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今日削骨剔脉换钟道灵一命,求师父成全。”她一边说一边将左臂的白骨放到了屋顶上。
接着是骨、大臂骨、肩胛骨……
不多时,已有十余块染血的骨头放在了屋顶上。
“孽徒今日削骨剔脉换钟道灵一命,求师父成全……”谢砚的声音听起来弱了许多,嘴唇也苍白了起来。
虽说有能量护身让她不至于大出血死去,但她总归还是虚弱了下去。
谢砚的左臂已是一团废肉,她的匕首又向着自己的腿部刺去。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速度极快,剔骨纵然痛极,但更让她痛苦的是奄奄一息的钟道灵。她快一分,对方就有一分活下来的会。
她剔光了小腿的骨头,正当她打算向大腿插入匕首的时候,一道威严而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够了。”
这是她许久没有听过的声音,但只一声,便可知是灵谷子。
“师父……”谢砚的动作顿住了。疼痛使得她难以抬头去看向对方,但口仍然固执地说道:“求师父……”
“吾已知晓了。”灵谷子打断了她的话,“执念深重,孽缘锢身,灵骨已除,无可救药。”
谢砚原本已经痛极,但这几句话却又将这份疼痛翻了一倍。灵谷子待她如师如父,她有限的美好回忆里有一半都来自灵谷子。
这许多年,她一直勤加练习武学,对于灵谷子教授的一切,她一个字都不敢忘。
而现在,她终于成了最令他失望的一个。
“血咒原本是他命一劫,他死后灵魂将投胎到主世界修道,最后魂归正位,你却偏要阻拦他。”灵谷子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其的惋惜仍然让谢砚感到痛苦,“不仅如此,你执念过重使你心性下滑,如今又削去了半副灵骨,今生今世修成正果已是无望,你可明白!”
谢砚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她想要说些什么,却仍然什么都说不出。
“也罢。”灵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随意一挥,一股能量便将谢砚的身体罩住了,谢砚身上的同感顿时就消失了。
谢砚身上的伤口很快愈合了,她尝试着动了动胳膊,尽管骨头还在屋顶上摆着,但她却能动了。
灵谷子又是一招,将那半截被她自己剔除下来的骨头招了过去。
他的口吻突然严肃了起来:“你可确定要用自己半幅灵骨换钟道灵一命?你要知道,剔除了这半副灵骨,你这辈子,这个肉体,再也不可能修成了。而你和钟道灵都身负功德,如果硬要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话,你们会有远远长于普通人的生命,也就是说,未来的千年,你都与正道无缘了。”
谢砚跪在地上,身体却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练武、修道,这原本是她一生的信念,是她追求的终极目标。
“我再问你一遍,你可确定要这么做了?”灵谷子悬浮在空,眼神充满了慈祥和悲悯。
谢砚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头却磕在了地上。
“唉……”灵谷子闭上了眼睛,“吾已明了了。”
他将那半副灵骨在揉搓成一个团,随即又将它捏爆成粉尘。这些粉尘散发着光芒,比普通人所化的无量粉尘的光芒要亮得多,颜色也呈现紫色。
这一瞬间,谢砚突然感觉到了巨大的恐慌,随着灵骨的粉碎,她的一部分永远地离开了她。她咬紧了牙关,死死地将头埋在了瓦片里。她甚至没有勇气去看一眼师父,她愧对他,愧对他的期许。
这些紫色的粉尘在灵谷子的掌上方飞扬着,他睁开眼,注视着跪倒在地上的谢砚。半晌,终于还是于心不忍,说道:“既然是你所愿,这半幅灵骨也不必糟蹋了,就赠予他吧,正好救他一命。”
说着,灵谷子将那些紫色地粉尘向钟道灵的方向挥洒过去。
那些光芒像是长了脚,径直钻进了钟道灵的左半边身子。他被雷劈过的身体瞬间愈合了起来,人也有了苏醒的迹象。
灵谷子向他的方向一招,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便飞了出去,钟道灵胸口的血咒印记也随之消散了。灵谷子直接将那黑糊糊的脏东西气化了。
“吾早已算到你会有情劫,吾费尽心力,却仍然无法让你躲开此劫。你也无需过分自责。”灵谷子一挥,一股气体将谢砚托起到半空,四目相对,灵谷子对她慈祥地笑笑,“路你已选了,珍惜眼下,多行善事积德,缘份到了你自会回归道途,其余不必强求……”
说罢,谢砚便缓缓降落到了屋顶上。
她只听得灵谷子说了一声“吾去了”,眼前便失去了灵谷子的踪影。
接着,她听到身边有人咳嗽。她连滚带爬地靠近钟道灵,对方正缓缓睁开双眼……
