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那若我现在将你四肢砍了塞进坛子里头做成人彘,也对你说一声玩笑可好?”
德妃见她手掌因为用力勒出的红痕,忙将她的手从玲珑头发上拉下来。
“你啊你,一看就没教训过人,值当的亲自动手,吩咐底下人一声不就行了,你瞧瞧细皮嫩肉的小手生生掐出许多红痕,丑不丑?”
143:咱们回家
年世兰没想到德妃的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心关注她的身体,又喜又羞。
德妃这么一打岔年世兰整个人反而冷静了下来,重新又坐回到椅子上。
“玲珑,说出你背后的主谋,我便饶你一命,若你还不肯老实,今儿个你的小命便交代在这吧!”
玲珑忍不住偷偷看了看德妃的反应,却发现她正端坐在上首安然饮茶,显然是不准备插手的。
心里也知道这个时候若不老实交代只怕今儿个真的会丧命在此,心一横便说出了口。
“是石家夫人!”
年世兰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还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中从来不曾认识什么石家夫人啊……
“她许了你什么?”
“她……她说只要奴婢成事,就想法子将我送出宫去,还要给我一大笔银子。”
年世兰听了不由失笑。
“三两句花言巧语就哄得你甘冒如此风险?你若再不老实,我现在便让母妃送你去慎刑司!”
“她提前给了奴婢三万两银子,还帮奴婢跟内务府的总管搭了线。”
年世兰猜测,这应该便是玲珑知道的全部实情了,当下冲着德妃点了点头。
德妃见她这没什么要问的了,才让身边的管事姑姑将人给押了下去。
等没了外人,年世兰才坐到德妃身边。
“还请母妃给妾身拿个主意,玲珑口里的石夫人是何人,我怎么从未听过?”
德妃沉沉的叹了口气。
“若我所料不差,应该是左都御史石礼腾的夫人,她同隆科多家是表亲。”
年世兰听了,心中的疑虑更深。
“依妾身看,隆科多大人不该是这种阴险狡诈的人啊,他虽然嚣张,可都是落在明处。”
“你忘了他府里那个了?”
“可她不过区区一个侍妾,虽然隆科多宠爱她些,也不能让堂堂三品官的正头娘子听她差遣吧?”
德妃知她从小生活的环境单纯,有些话便不好摊开了跟她讲。
正巧福嘉玩累了,从外头怀里,小脸蛋红扑扑的都是汗,手里捧着满满的一捧花,想来是拿了一路。
胖嘟嘟的小人儿走到跟前,远远的就闻见一股子奶香,她认真的将手里的花平分成两半,才递到德妃和年世兰手里。
“花……花……给太太,额娘。”
年世兰一把将奶娃娃抱进怀里,仔细的用帕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汗珠。
“额娘的福嘉生的真好,人也有福气。”
福嘉听到年世兰夸她,咧开嘴笑得开怀,抱住年世兰的脖子就往她脸上亲。
“福嘉跟额娘回府,好不好?”
福嘉看看她,又看看德妃,摇了摇头。
“团团陪太太,走了太太哭哭。”
她这一句话说哭了两个人。
年世兰从永和宫走时,眼睛都肿的厉害。
她跟着引路宫女出了顺贞门,就看到胤禛正倚在马车上等她,当下也顾不上别人,一头扎进胤禛怀里。
胤禛远远的就瞧着她双眸红肿,眼下看她这般脆弱无助,便知在宫里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当下拦腰将年世兰抱进怀里,才蹬着马凳上了车。
年世兰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才觉得自己心里稍安。
胤禛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糯糯不怕,咱们回家。”
144:弹劾
回到雍王府,胤禛没急着将人送回锦绣阁,反而打发了奶娘先将弘曦抱回去,他则是牵着年世兰的手一路回了前院书房。
书房正中的那副郎世宁所作的油画自南巡后便被换上了年世兰的肖像。
因为这个,雍王府的门客私下里都在传,就差在年世兰的脑门上贴上狐狸精三个大字了。
年世兰在看到自己那副肖像之后,心情倒是难得的好了几分。
胤禛将人抱到书桌上头安放好,才扶住她的肩膀。
“有心事,嗯?”
年世兰本不打算瞒他,便将在永和宫发生的事情都同他说了,末了仍免不了委屈。
“那个李四儿真是欺人太甚,咱们就没有法子?”
