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哪里是受人威胁,当即又一把掐过柳芳:“好,既然你想她死。那我就成全你。”
鲁春平闭眼不理。
看着柳芳那随时断气的样子,郑夫人开口了:“国公爷,且慢。”不可让沈崇这样做,日后他们父子还怎么相处。已经欠了他很多了,不可再让他陷入这等困境。
听到郑夫人叫“且慢”,鲁春平睁开了眼:“国公爷、夫人这是想好了?”
郑夫人正要说话,苏月恒却是对着郑夫人一眨眼,然后接过了话题:“想好了。我想既然嬷嬷你如此不怕死,我想,我们也应该成全你。”
“嬷嬷听说过千刀万剐吧。当然了,你会说你不怕。在嬷嬷说不怕之前,我还是跟你说说好了。我这千刀万刮跟行刑的不一样之处。”
“我先跟你说说,我每日你刮你十几二十刀,然后将你的肉扔给大獒吃,让你亲眼看着吃掉,再然后在你伤口上撒上盐、糖,将你剥掉衣裳扔到蚂蚁窝或是虫子窝里。”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等蚂蚁虫子吃够了你的血肉后,我会让人将你清洗干净,好好上药,然后每日里参汤燕窝虫草等等大补之物给你补身体。就这样,我们周而复始,当然了,如果你不耐烦这种刑法,我们还可以换一种,比如说......”
苏月恒说的心里恶寒不已,但还是冒着反胃将自己知道的酷刑说了几样。杀人不会,但吓唬人还是可以的。感谢阿紫姑娘提供的素材,苏月恒心里只念阿弥陀佛。
沈珏看着苏月恒双目璀璨黝黑,简直是满目神光,月恒真是不断的给他惊喜,每当他发现了一面后,就发现让人神牵梦绕的另一面。
看着月恒眼神发紧的说着那吓人的话,沈珏忍不住有些心疼,别人不了解,他却是看出来了,月恒很是不适。沈珏很想拉过她那紧握的拳头,她说这话估计将她自己都吓着了。
可是不行,如此关键时刻,自己不能拆了她的台,不能让她的心血白费。
沈珏紧紧的盯着月恒,扫视着鲁春平的神情。月恒说的这些话虽然只是为了吓唬人,但他却是可以让人真用上一用的。
听着苏月恒仔细介绍的这些刑/法,鲁春平有恃无恐的神情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这苏月恒也忒狠毒了,简直让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都人都不寒而栗。
这些刑/法简直让人毛骨悚然。鲁春平相信,既然这苏月恒已经说了出来,不管她会不会真的这样做,但听着的人,好些可是刑/讯好手,他们未免不会学去。
威胁人反被威胁,大势已去,看来是争不过了。鲁春平识时务的降低了要求,要求保证柳芳母子的安全,保证沈永日后得到作为沈家庶子应得的东西。
这点好说,镇国公还没说话,郑夫人已经发话了:“可以,这点我可以保证。日后沈永会得到他作为沈家子孙应得的尊荣、财物。”
镇国公默然不语。郑夫人目含威压的道:“国公爷?”
镇国公点了头。
鲁春平见状,终于吐口:“好,既然我的条件国公爷答应了,那我就说我该说的了。”
第59章
一听鲁春平这话,众人都屏气凝神听着。
苏月恒更是死死的盯住了她,不放过鲁春平任何一个微表情。
鲁春平终于吐出:“那个药引就是北疆天蚕。”
屋里气氛顿时为之一松。北地天蚕啊,知道药引这就好办了。
苏月恒继续问道:“你手头可还有北疆天蚕?”
鲁春平摇头:“没有。当日下成功后,这些东西全部没有留存。”
镇国公立即人吩咐人去鲁春平还有乌家人住的地方仔细搜寻,顺便再对鲁春平森寒的警告:“如果我在你们那里找到东西,你、还有柳芳,我会让你们身不如死。”
鲁春平道:“国公爷,我既然要说,就没必要说一半留一半的。”
鲁春平手中有没有北疆天蚕,这还有待查证,苏月恒先撂过这个话题,接着紧紧的盯着鲁春平问道:“你们当年配的百合阴阳毒的药方呢?”
鲁春平眼里先是意外,而后是了然:“大奶奶是信不过我?”
