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楠和席笙走到竹林边上,风吹在竹叶上沙沙沙作响,仿佛下雨的声音。
“一楠,你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席笙停下脚步,问韩一楠。
也不瞒着席笙,韩一楠点点头:“昨晚做了一夜的梦,全都是过往的事情。今天早上起来却精神奕奕,头不混也不痛了。以前的记忆又全部回来了,终于,我知道自己是谁,不在彷徨不安。”
“你告诉他了吗?”席笙问的他,自然是轩辕玉晟。
韩一楠摇头:“没有,第一个告诉你。”
“可惜你终究要跟他走,你不属于这里。”席笙感到无力,自己喜欢的人就要离开,却没有办法也没有理由留她。
席笙抬起头,望着韩一楠:“当初我说你是我妻主,从始至终你都没有相信过,对不对?”
“席笙,其实你对我的喜欢不是对心爱之人的喜欢。你没有兄弟姐妹,我突然闯入你的生活你觉得新奇,所以对我投入了太多关注。你以为你喜欢的我,其实只是像朋友像姐弟那种喜欢。”
韩一楠轻轻的说道,“我也挺喜欢你的,你不仅长得好看,还心地善良单纯,这是最难能可贵的了。会有更好的女子来喜欢你,爱你,疼你。”
“我知道你很喜欢李公子,你们之间插不进去任何人。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喜欢你不是像朋友也不是姐弟,是那种要和你成亲,一生一世在一起的喜欢。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会感到高兴感到满足。”席笙很认真很坚定的说完这句话,接着眼里黯淡了下去,“可惜,你早就爱上了别人,哪怕你失忆了,再次重逢你还是会爱上他。所以,除非我早一步遇上你,让你先爱上我。没有如果,注定我们这辈子没有可能了。”
“席笙~”韩一楠不知道说什么,对席笙,不能像对待刘浩然那样。他救了自己,他单纯美好,韩一楠不忍心伤害他。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们才认识几天,你根本不了解我。我这个人脾气不大好,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经常和人打架的,就在刚才,还和人在路上打了一架呢。还有很多坏习惯,数不胜数呢。”
“你也不会给我机会去了解你啊,你明日就要走了,或许这辈子我们都不可能再相见了。一别,便是终年。”席笙眼眶湿润,言语感伤。
“不会的,怎么会呢。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去京城找我。”韩一楠从怀里拿出一块牌子,“拿着这个去京城明月新城找我,随时恭候你的到来。”
席笙拿着木牌子翻看:“这标致和你画在竹沙发上的一模一样。”
“对,这是我作坊的标致,旭日作坊。”韩一楠接着说道,“其实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你说,我听。”
“姼娣族关闭了通往外界的路,也让外界不容易进来。其实那些走出去的人,不是说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而是外面确实多一条活路。
姼娣族整个地方来说,都是贫穷的,瓦房很少,落仙镇大半都是竹屋茅草顶。也不是不好,夏天不会热。不过冬天嘛就冷了。人少地多,而地大部分是山地。田地贫瘠,出产的作物产量也不高。
我去看过麦田了,麦穗上的麦粒才二十多粒,最多也才三十几粒。交了税粮,估计不够吃面糊糊的,果腹的就指望着红薯了。你家要好些,席大娘懂医术看病救治得些诊费,采了药材换粮食。
可就这样,手上也没多少余钱。其他就不说了,范婷芳为了换粮食,把家里的肉都卖了,每天水煮菜。”
席笙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村里的村民多少饿肚子的。吃不饱穿不暖,现在听说竹笋能吃,很多人上山挖竹笋。要不是一楠说不能挖的太狠,跟村长说要留一些长竹子才停了手。
“我有让你们这里富裕起来的办法,但是首先你们要打开这里的通往外界的路。”韩一楠说道,“我知道你娘认识大巫医,你能不能跟你娘说一说,带我们去见大巫医,把我们引荐给族长。”
“你怎么知道我娘认识大巫医?”席笙想起来了,“彩衣节上,我娘去跟大巫医行过礼。”
席笙皱起眉头:“不过,我担心我娘不会同意。”
韩一楠笑着道:“你拿着这块木牌给席大娘,再将我刚才说的话转达一下。”
席大娘可不想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记得那日在竹沙发上画出图案后,她可是看了许久。韩一楠相信,她肯定知道自己是谁,同样知道轩辕玉晟的身份。
第195章 离开,破阵
席笙在菜园子里找到了席娘子,把手中的木牌递给了她:“娘,这是一楠让我转交给你的。”
“我知道!”席娘子只看了一眼席笙手中的木牌,继续摘菜,“娘虽然年纪大了,眼睛和耳朵都好着呢。”
席笙收了木牌揣进怀里,“那您怎么想?”
