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恒嗯了一声:“我省的得。我你不用但心,到时健柏你,不要太累了。身体最是要紧的。”
沈珏郑重点头:“这点月恒请尽管放心,我必是再是小心不过的。”沈珏说这话特别真挚,此话真是半点敷衍杂质也无。没有人比他更能清晰的知道拥有一副好身体的感觉的。前面孱弱了二十年,现在得天所赐,让他有了健康的体魄,有了爱若性命的妻子,日后还有可爱的孩子,他当然会好好珍惜的。
沈珏大踏步走了出去。屋子里不过少了个人却陡然空了一样,苏月恒怅然了几许,旋即,打起精神做起事来。
男人要去忙事业了,自己这个内助也当是要做好才是,可是不能再如之前一般懒懒散散的。既然已经回京,该是要联络的感情,要走动的人家要走起来了。
可是,走人家也是一门学问,当是不可轻易去做到。此事还是要厘清才可后动的。
看看外面天色,看样子,沈珏今天的晚膳肯定是不会回来吃的了。苏月恒决定去到郑夫人院儿里去跟她说说话,顺便再蹭一顿晚膳。
今天大半天了,没见到儿子,郑夫人正想说是不是去长安远看看的,门口却是响起了通报声:“太太,大奶奶来了。”
听得苏月恒来了,郑夫人心头一喜,忙忙的道:“快,快让她进来。”
苏月恒进来,赶紧蹲身福礼,口中也赶紧解释道:“母亲,健柏今儿个有点忙,他去了国公爷那里了。今儿个想来是不能来给母亲请安了,还请母亲勿怪。”
郑夫人不是那等柔弱不知事的妇人,听得儿子不能来,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她也是十分能理解的。先前儿子身体不好,她对儿子的期许就是活着就好。
可现在不一样了,健柏现在体魄康健,如此风神俊朗的儿子,她当然是希望他有一番作为的。虽然说,随着健柏在外频繁走动,可能引起危险,但也不能因为怕那些潜在的危险就将儿子绑在身边的。男人当是要有男人一番作为的。
郑夫人笑道:“看你这孩子,健柏有事当然是要先紧着做事的,看到他出息,我心里也高兴,这有什么值当说怪不怪的。我们娘儿们间的,不用客气,赶紧坐下吧。”
苏月恒谢过后,缓缓坐了下来。
婆媳二人要说的话多的很,方才午后时分,苏月恒从娘家回来,原本是要过来跟郑夫人报备一声的,却不曾想沈珏使了人过来,说苏月恒喝醉了,让她勿怪。
想到这个,郑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俩孩子可真是,轮着翻儿的过来给自己道歉。
见郑夫人笑的甚是愉悦,苏月恒心头更是放松,看来婆婆心情不错,当是可以好好说说话了。
今天回来,自己醉的人事不醒的,还没跟郑夫人报备的,这可不应该。
这幸好是自己这婆婆大度,要是换那等,不说是恶婆婆,就说是那等稍微严厉点的,自己今天恐怕都不好过的。
婆婆大度没有追究,自己可是不能不知理。
苏月恒刚刚坐下,赶紧又欠身道:“母亲见谅,月恒今日回娘家失态了,回来竟然没有跟母亲请安,实在罪过,万望母亲恕罪。”
郑夫人摆摆手,笑着嗔怪道:“你这孩子,说了让你不要客气的,怎还如此客气。这些个话儿,健柏已经过来说了,多大点子事,还值当你们俩说了又说的。快别客气了,我们娘儿们好好说话才是正经。”
这倒是的。歉意表明即可,不可没完没了。何况今儿个过来还要说正事儿的呢。
郑夫人说完,接着道:“说起你回娘家的事儿,我也没有问。你这次回去可还好?”虽然跟定安侯府的人接触不多,郑夫人可是知道,自家儿媳仿佛跟娘家人不甚融洽的。
之前也就罢了,现在苏月恒是自家儿媳妇了,自家媳妇自家疼,可是不能再让人欺负去了。
所以说,由郑夫人这里可以看出,沈珏那护短的个性简直跟母亲是一脉相承的。
苏月恒赶紧笑道:“承蒙母亲过问,我这次回去都很好。”苏月恒没有夸张,这次她回娘家,祖母、父亲、大嫂他们对自己可是热情的很的,算起来,自己可是他们家目前嫁的最好的,以他们的个性,当然是只有好的了。
郑夫人点点头:“如此甚好。”
几年未见的儿子儿媳这才回来,郑夫人简直每日里都有说不完的话想跟他们说,今儿个也不例外。由回娘家的事情开头后,郑夫人又是细细的问起了苏月恒他们在外的事儿,还有回来之后一应事务的安排等等。
对外面的事情作答一阵,苏月恒就郑夫人问起的,他们回京后的打算安排等事儿作答:“母亲问的这事儿,健柏跟我也有说起过。健柏的意思是,现在他身体好了,就这样闲着也不是事儿,所以,他想在京城找点事做。”