胤禛眸光深邃,如同漂浮万年的寒冰。
“莫急,她很快便会付出代价了。”
年世兰知道胤禛这是准备反击了,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她还真怕四爷这次又不了了之……
放下了心事,她倒是有雅兴打量起胤禛的书房来,只觉得除了当中挂着的那副画,他这书房稍显冷清了些。
“等明儿个我没事,去花园里头摘些花来放到书房里头来。”
胤禛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然后轻描淡写的放下。
“不用。”
“为何?”
“因为最美的娇花此刻正坐在我的案上。”
年世兰哪里料到他突然说出这般羞人的话,红着脸往胤禛怀里躲。
胤禛牢牢的将人锁到怀里,然后稍一用力,就将年世兰带离了书桌。
年世兰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悬在空中,没法子只能用腿紧紧夹住胤禛的腰窝才得以稳定下来。
胤禛的眸光更深邃了,嘴巴沿着年世兰的耳蜗细细描绘,然后轻轻咬住,引得怀里的人儿一阵颤栗。
“爷……”
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胤禛悉数吞下。
一吻方休,年世兰身上的衣衫早就被褪了个干净,她整个人像是被剥了壳的虾,浑身疲软无法动作。
胤禛素的久了,所以动作便稍显粗鲁了些,年世兰顾及外头有人,忍不住低声求饶。
“爷……别在这处,外头有人。”
她甚至都能透过窗户纸看见外头影影绰绰的人影。
胤禛的额上早就出了细细的一层薄汗,年世兰破碎的求饶声在他耳边无异于是进攻的号角,不只没停下,反而进攻的更加猛烈起来。
年世兰咬住嘴唇,努力抑制住喉头破碎的声音。
等到胤禛餍足,外头早已经黑沉下来,年世兰早已经抱着他的胳膊睡得正香。
胤禛小心的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一给年世兰穿戴整齐,才将人放到临窗的美人榻上休息,他则是就着烛光细心的看起案上头积压下来的信件。
第二天上朝,御史大夫直言上鉴,直言隆科多荒淫无度,宠妾灭妻,唆使爱妾故意伤人,林林总总列举出数十条人命官司。
一时满座皆惊。
他们虽然都知道隆科多那侍妾跋扈,可是谁都没想到她手里居然沾染了这么多人命。
隆科多当即跪下喊冤,言语中颇多委屈,就差明说是那御史大夫栽赃与他。
康熙本就存了疑,又听隆科多这般辩解,自然是信了他,刚想顺着隆科多的话给那御史定罪,不想这些官员中却突然呼啦啦跪下了数人。
“求皇上给臣做主,降责隆大人府上侍妾。”
145:众矢之的
康熙只能把刚刚都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众卿何冤?”
跪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有一人下定了决心,跪着往前匍匐几步,才开了口。
“臣有冤,隆大人侍妾去年的时候曾经因为臣家的马车堵了她的路,生生的将臣年仅十二岁的小儿子双腿摔断,因为没能及时救治,他现在仍躺在家中,每日寻死……”
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在提到自己儿子惨状的时候,哭得不能自已。
他这处开了头,其他跪着的人也都争先恐后的诉起了冤。
康熙坐在高处,眉心紧皱,显然因为这些事情有些伤神。
隆科多此刻汗如雨下,哪怕是跪的远远的,也能感觉到圣上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失望甚至厌弃,只怕是……存了将他打发的远远的心思。
只是那些大人所说都是确有其事,他当时明明出面将事情压下,怎么今日他们竟像是约好了一般齐齐诉冤。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胤禛的身上。瞧着胤禛面色坦然,一脸震惊,瞧着像是不知情。
他的心里不由打起了鼓,若不是胤禛,又能是谁?
还没等他想明白,胤禛突然跪了下来。
“还请皇阿玛明察,想来舅舅不是那等不辨忠奸之辈,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隆科多一直悬着的心微微松下,没想到……这个一直冷脸的胤禛居然会为自己求情。
他又忍不住看了眼胤禩,却被他微微偏头给躲了过去……
康熙倒是没料到胤禛会突然站出来求情,只是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素来面冷心热,想来是顾念先皇后的养育之恩才会这般吧。
一时郁结的怨气倒是稍微舒缓了些。
“好了,既然事关隆科多的妾室,那便将人关押到刑部审讯吧。”
刑部尚书听到康熙突然点到他的名字,不由白了面色。
“下官遵旨,只是……下官身份低微,可否恳求圣上派位贵人从中督促?”
这便是怕隆科多以权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