“笙儿,救下韩一楠不光是医德,还有就是娘猜到她的身份地位很高。那块玉佩是皇室所有的龙凤配,一楠那一块是凤。”席娘子这次说的是姼娣族古老的族语,除了席笙和族内少数的人,没有人能听得懂“可惜我猜错一点,她不是皇室公主,而是皇室的媳妇。”
“娘的意思是说,那位李公子是皇子?”只看得出来那位李公子身份地位不凡,没想到是皇子。席笙同样用古老的族语说道,“一楠叫他玉晟,皇室姓轩辕,他应该叫轩辕玉晟,他是晟王。”
“对,他就是晟王殿下,以美貌著称的晟王殿下。”把菜放进篮子里,席娘子拧着菜篮子往回走。
席笙跟在后面,沉思:“没听说晟王殿下有未婚妻啊?”
“应当是没有错的,估计是早下了圣旨,你没听他俩谈话,今年八月十五后就要成亲了吗?”席娘子停下,等儿子走近才说道,“韩姑娘,就是现在名满大秦的一楠县主。”
“一楠县主?”这太让人震惊,席笙问道,“就是那个做了很多新奇的东西,将一个穷地方变成了大秦数一数二的富裕之乡的一楠县主?”
“对,没想到吧?我们救的人,就是一楠县主。”席娘子笑着说道,“别人想要遇上最好能留下的人,却被我们这般轻易的留下了。可惜我们是姼娣族,我们有我们的族归,她说的,娘做不到。她太高看娘了,娘不过是个小巫医,没有话语权。”
“可是一楠说的有道理,封闭了出路,只会让我们更加穷。”对韩一楠的话,席笙深信不疑。
席娘子在水池边摘菜:“娘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难道其他不懂吗?他们懂,可是族规不能打破。你忘了,三年前咱们上面那一家给村长提议,就被赶走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过得怎么样,杳无音讯。”
“可是娘,您认识大巫医,您带一楠去找族长吧?”席笙请求道。
“没用的,笙儿。只怕会给他们带来灾祸。明日无声无息的让他们离开,就好了。”席娘子看着席笙,“笙儿,你要是愿意,就跟着他们一起走吧。”
“不,娘,笙儿在这里陪着你。有娘的地方才是家,笙儿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娘亲的。”席笙依偎在席娘子身边,突然明白,比起韩一楠,最重要的还是娘。
“笙儿,有本事的人,无论她身在何处,都能活得很精彩,能够闯出一片小天地。”席娘子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起身往楼上去,“走吧,帮娘做完饭,为李公子践行。”
韩一楠猜到席笙没有说服席娘子,原本想帮着改变一下这里人们的生活。可人家有自己的族规,既然这样,也不强人所难。
晚上席娘子烧了一桌子的菜,蔬菜都是地里自家种的,有熏肉和香肠,还用干竹笋炖了腊排骨。闻着味道,就让人食指大动。
席娘子让大家上了桌,又回屋抱了一小坛子酒出来:“这酒啊,还是笙儿他爹在的时候我买的。后来我就放了些药材进去,这么多年都没拿出来喝过。今日是为一楠和李公子饯行,我拿出来给你们尝一尝。来,我给你们满上。”
轩辕玉晟不能喝酒,韩一楠将他碗里的酒倒了一大半进自己的碗里:“席大娘,玉晟他不胜酒力。他尝一点就成,其他的我替他喝了。”
“成,不能饮酒浅尝则止。”席娘子给自己也到了一碗,又给席笙倒。
席笙接过酒坛子,“娘,儿子自己来。”
都倒好酒,韩一楠站起来:“席大娘,席笙,这杯酒我敬你们,谢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这杯酒,我和席笙喝了。”席娘子爽快的喝了,席笙小小的眯了一口。
这杯酒,轩辕玉晟也应当喝,他不胜酒力,只是打湿了一下嘴唇。
喝了就,席娘子热情的招呼两人吃菜。这次她还多拿了一双筷子,作为公筷给两人夹菜。盛情难却,两人吃了不少肉,韩一楠喝了不少酒。
一桌子菜吃得差不多,酒喝得一滴不剩。
太久没有这样喝过酒,韩一楠放下筷子就觉得头晕目眩:“不行了,今日真的是喝醉了。”
“我也有点头晕!”轩辕玉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伸手去拉韩一楠。
却被席娘子推了一把席笙,让席笙把他扶住:“李公子醉了,笙儿送李公子回房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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