙着眉头,显然有些着急。
齐仁明摇摇头,“非也非也,王爷只需在今日暗派些工匠前来,沿着咱们的地道一直往山下挖去即可。若是手法娴熟,一月时间足以。”
反正他们准备起事,方方面面也需一月有余。
“就照齐先生这么办吧。”
张晨附和。
紧接着,两江总督秦岩及几个富户员外也一致认同,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
而后刘德贵走到文曲星旁侧,将披在金身上的红绸撩开一角,伸手摸了一下,顿时,金身前的地板就裂了开来,露出一条地下通道。
那些跟在身后候着的家丁们见状,有条不紊的入了地道,没一会儿,地道口合上,一点痕迹都看不出。
“行了,都散了吧。”
闲王发话,最先出殿。
门外守着数十名侍卫,见他出来才撤了岗位,那些有想进去拜文曲星的文人这才从远处走上来,朝殿内走去。
慕容离带着绝影绝殇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
只是走到半道,他却扭头吩咐了绝影,“你找个时间跟上去,那几人我不放心,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证据,若寻到了,便想个法子通知我。”
皇上派的暗卫功夫都是一顶一的好,绝影飞鸽传书是不可能的,燃放信号会打草惊蛇,那到底要怎么通知呢?
绝影英俊硬朗的脸上毫无波澜,应下后立刻转了方向,回到了文曲殿。
见状,慕容离又吩咐绝殇,“截住闲王往上京传的信,再修书一封往太子府,让他想方设法查出后宫哪几位妃子与闲王有瓜葛,一定要快。”
绝殇领命,正要去办,却被他叫住,“等一下,再呈份密报与皇上,请他将虎符送来一用。”
虎符不仅可以调动各个州县的兵马,最主要的是,可以调动守护灵山的这批暗卫。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各个州县的兵马自有各个州县的将军统领,他们不一定见到虎符就会听从调令,但灵山这批暗卫不一样,他们直属皇上,绝对服从。且他们个个武功高强,任何一个拿出来,都可抵百人。
这才是他能握在手中的最利武器。
“是。”
绝殇方才是听见闲王等人如何商量的,自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二话没说,立刻往山下赶去。
见他离开,慕容离便迅速回到了后山的小溪边。
这个时候,梓汐与风轻染正坐在草地上肩并肩,愉快的谈天说地,聊理想、聊人生。
当然,是梓汐一个劲儿的在说,风轻染时不时附和几句。
见慕容离回去,他们便起身迎上了他。
“怎么样?”
梓汐对这个还是很关心的。
慕容离面容平静,“没多大的事,你们明日要回上京?”
“对啊。”
“我与你们一起。”
他本来就是打着前来观看花神节盛况的旗子来的,今日花神节过完,明日也应该走了。
只要离开了锦州,闲王便不会派人再监视他,他要再想干点什么,就方便多了。
在座都是聪明人,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也就没人反对。
于是,慕容离先将那两名黑衣人送回到他们该监视的地方,便与梓汐和风轻染一起,坐在草地上等着那两人醒来。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
虽说灵山下围在花神节这一日是开放的,但到了酉时正,就已经关闭。
所以整个瑶池城的百姓都聚集到了街头巷尾,赏花观灯、祈福游玩,好不热闹。
其中,主街上的流觞桥旁,有一棵百年的菩提树,据说每年花神节在此树下许下的愿望都会实现,久而久之,这里就有人摆起了小摊,专卖些供人写字的红绸带。
人们把心愿往红绸带上一写,挂在树上,保管一定梦想成真。
梓汐不存在信与不信,就是想来图个热闹,她拉着风轻染,好容易从人群中挤到小摊前,掏了二两银子给那小贩。
“我要写两张。”
小贩笑着递了两支毛笔与绸带。
梓汐又拉着风轻染挤出人群,跑到流觞桥边,取了一支笔及一条绸带与她,将自己的往石柱子上一放,笑眯眯的道:“你可不许偷看。”
风轻染笑得很是开怀,好像自她重生以后就没这般笑过,她看着梓汐,好一会儿移开目光,“行,我不看,你写吧。”
梓汐又嘿嘿嘿的笑,转过半面身子将她挡住,开始下笔:愿这一生能与慕容离恩爱白头、早生贵子!
这其实还有隐含的一层意思,那就是:早日回到现代!
写好以后,她看了两眼,总觉得有点不太矜持。她与慕容离八字还没一撇呢,顿时小脸有点发烫。
但是管他呢,先挂上去再说!
这般想着,她收好绸带,转眸去看风轻染的。
风轻染似乎察觉到了,倒也没遮掩,她写的是:愿爱我的与我爱的人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两人一起将绸带绑到树上,转身离去。
慕容离正站在不远处等他们,手上提了两盏灯笼,一个兔子、一个莲花。
见他们过来,很是不耐烦的将灯笼塞到了他们手里,“你们女人真麻烦。”
他堂堂离世子,居然站在这里给他们提灯笼,这要传回上京可不得了。
梓汐很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你装,你继续装,等明天出了瑶池城,看你还怎么装。
没记错的话,她在书中写道:闲王的事情一了,圣上却将功劳全都推在离世子的头上,满上京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平头百姓,无一人相信。那个嚣张跋扈、欺行霸市的败家子居然破了这么一大桩案子。
然而圣旨一下,众人不信也得信。后来京中又出了两桩命案,皆是朝廷命官,离世子奉命彻查,不出三日便将凶手缉拿归案。至此,众人才真真正正清楚明白,先前的玩世不恭、不学无术竟真是他用来伪装自己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