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自然知道云亦是什么意思,倒是没为自己申辩什么,只是心里头已经默默的有了打算,这事情他是一定会处理好的。
一场呼之欲出的风波就因为蒋彩萍的一句话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八爷那里疑心是胡凤翚所为,对他便不多重用,胡凤翚在府里清查了一遍,都没有查出来个所以然。
毕竟任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事情居然是蒋彩萍传出去的,毕竟这个人在他的心中,也就是个将死之人,他和母亲如今早就在物色新的胡家夫人的人选了。
好不容易攀附上了八爷,谁知道竟然被这样一件事情给毁了,胡凤翚这会儿别提多恼火,连着在府里头摔了不少的东西。
他院子里头伺候的人都熟悉他的脾气,知道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上前去打扰他,否则若是因此落了顿打,那可都是自找的。
这位爷,可不是前些年的好脾气了,如今就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云亦等着这件事情彻底的处理妥当,才去同年若兰说了,免得她是个心思。
年若兰知道这事情多亏了胤禛,便让云亦去准备些谢礼,却被云亦想都没想的给拒绝了。
“这事情本就是他该做的,他就算不做,我也是要做的,谢礼就不用了,你送过去他没的生气,左右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
年若兰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倒是没再多说什么。
024:奇耻大辱
年家的一场风波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被平息。
年若兰和年世兰也是颇为默契,都将这件事情藏在心里头,谁都没同年家众人透露半句出来。
云府之中,年若兰如今只是安心的养胎,其他的事情她是一概都不过问的,她现在的肚子越发大了,行事多有不便,她现在的屋子里头但凡是边边角角的地方,都被云亦派人用布包包住了角,就是年若兰不小心撞上去,也不会有大碍。
不止如此,云家如今阖府上下竟找不出半点香料,不只是年若兰的院子不让人用,就是其他的地方,云亦也是明令禁止的,他自小生在勋贵人家,见多了这种腌臜,自然知道这香料害人最是无形。
年若兰感念他心细,倒是没多说什么,倒是年世兰往云府递了信,邀请她一同去金光寺祈福。
自从金光寺算准了她的姻缘之后,年世兰对那里是越发的信重了,有事没事的总爱去那里待上一待,大多数的时候都是雍亲王府的侍卫们保护着,极少数的时候才能邀请她一起。
年若兰想了想,倒是没拒绝,她也正好有这么心思,想着去金光寺点一盏长命灯庇佑家人。
云亦知道年若兰要去金光寺,说什么都要陪着,任凭年若兰好说歹说他都不听,最后年若兰没办法动了气,云亦这才妥协,只说不跟着她上山可以,但他必须在山脚下等着,若是年若兰两个时辰之后不能从金光寺出来,他便要带着人冲进去。
年若兰被他这话逗得笑得不行,只是看着云亦一脸的认真,显然并不是玩笑。
第二日,年世兰来云府寻她,远远的就看到云亦率领着云家众人跟在后头,她再一瞧年若兰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感情自己这位姐夫也是位人才,这样的法子都能被他给想出来,可见他待自家阿姐确实真心。
“阿姐,你就不要不高兴了,姐夫这么做也是在意你,旁人就是相求都求不来呢,您瞧瞧我,就比不上您这样的上心。”
年若兰虽然知道她是在劝慰自己,可是还是忍不住反驳。
“雍亲王府待你哪里差了,你打量着我不知道呢,他可是给你指派了不少的暗卫,你身边不是没有人,只是那些人不能被我们看到罢了。”
胤禛为年世兰添派暗卫本就是件机密之事,他也是无意之中透露给云亦知道的,云亦对于年若兰想来是没有秘密的,便将这件事情同她说了。
至于其他人,确实是不知的。
年世兰虽然不知道年若兰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是对于自家的阿姐,她倒是极为的放心,一点都不担心这件事情会传出去,反而颇有兴致的从食盒里头掏出一盒腌制好的梅子放到年若兰的手边。
“阿姐知道了定然姐夫也知道,那他怎么还不放心啊?雍亲王府的暗卫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别人就是想求都求不来。”
年若兰听她这么说,不由想到云亦的话,当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是不知道你姐夫这人有多小心眼,他倒不是担心那些暗卫的身手,他是担心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那些暗卫会只顾着保你无暇顾及我,这样一来,我的处境岂不是危险了?你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心思细的很。”