谢砚喜极而泣。
残破的楼房和科技大厦在她背后融合,一轮明月挂在了夜空上。
街道干净又明亮,一根算不上新的路灯出现在了原本是影子训练营的地方。
世界融合了。
一切都已经落幕了。
谢砚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阵昏沉,她缓缓地倒在了屋顶上,握着钟道灵的手。
一切都结束了,谢砚想。
感觉,真好……
第130章 番外一
“老板娘,今天这么早就打样啦?”一位大叔模样的客人热情地对里面招了招。
一只白皙的翻开了门帘,一个人影从吧台后面钻了出来。
这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虽然看上去还年轻,但头发已经盘起来,做少妇模样了。
老板娘大概一米上下,看上去挺瘦的,工作用的大件布衫穿在她身上有些晃荡。
与她清秀外表不太登对的是,她的右正举着一大摞盘子,而她却好像什么都没拿那样,显得非常轻松,甚至还对这位老顾客露出了一个随和的微笑。
“是呀,今天早点下班。”老板娘笑了笑,将里的一大摞盘子都放到了高温消毒的专柜里,然后才对客人说道,“这不冬天了吗?家里那口子打算带上爹妈一起去隔壁镇的温泉度假,所以今天得早回去收拾收拾。”
老板娘说着,露出了一个歉意地微笑:“抱歉了老余,接下来的一周,我们可能都不会开店了,你得自己再找个地方吃晚饭了。”
老余是小店的忠实顾客,老板娘时不常就会出去玩,对于突如其来的闭店对于老余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他现在更关注的,是老板娘里的那一大堆的盘子。
他一个男人都拿不了这么多!
“我说老板娘,你这个臂力也太惊人了吧!”老余不止一次看到老板娘把一大堆东西单拿起来,但无论看多少次,他仍然会觉得不可思议,“老板娘,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练过武术啊!不对,就算练武术的,也没你这么夸张!”
“熟能生巧嘛。”老板娘笑眯眯地答道。
这是一家名为“探索者”的家常菜小饭馆已经在这里开了五年了,饭馆不大,里面的位置也不像大饭馆那样多,主要的服务对象是在附近上班的人。
这家店比较奇怪的点在于它几乎没有菜谱,客人今天吃什么全屏老板娘高兴。一般来说,都是一荤一素一汤加一份主食,偶尔会换成汤面加饮品,这要看老板娘想做什么。客人唯一主动点单的,只有一些卤味,比如你可以肆意选择是吃牛肚还是鸡爪子,但主菜就完全不行了。
尽管这家饭馆的开店方式如此清奇,它还是吸引了一大批忠实的食客,因为它的味道实在是好。
老板娘会做的菜不多,但每一样都是精心钻研过才上桌,加上菜品的价格又比较评价,客人都十分满意。最近一年多,甚至有一些住得很远的人慕名前来。
生意越做越好,老板娘还是没有涨价的意思,甚至还时不常地就突然关店出去玩。
“唉,真是羡慕你,佛系开店啊!”老余由衷地感叹了一下老板娘悠闲的生活,“不像我们这些没钱的苦命人,还要拼命挣钱。”
“我看你养你家大宝挺快乐的,明明就是乐在其嘛!”老板娘笑着调侃了两句。
一提到自家的大儿子,老余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嗨,那小子在学堂淘气得狠,我早晚修理他!”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老余对儿子的宠溺却已经从那看似严厉的发言透露了出来。
“哎,我说老板娘啊,什么时候你也和老板生个孩子来玩啊!”老余由衷地说道,“有孩子以前我也觉得那玩意正是累赘,现在只要一会儿看不到他我就想得要命!”
老余接着说道:“话说老板娘啊,钟老板这么会做生意,你在家里享清福就好啦,何必还出来受累呢?”
“我闲着也是闲着呀,再说了,我喜欢做菜。”老板娘一边整理吧台一边和老余聊了起来,“我以前有一个做饭很好吃的朋友,每次吃她做的东西都会让人觉得很幸福。我很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的,毕竟这太不可思议了,所以我也就开了这家店。”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老余由衷地感叹道。
老板娘的丈夫钟道灵是镇上有名的商人,名下的产业多得是,即使在他们这种大都市,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
俗话说的好,男人有了钱就容易搞外遇,但老余曾经见过钟老板,他看老板娘的眼神那叫一个深情,根本不可能再看进别的女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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