苏月恒直言以对:“确实信不过你。嬷嬷智计让我可不敢小觑。既然嬷嬷已经将药引说出来了,那药方一起说出来想来也没什么的。”
鲁春平摇摇头:“大奶奶恕罪,年代久远了,这配药又甚多,实在是记不住啊。”
“谎话连篇,药方怎么会记不住,以你们的传承,之前在外又如丧家之犬一般,除了记住我想你们是没有其它好办法的。奉劝嬷嬷,还是赶紧说的好。也免得受罪不是?”苏月恒冷笑道。
鲁春平还想耍花腔,这时沈珏语气清淡的道:“屠飞,用大奶奶方才说的办法帮这奴才想起来。”
鲁春平淡然的神情瞬间龟裂,沈珏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此人心性如何,她当然有所了解,他可说要做,那就一定会做的。
罢了,早就一败涂地了,现在再坚持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为着沈永日后计,也不能再顶了。鲁春平早就崩溃的心里防线,很快被沈珏这话里的浓浓威胁之意全面击穿。
鲁春平不甘的将药方说了出来。苏月恒也立即亲自动手记了下来。药方药引都到手了,苏月恒终是放心了下来。有这样两样在手,在给沈珏彻底逼毒之前,可以先行试验此药引是真是假了。
这鲁春平甚是狡猾。方才知道药引后,她才将将一问药方,鲁春平就猜出她是要先做验证。
为防着鲁春平可能的使坏,苏月恒先前问话时特意撂过药方,先要了药引。这就很大程度的防止了鲁春平先行在心里合计好了给假药引的可能。
这样,日后,等药引到了,为保险计,先试验解毒过了,就可以给沈珏解毒了。
今日之事也算圆满解决了。
待屋里众人散去之后,看着满脸惶然、哀痛的沈熠,郑夫人很是不忍。这也是个无辜受累的孩子。
郑夫人走到沈熠身旁,满目怜惜的道:“熠儿,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惶恐自责,日后,只要你还愿意认我这个母亲,我就一直是你的母亲。”
一听郑夫人这话,沈熠瞬间满面孺慕感激,还有愧疚。沈熠哽咽道:“母亲,我,我......孩儿受之有愧。”
郑夫人人温温一笑,看着他轻轻摇头:“你这孩子。我是你母亲,你有什么愧不愧的。快别说这些话了,我都说了,此事与你无干。你父亲方才说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当时那样说不过是为了得到药引的权宜之计。你万万不可一次心里生嫌隙,跟你父亲生分了。”
沈熠感激的点点头:“嗯,我知道的。”
郑夫人抚慰了几句,再次对沈熠表达了自己不会对他生隙的心意:“我们母子,之前如何,之后仍然如何。你今天也累了,赶紧歇着去吧。不必多思多想。”
屋里就余镇国公跟郑夫人两人。
郑夫人叹息一声:“唉,早知如此。当日我从南疆来的时候,该是一个老人都不带的。要是不带田嬷嬷,说不得就没有今日之事。”
镇国公却是摇头道:“当日情形,夫人要真是一个老人不带,也怕外人看着生疑。”郑夫人默然,也是,堂堂的镇南侯嫡出千金出嫁,竟然没有一个用惯了的人,落在有心人眼里,总是容易让人起端倪的。
见郑夫人默然,镇国公接着又道:“夫人无需懊恼。此事既然他们有心谋划,就算没有田婆子,也会有其他人为他们所用的。”
这道理,郑夫人也是知道的,只不过想起来到底心有不顺。
郑夫人不是那等懊婉心伤的女子。此事已然如此,现在也没必要多思多想了。
还是眼下的事情要紧。看着沈崇,欲言又止,几经犹豫过后,看着他道:“元冠,你无需为我们做到此等地步。今日之事你做的欠妥,你这样,日后让你们父子如何相处?”
沈崇对着郑夫人一抱拳:“夫人勿扰,此事是我有愧,以致让健柏遭此大难。”
两人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
郑夫人长叹一声:“罢了。元冠,是我欠你良多。以致你现在......”
郑夫人咽下口里的话,转了转,对沈崇道:“柳姨娘的事情,由你处理不妥。沈永也大了,也怕他日后对你有怨怼之心。此事我来处理吧。”
镇国公还想要说什么,郑夫人却是一摆手:“内院之事,本就是主母之责。此事我处理是再好不过的,元冠就不必多说什么了。”
郑夫人国公爷二人在商议善后事宜,回到长安院的苏月恒,现在也是忙得不行。
药引跟药方到手了,她要赶紧研究也下解毒方案。
见苏月恒这忙碌的样子,沈珏满目柔意的看了她好一阵,见她也无意于抬眼跟自己说话。
沈珏上前轻轻抽走了她手中的药方。
正聚精会神的苏月恒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想抢回来。抬眼见是沈珏,方才放了心。
苏月恒美目横嗔:“作何如此促狭。可是吓了我一大跳。赶紧给我,我还要好好看看呢。”可是得赶紧忙碌了,免得沈珏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