这点年世兰倒是看出来了,不说别的,就说这车上的点心,一看都是下过功夫的,比她院子里头的春柳都不差些什么,而且瞧着这般的大小形态,定然是照着年若兰的习惯特意捏的,方便她一手一个,不至于弄脏了衣裳。
这般的用心,就算是年世兰,也是说不出半个不好来的。
姐妹俩一路相谈甚欢,等到她们抵达金光寺的时候,还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的快呢,云亦倒是遵守约定没有跟着进来,而是在半山腰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歇脚,就等着年若兰忙完回去找他呢。
年世兰这边自然有专人伺候着,倒是不用年若兰操心。
年家素来同金光寺关系交好,更何况两姐妹如今的身份也有些特殊,就算是金光寺这样超脱的存在,待她们还是比旁人要尊敬些。
两姐妹在正殿里头上过香,便随着小沙弥一同去了住持的院子参禅。
金光寺的住持每月都会有一日讲经日,这日他的院子完全的对外公开,就是为了方便别人能够真切的感受到佛光的力量。
年若兰的身子不能施行跪礼,便有小沙弥送来一个小矮凳,年若兰就算是坐上去,也不会比旁人高出多少来,不至于打扰了别人参禅。
年若兰坐在上头,听了住持念经,心里头是前所未有的清净。
她抛却心中的杂念,随着住持在心中默念起心经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一圈下来,她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金光寺的素斋十分的出名,若是平时,年若兰她们肯定就留下来用了,可是今儿个,因为云亦还在下头等着,两人半分都没敢耽搁,参禅结束同住持告了别便乘上马车下了山。
云亦看到她们的马车下来,才算是松了口气。
由着年若兰的马车先走,他则是默默的跟在后头,一点声响都没敢发出来,唯恐年若兰听到了声音,更气他可就早了。
年世兰瞧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也有些好笑。
“姐夫平时瞧着挺威风的,谁知道到了姐姐的手底下,乖得像个猫似的,姐夫就这么怕姐姐?”
年若兰虽然有些生气云亦的自作主张,可是这却并不代表她的心里头就不向着他了,就算是自家妹妹,该维护自家夫君的还是要维护的。
“你若是这么说,那雍亲王也怕你咯?”
现在满京城谁不知道,年世兰就是雍亲王的逆鳞,凡是有意无意伤害过她的人,最后哪一个落得到好下场了?若说云亦是怕年若兰,那胤禛呢?这样的身份总不至于会去害怕年世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的。
他们所谓的,不过是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情谊罢了。
这样的情谊最是珍贵,年若兰从来不会拿它们开玩笑,若是真心都能被拿来开玩笑,那这世间便真没有多少东西值得被珍惜了。
年世兰其实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她隐隐的能够感觉出来年若兰有些生气了,当下便忍不住软着嗓子凑了上去。
“阿姐,我错了,我不该拿姐夫的真心开玩笑,你别生我的气。”
对于自家妹妹,年若兰总是没法子真的硬下心肠,哪怕这两年她嫁到雍亲王府去同自己所见不多,可是年若兰还是忍不住的就想纵容她。
姐妹两个在云府门前分开之后,年若兰瞧着雍亲王府的轿子走远才算是放心,只是她也没急着进去,就那么站在门前等着云亦回来。
云亦本来进府的时候还有些磨磨蹭蹭的,瞧见年若兰站在那里,连忙翻身下马。
“阿若,你怎么在外头等着,你现在身子重了可别累着。”
说的就跟年若兰是个多脆弱的人一样的,年若兰瞥了他一眼,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好气。
“大夫都说了要我多走动,怎么到了你这儿,我就这般脆弱,跟个纸人似的一吹就能跑不能。”
云亦听她提起,倒是认真的瞧了瞧她,然后才有些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头。
年若兰其实本身并不胖,只是如今她怀了身子,便难免比从前臃肿了许多,虽然除了肚子大些其他变化并不大,可是云亦对她太过于了解了,自然知道她的肉都长在哪里了。
“阿若不胖,这样正好。”
年若兰如何不知道他是在哄自己,有时候就是她对着镜子看自己的时候,也觉得比从前胖了不少,只是她知道自己现在怀着身孕,若是不吃的胖些,只怕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头长不好,所以倒是没往心里头。
大不了孩子生下来她多练练武就是了,她就没瞧见过哪个练武之人长了一身横肉的。