这个答案不甚意外,作为母亲,对儿子是极为了解的,沈珏自回来之日起就忙忙碌碌的,郑夫人是看在眼里的。
儿子要出去做事?虽然是心有准备,但郑夫人还是忍不住有些怅然有些担心,怅然儿子真的是长大了,担心的,当然是她心底最隐秘的。虽然这二十来年都成功的瞒了过去,但郑夫人还是很担心。
郑夫人默然了。
见自己说了沈珏要步入朝堂之后,郑夫人就沉默不语。看看郑夫人的神色,苏月恒猜到她心底的担忧。可是,此事现在还真不好跟郑夫人摊牌的。
苏月恒默了默,正想对郑夫人劝慰一二的,郑夫人却是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了开来,抬头笑道:“如此也好,男子汉大丈夫在世当是要有一番作为才是,可是不能终日困在宅中无所事事。”
听得郑夫人如此说,苏月恒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免得自己再说那些宽泛的劝慰之词。苏月恒笑着接话道:“母亲说的甚是,男儿当是要外出闯荡一番才是。其实不瞒母亲,健柏准备出仕的打算,是由来以久的,在回京的途中他都想了好久的。”
郑夫人仔细的倾听苏月恒说沈珏理想的由来,不时的点头微笑,儿子出息,做母亲的总是高兴的。
苏月恒说着说着,话锋一转:“母亲,我想着,日后健柏时常在外走动的,到时,说不得我也得时常在外行走一二。可是京中之事,我甚是不大清楚,所以还请母亲教导一二。”
郑夫人点头道:“你说的甚是。日后你的应酬肯定是少不了的,这人情往来,还有各家儿的情况,你当是要清楚才是。”
一说到这方面,郑夫人顿时郑重了起来,大儿媳虽然进门早,可是刚进门那会儿为着健柏的身体,是什么都没顾上,尔后又是因为健柏千里求药,一直未有在身边,这很多东西,该教导的还没有教导。现而今有了时间,可是得好好说说才是。
郑夫人立马吩咐崔嬷嬷:“大栀,去将先前我拟的帖子拿出来。”
崔嬷嬷转进内室,很快拿了一叠纸出来。
郑夫人接过,旋即指着自己身旁的椅子对苏月恒招手道:“来,你过来,坐近点我跟你说说。”
知道郑夫人这是要正儿八经的教自己京中之事呢,苏月恒不敢怠慢,赶紧坐了过去。
郑夫人拿起帖子递给苏月恒,苏月恒接过,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一些王爷、公主、公、侯等人家。
郑夫人先指着最上面的帖子对苏月恒介绍道:“月恒,这是目前在京中的一些人家,这些个王爷、公主都各有各的脾性......”
虽然郑夫人明面儿上不管镇国公府的,可是,对这些京中人家,郑夫人是门儿清的。
她按关系远近,一家家儿的对苏月恒说了起来。对跟镇国公府以及镇南侯府走的比较近的人家,郑夫人是着重介绍;当然了,对于对头,那更是会细细说道的。
余下的一些平平之交,郑夫人淡淡的道:“这些个,平日里逢年过节什么的不可轻忽了礼数,礼是一定要送到的。”嗯,明白了,这个人家,礼到人不到也是可以的,说白了就是点头之交了。最是要注意的就是交好的人家,跟死对头了。
两人一问一答说的正热闹的时候,门口传来丫头的通报声:“太太,二奶奶请见。”
郑夫人教导的正起劲儿的声音顿时为之一顿,眉头轻蹙道:“传进来吧。”
苏月恒也皱了眉。自己这次回来,郑夫人仍然重申了,不需儿媳晨昏定省的规定的,苏月恒也是听了话的。虽然说,不会真的不来,但也没按照晨昏定省的硬性规定来请安的。
这何宜娴也是一样的,苏月恒可是打听过了,他们不在家时,何宜娴虽然也是时不时到郑夫人这里来请安的,但也甚少晚上过来的。怎么,现在听说自己来了就赶过来,她是不是担心郑夫人将好处都给了自己呢。
苏月恒想完,忍不住嗤笑摇头,自己可能想多了。也许因为何宜娴先前做的恶事,所以自己先入为主的不喜欢她,才会如此想她。看看这何宜娴做的事情,摆明了是一副干大事的准备,怎会计较这些。
事实上,苏月恒还真没想多,何宜娴还真是担心苏月恒跟郑夫人走的过近,让郑夫人将好处都给他们了。何宜娴也是看过原书的,她可是清楚,郑夫人手头的好东西不少呢。沈珏后面发家,有好些也是得益于郑夫人财力、人脉的支援的。可是不能让苏月恒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